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5章同病相憐
野田木子在仙台館羞辱了板原之後,對黑木大佐更加耿耿於懷,她越來越覺得黑木大佐的存在,是她快樂的嚴重障礙。
野田木子的心情徹底被破壞了,她坐在那裏,生著悶氣。
芳子見野田木子氣鼓鼓地不開晴,就決定跟野田木子好好聊聊。
芳子吩咐下去:“給我們姐倆上酒上菜,我們姐倆要好好說說話。”
酒菜擺上來了,芳子請野田木子坐在她的對麵,兩個人邊吃邊邊喝邊說話。
“唉!你說我們這些隨軍的女人,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中國,飽受了顛沛流離之苦,還要整天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的。老爺們天天在打仗,也不知道打到什麽時候是個頭。你說,我們有國不能回,有家不能歸。唉!你說我們的天皇在想什麽?瞎折騰什麽?能折騰到什麽好處?真是的!”芳子一想到死去的鈴川,心中就有一種難以平複的痛。
“唉!芳子,中國有句老話,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和那些慰安婦沒有什麽兩樣,都是男人眼中的玩物。被男人玩累了,一撒手,就什麽也不管你了。唉!做女人難,做個日本女人就更難了。”野田木子喝了一口酒,深有感觸地說。
“哈,你比我強,不是一般的強,要強上百倍。你畢竟是將軍的夫人,享受著高規格的待遇,吃的住的都比我強百倍了,社會地位就更比我強了。你那麽漂亮,有那麽多人追求你,你還有什麽不滿足呢?”芳子舉起酒杯,與野田木子碰了一下,一仰頭將將杯中酒幹了。
“芳子,你說,什麽叫壞女人?”野田木子三杯酒下肚,酒意上來了。
“啊哈!叫我說呀,這個世界上,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壞女人。女人也好,男人也罷,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有什麽壞而言?我認為,那些抱著貞節牌坊不放的人,才是壞女人呢!什麽是女人,女人是為男人而生的,就要讓男人愉悅和快樂。那些整天板著麵孔,把自己打扮成正派的人的女人,沒有完成社會賦予的使命,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隻是浪費糧食而已!你說呢?大佐夫人?”芳子有這樣的處世哲學,難怪她與那麽多男人有著糾纏不清的關係,難怪她會姘上封小寶。
“好!說得好!我與你有同感,我舉雙手讚成!不過,女人為男人奉獻,首先要以感情做基礎,其次才是生理需求。自己看不上眼的男人,惡心還來不及呢,誰還願意將自己奉獻給他呢?”野田木子嘴不碰心地說。
“大佐夫人,你說得對極了。就拿我來說吧,我就對鈴川君有感情,我和他在一起,就有著說不出來的幸福。誰知,好景不長,我的鈴川君竟然讓人殺死在我的懷裏。鈴川君死後,我曾經想到過死,那時我心灰意冷,生活上一點意思也沒有。直到有一天,我路過咱們的兵營,幾個士兵正在落淚,他們說想家了。他們說的那麽可憐,我於是動了惻隱之心,回來後我想,我有這麽好的資源為什麽不利用呢!於是,我就開了這麽一個會館,又招來與我有相同想法和經曆的日本姐妹,共同撐起了仙台館這個門麵。從此,我們就活在隨隨便便中,簡單而快樂,如此,不也一樣感到很快樂嗎?”芳子對自己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芳子小姐,你這樣想就對了!像我們女人,在乎的越多,活得越累。不過,芳子小姐,既然你不在乎那麽多,為什麽佐藤少佐追你,你要拒絕他呢?”野田木子問。
“佐藤君和其他來這裏娛樂的男人不同。別的男客來這裏,都是為了消遣,為了玩樂,也就是各取所需。而佐藤君不同,他太認真了,太呆板了,他的腦子就一根筋,就是想和我成家做夫妻。而我呢?已經厭倦了家的生活,如果與佐藤君成家,就和將我關在籠子裏又有什麽兩樣!我已經習慣於無拘無束,如果再受到家的約束,我就沒有了快樂而言了。所以,我也知道佐藤君是個青年才俊,更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但是我還是要拒絕他。因為,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芳子了。”芳子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唉!原來你是這麽想的呀!我不比你,我還在圍城裏待著呢!想要擺脫牢籠已經不可能了。在籠子裏待著也行,有好吃好穿的,舒舒服服過日子也還是可以的。關鍵是籠子裏的那隻公雞他不下蛋,你說令人著急上火不?唉!我真是苦不堪言呀!”野田木子一想起黑木大佐的事情來,就怨恨不已。
“怎麽?黑木君那麽強壯,武功又那麽好,還不能滿足你?大佐夫人,你也未免太陰氣過剩了吧?”芳子驚訝地問。
“嗨,這和體格健不健壯、會不會武功沒有必然的關係。其實,黑木大佐原來確實不錯,是那種不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主,怎奈他去清剿碧源寺,讓碧源寺的老和尚一腳踹殘了,從此,他就再也上不了台麵了。你說說吧,我這和守活寡又有什麽兩樣?不能做就不能做吧,我們相安無事也很好,誰知,他還對我橫加幹涉和指責,現在居然還不相信我,派人來監視我,。芳子小姐,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他居然派板原來跟蹤我,你說,他是個什麽東西!”野田木子越說越氣,竟然將酒杯撴在桌子上。
芳子現在才明白,原來黑木大佐已經成了廢人了!她還想暗地裏找機會和黑木大佐有一腿呢,現在看來,這種想法實在是太莽撞了。
芳子瞅著妖冶漂亮的野田木子,心裏說:“難怪呀,野田木子要紅杏出牆呢!都是女人,守活寡的滋味確實不好受,聽上去也確實可憐。不過,我好心請她來會館做客,她卻將石破君從我的手裏搶走了,哼!野田木子,你這件事做的也確實不怎麽地道。不過呢,我現在有了比石破君更好的封小寶了,他是個中國人,這下,你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從我的手裏搶走了!”
芳子想著心事,瞥了一眼野田木子,她見野田木子漂亮的眼睛裏流露出隱隱若現的殺氣,就想到了死的不明不白的石原少佐,於是問道:“大佐夫人,這麽說,石原少佐也是因你而死了?”
“唉!”野田木子長歎一口氣,“說來也是趕巧,石原少佐趁著黒木作戰室裏指揮作戰,就來到了我的臥室裏,結果被黒木逮了一個正著。可憐石原少佐,年紀輕輕的,就被黑木勒令剖腹,向天皇陛下謝罪了。其實,也怪石原少佐,軍情那麽緊急,你不去忙於軍事,而跑到我的臥室裏來,就這樣,把性命搭上了。可惜呀!可惜!”野田木子想到石原少佐對她的好,想到她竟然親自殺死了他,不免唏噓不止。不過,她向芳子撒了謊,沒有說出石原少佐是她開槍打死的。
“這都是命呀!誰叫他不長眼睛來著!現在呢,你有石破君陪著你,一定幸福非常。石破君和黑木君的官職差不多,又是軍部派來了,黑木君應該高看他一眼,你和他相處,黑木君應該不會幹涉吧?”芳子心裏想,黑木大佐沒有了那種功能了,應該成全石破田和野田木子才是。
“哼!黒木才不會那麽開明!我在名義上還是黒木的夫人,黒木是個要臉麵的人,有人給他戴綠帽子,他豈能容忍。”野田木子忿忿地說。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不跟黑木君離婚呢?離了婚,你不就自由了,有了自由,你想跟誰就跟誰唄!”芳子說。
“芳子小姐,你說的輕巧。這不是在日本,想離婚,到法院一起訴就可以了。我是隨軍家屬,命運掌握在黒木手裏,除非黒木死了,我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你說也怪,自從我國開戰以來,死了那麽多軍人,你說黒木怎麽就沒有被中國人打死呢?他要是被子彈打死了,該有多好!”野田木子這句話一說出來,芳子知道,野田木子對黑木大佐一點感情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