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川島芳子
黑色的福特轎車很快駛離奉天俱樂部所在的使領館區,朝少帥府不快不慢地開去。
坐在副駕駛上郝彪打開步話機,對著話筒喊道:“行動結束,打道回府。”
“頭兒,怎麽回事?”
郝彪回過頭朝著川島芳子戲謔地笑了笑,“咱們葉大處長演技太高,魚兒自動上鉤。”
川島芳子聞言,馬上覺得不對,剛欲所有反應,一支勃郎寧自動手槍冰冷的槍口頂在了她的太陽穴上,坐在她身邊的葉蓓笑吟吟地道:“川島芳子,你被捕了。”說著,將川島芳子的手袋奪過來,扔在一邊,左手在她身上腿部摸索著搜了遍身,結果在她的大腿內側還搜出一把間諜專用的精致掌心雷。
川島芳子很快回複鎮定,也不作無謂地掙紮,“你們是什麽人?”
“東北軍法務處。”葉蓓冷淡地說道。
“東北軍不可能擁有如此先進的無線電。”川島芳子看著郝彪手中的“風語者”步話機一臉平靜之色的說道。
“這個世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就像你剛到奉天就被我們逮捕一樣。”葉蓓並沒有得意忘形,手中槍口依然緊緊地抵著川島芳子的腦袋。
“我不是什麽你們要抓的川島芳子,我想你們可能抓錯人了。”川島芳子試圖為自己辯解。
“川島芳子,請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如果沒有充份的證據,我們是不可能隨便抓人的。”
川島芳子將雙眼輕輕閉上,不再吭氣,也不知她心中作何感想。
黑色福特轎車沒多久就駛進了少帥府。
下了車,葉蓓在郝彪的陪同下,押著川島芳子,直接朝大青樓走去。
大青樓裏,李若風正跟張學良就如何協作分工談得十分投機。
“報告,葉蓓奉命將客人帶到。”葉蓓在大青樓二樓書房外站定,示意郝彪將川島芳子看好,然後朝房內大聲通報。
書房中,張學良剛剛對李若風提出來的用俄國和德國商人的身份去拆那些設備這個絕妙主意讚不絕口,入耳門外的通報,張學良迷惑地望著李若風問道:“這麽晚了你還有客人?是什麽人?”
李若風神秘地一笑,“一個集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娃**的放浪,蛇蠍豺狼的狠毒於一身的魔女。”
“哦?那我要好好見識見識。”張學良聞言大感興趣地笑道。
“帶進來。”李若風朝房門外揚聲道。
隨著房門開啟,葉蓓押著川島芳子從外麵走進來,郝彪則呆在門口警戒。
李若風示意葉蓓將手槍收起來,“幹得不錯,比我相像中的順利多了,葉處長,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是,總長!”張學良在場,葉蓓自然不方便再稱李若風為司令。
葉蓓因為穿晚禮服,當然不便行軍禮,她先朝李若風微微欠了欠身,然後對張學良儀態端裝地彎腰行了個禮,轉身蓮步輕款地離開書房。
川島芳子自從進入這間書房後,心中的驚愕讓她心潮起伏久久難平。
她知道,眼前這兩個年輕、英俊、出色的男人,是東北軍當前最高的兩位掌權者,從某個層麵上而言,這兩個青年俊傑,絕對是任何一個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
這兩個現在讓日本軍部最頭痛的年輕將軍,是她極力意圖接近親近的目標人物,為達到這個目的,她可以不擇任何手段,哪怕是犧牲色相也無所謂。原以為落入東北軍法務處手中,等待她的肯定是一番嚴刑逼供,她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讓她不受任何約束地進入少帥府的大青樓。
川島芳子不愧是久經訓練的職業間諜,她很快將心緒平複下來,像真的是受這個書間的主人所邀請而來的客人一樣,落落大方的打量著房間內的陳設。
“芳子小姐,很不好意思,沒經你的同意,就擅自作主把你請了過來。”李若風坐在沙發上,一邊點燃火柴烤著雪茄一邊看也沒多看川島芳子一眼地說道。
李若風沒介紹川島芳子的身份,張學良也沒多問,而是靜靜地坐在那打量著李若風口中的魔女。
“李總長其實大可不必如此,隻要您召喚一聲,芳子肯定千裏投奔。”川島芳子也沒管主人同不同意,徑自在李若風對麵的那張沙發坐了下來。
將手中的雪茄點燃,李若風像是背書似的說道:“大哥,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美女,原名愛新覺羅·顯璵,字東珍,號誠之,漢名金壁輝,是肅親王善耆的第十四位女兒。民國成立後,她被肅親王善耆送給日本人川島浪速當養女,川島浪速給她取了個漢名叫東珍,另外還取了個日本名字川島芳子。
她六歲時便隨養父去了日本,從此接受了純粹的日本殖民主義教育,其養父川島浪速本人早年就是駐華間諜,歸國後川島家更成為日本法西斯主義學者經常聚集的“沙龍“,芳子小姐從小便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成長,在黑暗的氛圍裏耳聞目染,最終造就了她畸形的性格與人生信念。十二年後,少年川島芳子的性格就已經變的浪**、瘋狂、粗野。但她也同時成為一個明眸玉膚,出水芙蓉的美女。
在她十七歲的那年,五十九歲的川島浪速很無恥的奸汙了她,這個老家夥汙辱她的理由是‘你父親是個仁者,我是個勇者。我想,如將仁者和勇者的血結合在一起所生的孩子,必然是智勇仁兼備者。’
‘大正十三年十六日,我永遠清算了女性’這是芳子小姐在日記裏對自己的催眠,從那以後,她不再珍惜上天賜予她的麗質,她開始仇恨男人,仇視世界。她用自己的肉體為武器,先後跟蒙王甘珠爾紮布、日本陸軍軍官山賀、聯隊旗手山家亨、間諜田中隆吉、作家村鬆、右翼頭子頭三滿、投機家和巨富伊東阪二……等無數個男人建立親密關係,利用這些男人的身份地位,幫助她在日本陸軍軍部朝權力的欲壑步步接近。”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川島芳子入耳李若風的這席話,再也無法掩飾住心中的震駭,臉色變得鐵青,渾身顫栗著抖聲發問。
李若風沒理她,繼續說道:“她先後參與了暗算大帥的‘皇姑屯事件’,挑起中日爭端的‘中村事件’,為關東軍突襲奉天製造‘奉天事變’提供了與東北軍有關的極具價值的情報。現在,她受土肥原賢二主持的特務機關所派,再度來到奉天,我想,她肯定不會來旅遊或者定居的。”
聽到李若風提及皇姑屯,張學良眼中殺機立現,緊捏著拳頭在沙發扶手上重重一捶,沉聲喝道:“這種賤女人還留著幹什麽,來人,拉出去槍斃!”
守在門口的郝彪聞聲立馬推門而入,但被李若風抬手製止,隨即揮手示意他出去候命。
“大哥,這個女人其實是個很可憐的女人。她隻是日本人手裏一枚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李若風歎聲對張學良勸道,“如果我想置她於死地,就不會讓葉蓓將她活捉送過來。”
“你……你……你怎麽會知道我寫的日記?”李若風此時此刻在川島芳子的眼中,絕對是個恐怖的惡魔,她的眼神充滿了驚悸之色。
“這個你別管,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可能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李若風像個神棍似的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
“忠國,你的意思是打算讓她為我們所用?”張學良皺著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