方海濤身體的恢複力還是很強的,脫力昏迷了兩個小時後就悠悠醒轉,也幸虧這後山沒有野獸出沒,不然他早就被猛獸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撕扯下裏麵的襯衣,簡單把身上的傷口包紮好,再將真紀千樹的屍體偽裝了一下,就晃晃悠悠下山,瘴氣很快就要升起,再不下山那就麻煩了。

等方海濤出現在村子裏,又是一陣雞飛狗跳,有上杉院長在,身上的傷自然不用方海濤自己操心。不過麵對李璐、銅鎖兩女的關心,方海濤隻能含含糊糊的應付過去,編排了一個自己跟真紀由希在後山遇到猛獸襲擊的故事。

而上山尋找真紀由希的事情,隻能等明天一早,畢竟方海濤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傍晚了,誰都不敢大晚上的在後山瞎轉悠。

第二天,士兵找到了真紀由希的屍體,經過方海濤的處理,這具屍體還真像被猛獸撕咬致死的一般,所以也沒人再去追究什麽。

這個下鄉團隊出了人命,自然不能再呆在天池村了,下鄉送暖活動不得不提前結束,不過由於方海濤傷得比較嚴重,上杉院長似乎想等方海濤傷勢好一點再回太原城。可在方海濤的堅持下,下鄉團隊還是在出事後的第二天啟程返回。

方海濤猜想這個真紀千樹的背後極有可能就是近藤禦,這廝居然請殺手對付自己,他是不是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如果是的話,閻王貼還有軍統和遊擊隊就危險了,他必須盡快回到太原城,阻止悲劇的發生——

朝輝玉器行密室

“鬼手,你這是”夏正柯咋一看到臉色蒼白,像大病了一場的方海濤時,心裏驚疑不定。

“被殺手盯上了,受了一點輕傷不礙事,不過我可能暴露了,而且我估計你們的計劃倭國人也知曉了!”方海濤沒時間去墨跡,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

“什麽!?這是怎麽回事?”方海濤話裏的內容,對夏正柯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他跟遊擊隊方麵約定好的行動時間就是今晚,人也已經早早派出去了,可現在方海濤卻告訴自己,這次的行動可能已經被敵人提前發覺,這還了得?

“說來話長,我挑重點的跟你說吧”方海濤除了沒有將自己是穿越者這事說出來以外,愣是將自己這兩個多月來的布置和遭遇完完全全都攤上了台麵,甚至把自己對近藤禦派殺手的動機猜測也說了。

“嘶!按你這樣的說法,鬼子是早有準備的了,難道實驗室已經轉移了?集中營就是一個等著我們鑽進去的陷阱?可這些天裏,據我們派到集中營附近監視的人反饋,鬼子沒有什麽大的動靜呀,這整一個實驗室轉移不可能不弄出動靜來的!”

“我估計集中營現在肯定是有大坑等著我們的,不過實驗室也極有可能沒有被轉移,這是他們放下的誘餌!”

“那怎麽辦?人手已經安排出去,兩個小時後就是約定動手的時間了!”

“你們安排有什麽人手?”

“在集中營裏,我們潛伏了兩支人馬,一支是我軍統的,有十五人,都集中在A區一號牢房裏,他們身手都是一頂一的。另一支是遊擊隊的,有一百多人,他們是以霍亂的名義潛伏進去,不過自從被送進集中營隔離就聯係不上了。這兩支人馬我們是打算用來裏應外合的。而在集中營外十公裏以內,我安排了太原城所有軍統人員集中在三處地方,他們配備有武器,約定時間一到就配合集中營裏的人從外麵衝擊集中營。在太原城城外,遊擊隊集合了三個縱隊的兵力,加上閻司令留在山西的遊擊武裝的一個旅,他們已經隱蔽了三天,會在約定時間前半小時發動對太原城的佯攻,以吸引和牽製城內鬼子駐軍的注意力,給我們對集中營的衝擊打掩護。哦,還有你們閻王貼的兄弟,也來幫忙了。”

“哎!我估計潛伏進集中營的遊擊隊人馬已經暴露,他們是指望不上了”

“這如何見得?”

“鬼子將他們隔離起來,顯然不是為了預防霍亂的蔓延,而是用來做人體實驗的!遊擊隊他們的身體素質比普通村民要好很多,隻要進行人體實驗,鬼子肯定會有所發覺,暴露是肯定的了”

“”

“現在取消行動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人手早已安排出去,我們為了避免鬼子發覺,已經掐斷了所有的聯係,就算現在派人去通知,也不可能通知到所有人,而且我手上可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既然行動取消不了,那我們就隻剩下硬闖這一條路了”

“現在也隻能如此了。”

“夏站長,我需要你們在集中營裏那些人的配合!我們可以這樣然後這樣”方海濤附在夏正柯耳邊小聲嘀咕著。

“這樣可以嗎?”

“總比強攻來的好吧”

“這好吧,我給你寫個字條,你交給一個叫黃魚的人,他會配合你的,可是你怎麽跟他聯係上?”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對了,我那些閻王貼的兄弟你安排在哪裏了?”

“在距離集中營兩條街外的美和旅館,302號房。”

“好,我去了,你盡快轉移吧!”——

方海濤受傷失血過多,體力有所下降,但緊趕慢趕還是在城外佯攻打響前找到了林震他們,一行人借著夜色偷偷摸進了此時戒備森嚴的集中營,這種難度級別的潛入,還難不倒方海濤,別說還有林震等人的掩護呢,剛好在約定時間前五分鍾聯係上了黃魚。

當約定時間一到,方海濤就領著黃魚等人按自己的計劃行事,其實方海濤隻是對原計劃小改了下一,原計劃裏是打算讓黃魚帶著軍統的人悄悄攻占集中營大門,放外麵的人手進來,然後再對實驗室進行突擊,這計劃成功率很低,傷亡也很大。而現在方海濤先是將犯人和戰俘全部放了出來,給他們一個越獄的機會,跟著自己一起衝擊集中營大門。

不知道是鬼子早有安排還是方海濤等人運氣不錯,這期間居然沒遇到什麽像樣的狙擊和抵抗,很順利就將在集中營外接應的軍統人馬引了進集中營。

不過方海濤等人的好運,在突進到實驗室入口不遠處就結束了,他們遇到了倭國士兵強大火力的狙擊,而且他們後方隱隱有一個中隊的鬼子將後路堵住了

看來小鬼子果然是有所準備,照這個架勢,小鬼子是想將闖進集中營的所有敵人一網打盡!

後路被堵,並沒有影響到軍統的人,執行這個任務之前,就已經知道就算任務完成,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也不可能活著離開的,早就有了犧牲的準備,所有人都是頂著子彈衝擊著鬼子的狙擊防線,不過在鋼鐵子彈麵前,血肉之軀就顯得非常脆弱,僵持了快一刻鍾還是突進不了研究室的大門。

鬼子的子彈能把軍統的精英擋下,卻擋不住閻王貼。

方海濤帶著林震三人憑著過人的槍法和矯捷的步法愣是在防線上撕開了一個小口子,成功鑽進了研究室。

“嗖嗖嗖嗖!”方海濤四人剛一踏進研究室大廳,迎接他們的就是來自四個方向的襲擊,近藤禦在這裏安排了他的四個師兄把守著。

“大哥,這裏交給我們,你快進去!”方海濤一早就跟林震等人交了底,他的目標就是近藤禦,所以,林震三人立馬將立花裏子四人的攻勢接了過去,好讓方海濤脫身,爭取時間。

方海濤停了一下,看到林震三人暫時能應付之後,立刻越過立花裏子四人,朝研究室的培育房闖去,那裏應該是存放基因藥劑的所在,他對林震三人的武功還是比較放心的。

正準備進入培育房的方海濤突然感覺腦後生風,意識到有人偷襲,而且來人身手極為的高強,所以沒敢回頭,就勢往側一偏。

“嘟”的一聲悶響,一支類似筆狀的暗器深深的紮入了牆壁。

看到這玩意兒,方海濤立即醒悟過來,偷襲自己的就是近藤禦。

話說,方海濤跟近藤禦也算是老對手了,在原來的那個時空,近藤禦是唯一一個從他手上溜掉的敵人,而且他還是殺害自己心愛女人的凶手,而這樣的傘箭正是近藤禦專有的暗器!

仇人相見,份外的眼紅,方海濤刷地轉過身來,但他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方海濤雙拳緊握,凝集全身內氣,警惕的環視周圍,因為他知道近藤禦是一個上忍,最拿手的就是躲躲藏藏。

“唆!”的又一聲尖銳輕細的破空之響從麵前響起,一支傘箭沒有絲毫預兆,仿佛就是憑空射出一般,疾快無比的向方海濤射來。

深知這傘箭利害的方海濤趕緊的閃躲,隻是堪堪避開這支傘箭,身形還沒完全停下,耳際又響起了尖銳輕細的破空之聲,而且不隻一發,是接連好幾發。

方海濤來不及猶豫,就地一撲,撲倒之後更不敢有絲毫停滯,接連不停的翻滾,傘箭“嘟嘟嘟”的在他身後接連發現刺入地麵的悶響,由此可見傘箭射出的力量是何比巨大。

當方海濤狼狽得不行的避開了傘箭,正要直起身來的時候,一把無聲無息的利器從後麵襲到。

縱然方海濤反應得極快,連忙就著半蹲之勢晃身而退,身上的衣服還是被劃開了一道極大的口子,值得慶幸的是,並沒被割傷皮肉。

直到站定之時,方海濤才捕捉到近藤禦的身形,他全身被罩在連頭都包裹住的鬥蓬裏麵,看不清楚他的整個臉麵,隻能看到下半張蒼白的臉,還有那露著殘酷與冷漠的嘴角。

近藤禦的手中,握著一把很奇怪的武器,形狀像是一把短劍,又像是峨嵋刺,更像是一斷長矛被折斷的矛頭,那是苦無,忍者專用的武器之一。

方海濤緊緊的盯著近藤禦,冷聲問道:“你是近藤禦?”

“嗬嗬,鬼手,我的老朋友,我們又見麵了!”

“我可不是你的老朋友,我是你的索命閻王!上次被你像狗一樣跑了,我可鬱悶了好幾天呢!”方海濤的聲音陰沉得可怕。

“哦?就不知道”近藤禦話說到一半,突然對方海濤發動襲殺,後麵的半句話是隨著苦無一起來的,“就不知道誰是誰的索命閻王!”

在險之又險的避開暗魂的連環伺殺之後,方海濤已經知道,現在的自己不是近藤禦的對手。雖說在原時空裏的那一戰,是自己完勝,逼得近藤禦狼狽逃竄,可現在方海濤有傷在身,跟真紀千樹那一場惡戰的消耗還沒恢複,此消彼長下,方海濤的實力就比不上近藤禦了。

實力的差距,是不能靠運氣與技巧來彌補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經驗!

方海濤對戰的經驗,說起來就太多了,而且他深知人性的弱點,因為旦凡是人,就要吃五穀雜糧,就會有七情六欲,隻要拿捏得到位,就能給對方造成刺激!

隻要對方的情緒浮燥,自然就會分寸大失,隻要一失分寸,那就能抓住他的弱點,給予致命一擊!

方海濤跟倭國忍者打過很多次交道了,忍者最擅長的,不是近戰,

而是偷襲,恰恰相反的是,近戰是他們最弱的一項。

方海濤此時此刻能做的,就是要采取近身肉博纏鬥,不給近藤禦玩兒偷襲。

他深知倭國人心胸狹小、牙呲必報的性格,所以,一開口就是揭近藤禦的傷疤。

近藤禦果然上當了,放棄了最擅長的偷襲,改用近身肉博。

然而,方海濤卻還是估計錯誤了,因為現在的他和近藤禦之間的差距真的太大了,縱然是近藤禦放棄了擅長的偷襲忍術,他仍沒有討到絲毫的便宜,相反的,還被搞得極為狼狽。

近藤禦情緒失控之下,把通常當作暗器與攀牆之用的苦無當作了短劍,不停的向方海濤刺出,一刺接著一刺,一刺快過一刺。

在他密不透風的連環刺擊之下,方海濤完全沒有招架能力,被逼得險象環生,整個身形也快如旋風陀螺一般不停的狼狽閃躲,身上的傷口早已開裂,裏衣被鮮血染紅了半邊兒。

盡管方海濤沒有反擊之力,但近藤禦一時半會兒也傷不了他。

久攻不下,近藤禦並沒有變得更浮燥,相反,他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倭國的頭牌特工,對敵經驗何其的豐富,盡管剛開始的時候是被方海濤給刺激得暴走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終於變得清醒起來,隨後也自然明白了方海濤的意圖,這廝是故意激怒自己,而且經過這一輪的急攻,近藤禦似乎看出了方海濤有點力不從心。

明白了這些,近藤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刺出最後一擊之後,身形隨著慣性刷地借著風速,利用風忍隱身而去。

方海濤極為聰明,反應也極快,在看到他那抹笑意時,心中已經明白對方看穿了自己的意圖,所以在避過最後一擊之時,沒有絲毫的猶豫,反手一把銀針就撒了出去。

天女散花,雖然很多虛發,但以往的情況是總有一枚或幾枚能射中目標的。

隻是這一次,方海濤滿懷希望的天女散花不靈了,在銀針射出後,他並沒有聽到預期之中的慘叫又或重物落地悶響!

麵前什麽都沒有,銀針連帶著對方的身形一起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方海濤暗裏抽了口涼氣,連這招都不靈,這下恐怕是真要完了,完了大蛋了!

盡管死亡的恐懼已經彌漫上了心頭,但方海濤還是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屏氣靜息,想靠自己的內息感知到對方的氣息與方位,在他潛行之間實施攻擊。

然而不幸的是,這個時候外麵非常的混亂,也不知道是這研究室的門沒關還是隔音效果差,槍聲,慘叫聲,尖叫聲,喝罵聲,嘶殺聲,聲聲不絕入耳,雜亂的聲響使他完全無從分辨對方的氣息。

沒有了主動進攻的機會,方海濤唯一的選擇就是把背部緊緊的貼在牆壁上,隨手抽出匕首橫在身前,豐富的撕殺經驗早就教會了方海濤在危險的情況下應采用何種手段,才能最有效的保護自己。

背部貼住了牆壁後,對方就隻剩下一個可以攻擊的方向,那就是正麵,既然自己抓不到對方的身影,那就要盡可能的把傷害降到最低。

不過敵人明顯要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狡猾與狠毒,隱身之後一直潛伏在暗中,悄悄的盯著他,等待著出手的良機。

方海濤身經百戰,但從來都沒有一戰像今天這麽狼狽,這下真的要了親命咯!

冷汗,從方海濤的額上不停的冒出來,匯集順溜而下,從臉頰上滴落而下,舊傷被剛剛劇烈的運動重新撕裂開,一陣陣鑽心的疼痛襲擊著他的神經,流失的血液帶走了大量的熱量和體力,現在他身體的情況可謂是糟糕透了。

跟忍者玩耐心那是不明智,那些忍者接受的都是慘無人道的訓練,三天三夜一動不動都不是問題,所以,必須要動起來,好勾引出對方。

方海濤打算背靠著牆壁遊走,隻是,當他的腳步才一動,對方就窺出了他的意圖,一支要命的傘箭從側邊射來。

“唆!”傘箭的聲音使得方海濤心頭一驚,立即把手中的匕首朝著傘箭射來的方向揮去。

“當!”一聲響,傘箭被方海濤格開。

擋開這一箭,方海濤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近藤禦的苦無已經疾利又悄無聲息的刺向了他的麵門。

千鈞一發之際,方海濤急忙側身而閃,繞幸的躲開這一擊後,近藤禦的身影已一閃而逝,而當方海濤剛想鬆一口氣之際,近藤禦那鬼魅一樣的身影再度出現,苦無的尖銳已經逼到了前胸。

這猝不及防的一擊使得方海濤手忙腳亂,想往後退,後麵卻又是牆壁,隻能往側邊閃,但這一次他終於還是沒那麽幸運,肩膀上被苦無劃拉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當方海濤強忍著巨痛要射出銀針之際,近藤禦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麻辣隔壁的,這要生生的被片到死為止嗎?看著肩膀上被劃開的口子,方海濤叫苦不迭。

戰鬥就這樣僵持了下去,方海濤身上已經不知道被苦無劃了多少道傷口,大量的失血,讓方海濤搖搖欲醉,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當再一次在方海濤胸口上添加一道傷口後,近藤禦沒再隱沒身形,嘴角掛著冷笑,手裏提著苦無一步一步朝方海濤逼近。

“看來自己回不去了”方海濤心裏暗歎了一聲,趁著意識還沒消失,右手在後腰上暗藏著的自製大當量TNT炸藥裝置上按了下去!

一朵蘑菇雲以太原集中營為中心升騰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