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的曆程

回紹興老家也好些天了,翊棠每天都翻報紙看新聞,留意是否有關於“君王沉睡之地”被發現的任何透露信息,但顯然這會像十年前一樣,再次成為了一個秘密。

翊棠在羅布泊蹲那麽久,回到家裏,第一個被他嚇壞的就是他老媽,朱媽媽看到白皙的翊棠變成黑瘦的翊棠,心疼得不行,自語:阿棠,你怎麽黑得像個非洲人。

翊棠沒跟他**媽普及一下,生活於非洲的不隻有黑人,還有白人,古代是,現代也是。

回到老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工作,翊棠以前常腹誹李弘是後門黨,但其實他才是。回家沒幾天,在紹興從事文物工作的一位大學同學跟翊棠有了聯係,問翊棠要不要進縣文物保護管理所,那裏正在招人呢。翊棠也沒考慮,就去應聘了,他本來就想找個老家的單位窩,這不正合適嘛。

介紹翊棠進所的是一位大學女同學,名叫李雯華,雯華,也就是雲彩之意,是個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像雲彩般的女孩。

翊棠這回進的文物保護管.理所,也正是雯華所在的工作單位,雯華比翊棠有文物保護工作這方麵的工作經驗,一開始還都是翊棠向雯華學習。

進所裏不久,就遇到事,有村民向.所裏反應,在XX鎮某村有古墓被人給挖了。接到這消息,所裏趕緊喚人趕往這村子,由村民帶路,在村子東麵看到了被盜開的古墓,一些疑似棺木的木料都散了一地。

有過上次幾次經曆,翊棠對盜.墓那是見怪不怪,他檢查了被盜古墓,覺得這墓規模不大,墓室與棺木特點上看,在明清的可能居多。

“這明墓之前不是由村民看護嗎?”不跳字。

一同前來的所長看了一眼這古墓,便說出了時代,.倒不是他神通廣大,而是這墓在他們的保護名單上。

“他們半夜三更來,防不勝防。”

在場的一位村民回答。

“報警了嗎?”不跳字。

所長問。

“報了。”

“警察去羅老社家了。”

“就是羅老社的大兒子帶人來挖的,人也跑了。”

在場的村民七嘴八舌。

聽了村民零碎的交談,能梳理個大致脈絡。羅老社.的兒子羅大可是個不務正業的人,常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平日裏與鄰村幾個不成氣候的青年有來往,也就是他們這些人幹的。之所以這樣咬定,倒不是栽髒給村裏的歹人,而是淩晨時,有人在這附近撞見羅大可鬼鬼祟祟的扛了袋東西離開。

所長在和村民交談,翊棠與雯華在收集古墓散.落的文物,這些文物有殘剩的衣服,也有一些零散的小物件,像梳子、木盒之類。

雯華將沾在棺.木上的一件黑色的織物剝下,她低下身去查看織物上的樣式,即使這東西肯定是死人身上的,且正散發著臭味。

“這是網巾啊,看來墓主是男子。”

雯華喃喃自語,邊說還邊去擺弄這東西,將它放平,再收起裝進塑料袋子裏。

“《新龍門客棧》裏的男子標準裝束啊。”

翊棠蹲在殘破的棺木裏,伸手往棺裏撈東西,他聽到雯華的話,還搭了一句。這口殘破的棺木泡水,墓室裏邊也是濕淋淋的,讓人很不舒服。

“一些搞考古的都不懂服飾,我見過將交領袍寫成盤領袍的。”

雯華將收集的文物放進箱子裏,她的手不小心擦過臉,臉上有淤泥。

“這個應該是失誤,雖然我也分不清什麽圓領、盤領,不都說了隔行如隔山。”

翊棠從棺木中撈出了一團皺巴巴的東西,他查看了下,確認是織物,遞給了雯華。

“說也是啊,不過這東西派得上用場,不學不行啊。”

雯華接過翊棠遞過的織物,將它攤平,見是襪狀,後頭還帶兩條帶子,是古人的襪子無疑了。

“我還以為學考古最頭疼的是外語那關,看來還有服飾這關。雯華,棺木裏沒東西了。”

翊棠鑽出墓室,到外頭透口氣。

“墓裏還剩東西嗎?”不跳字。

所長詢問完村民,見翊棠出來,便迎上去。

“不多,都是盜賊認為不值錢的。”

翊棠將一件木盒遞給所長,他進墓室第一眼就看到了這件躺角落的木盒,因為雕刻得很精致。這木盒巴掌大,估計盜墓賊昨夜昏暗中作業,沒留意給漏下了。

“他們要都認為不值錢就好辦了。”

所長接過木盒打量,很是感慨。

“所長,雖然墓主屍體已腐朽,但織物泡在水裏,保存狀況應該不差,這群盜墓賊把墓主的織物都扒了,隻剩下襪子與網巾。”

雯華將東西收拾好,也過來跟所長報告。

“現在盜賊都學精了,知道衣服值錢。”

所長顯然並不意外陪葬衣物都給扒了,文物明著不準交易,可地下黑市是什麽都收購,做的就不是怕殺頭的生意。

查看了被盜情況,給被盜明墓的剩餘文物做了收集,文物保護管理所的所長領著倆後生,進了村裏。三人找警隊的人交談,跟他們談及被盜文物的珍貴程度、及得將文物追回來m,有消息要跟管理所聯係,管理所很願意協助破案。

警隊隊長說一旦截獲就第一時間通知管理所,反正最後東西也得送你們那裏去嘛。

回到所裏,雯華端了個大盆,倒了化學洗滌物質進去,將帶回來m的織物放進去浸泡。翊棠在一旁幫忙,要清洗的還有從墓裏帶出來的一些木製品,包括那件精致的木盒。

“這到底是什麽用途呢?”

翊棠將木盒蓋輕輕打開,木盒內也有沙土,用水衝洗,一樣東西終於露出來了。

“是什麽?”

見翊棠端著木盒發呆,雯華湊過頭來,不看還好,一看眼裏頓時冒出光芒。

“好漂亮,是束發冠。”

雯華驚歎。她抓著翊棠的手,由於太激動手還微微抖動。

這是件白玉的束發冠,淡雅、溫潤,讓人讚歎。

就在兩人發現束發冠時,一位年輕男子走了進來,看到翊棠被雯華抓住手,咳嗽了兩聲:

“咳咳,你們兩個,男女授受不親。”

被年輕男子這麽一說,雯華也沒不好意思,隻是拿了木盒遞給對方看。

“江濤,你看看我們今天的收獲。”

雯華笑得很燦爛。

“不錯不錯。”

江濤打量木盒裏的束發冠,還摸了摸下巴。

“你們有掏回什麽文物,需要我這個全浙江一流的文物修複師修複的嗎?”不跳字。

江濤老神在在。江濤雖然常自詡,這句話倒還是基本符合實情的。

“自封的。”翊棠說。立馬被江濤彈了下腦門。

“庫房裏不是還有文物要修複嗎?”不跳字。

雯華問。

“早幹完了,所以說我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江濤帶著他的悲歎聲與那一頭鳥窩頭一起離開了。

雯華與翊棠繼續工作,太閑顯然是悲劇——可以參考江濤同誌,雖然管理所的生活,大多時間都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