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赫家已是夜晚。
宋歌才下車就收到李毅發來的消息。
【考慮考慮我,我說試試是真的。】
忍無可忍,宋歌麻利的回複:
【滾,找你的八百個女網紅去!】
李毅好在喜怒表於形,單純不記仇,讓她可以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己的真實性情。
他一張帥臉,配上背景家世,要不是心裏有人,宋歌指定毫無芥蒂答應他試試。
但他心有所屬,放不下別人還來惦記自己,有點可惡。
蘇頌見宋歌回來,連忙端上碗驅寒的湯藥。
這是他特地從老中醫那兒討的方子,補氣養血,特別適合女性。
如今赫家生計本質上寄托在宋歌身上,加上近期宋歌異常忙碌且無理的行程都是蘇頌一手安排,他心虛的想對宋歌多加彌補。
但顯然宋歌今日心情不好,嬌俏的臉沒有一絲表情,匆匆從他麵前掠過,沒給一點眼神及餘光。
捧著瓷碗看她慢慢遠去的背影,蘇頌想追上去說些什麽又覺得沒有立場,生生止住腳步。
終於走進廚房,把湯汁倒入水池。
熬了許久,悉數流入下水道。他站在水池邊,一時失神。
踢了拖鞋窩進被子裏,宋歌趕緊給黃毛打電話。
鈴聲響了良久才有人接。
黃毛那呼嘯著風,他聲音壓的低,聲音通過電流傳過來,像山野般空曠低垂。
宋歌抓緊時間問他赫寒的近況及赫寒最近在做什麽。
因認了赫寒做大哥,黃毛開始有些猶豫,轉念一想,宋歌是赫寒妹妹,再怎樣也不會害了赫寒。
再者她對自己有恩,救命之恩,不得不報。
索性將所有事情都一一說出來。
結束前還加上自己的擔憂,
“雖然寒哥現在很厲害,大家也都服他。但我總覺得他和以前不一樣,又狠又急。
“宋歌可以的話,勸勸他,這樣下去可能會出事。”
黃毛早在赫寒將自己帶去醫院治療脫臼時,就把他當成真正的“大哥”。
他真心佩服赫寒,也真心希望他好。
宋歌拿著手機,沉默片刻,問他,“那毒呢,他最近有和耿黑接觸嗎?”
比起黃毛說的收小弟、當大哥,她更關心這問題。
“耿黑在寒哥身邊,但寒哥最近忙著開酒吧,沒去動那批貨。”
黃毛雖給了否定,宋歌仍止不住心慌。
小說裏有提過赫寒非凡的商業才能,他當上大佬後把自己的黑暗勾當通過酒吧、迪廳和賭場滲入人群,建立起強大的暗色帝國。
她不知道他開酒吧到底為了什麽,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和耿黑一起碰那毒/品。
“黃毛,毒/品的事兒有任何動靜都要告訴我。”
*
灰黑色調的房間,一盞落地燈垂落昏黃的光。
沙發上一簇猩紅燃燒著,拿著它的手纏繞上嫋嫋盤旋煙氣。
淩晨時分,私家偵探加急把拍到的照片送給雇主。
赫寒指尖碾著照片,眸內映出擁抱在一起的黑影,凶猛的吸了口煙,肺漲滿了燎原火氣。
私家偵探走出離開時,腿肚哆哆嗦嗦,他許久沒見過戾氣這麽重的雇主了。
“寒哥外麵場子挺熱,你一起出來玩玩?”耿黑推門進來,他身後嘈雜的舞曲音樂和喧鬧人聲交織在一起,是另一個光怪陸離新天地。
瞧見赫寒麵色不好,耿黑訕訕收了聲,進屋,關上門。
室內恍然重歸安靜。
“寒哥你要不先回去休息?”
赫寒的手腕能力讓耿黑大開眼界,他說什麽也得哄好這尊神。
但赫寒並未回應。
耿黑視力極好,借著微弱燈光竟然將散在桌上的照片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起很多細節,頓時對某些事了然於胸。
黑黢黢的臉扯出個偽善笑容,他給赫寒水杯添了點水,站在一旁,若有所思道:“寒哥,咱們酒吧現在也開了,接下來做點什麽?”
他弓起身子,搓搓兩隻手,像條遊動的蟒,“哥,我這年齡到了,啥都沒有,真想跟你混出點名堂。別的不圖,就想找個漂亮老婆。”
“現在女人誰不想找個有錢又權的。咱們赤手空拳,不沾點黑怎麽弄錢啊?那批貨我真想出了……”
耿黑叨叨半天,赫寒在一旁不動聲色,隻是拿起酒瓶,灌了兩杯酒。
就在耿黑以為沒戲,起身要走時,赫寒放下酒杯,聲色沙啞,“去聯係人,盡快出。”
*
赫家與李家即將聯姻的消息被八卦記者泄露,登上頭版頭條。
知情人稱兩位少男少女是自由戀愛,情竇初開,在宴會上一見鍾情。
一時間網友們扒到雙方無數同款情侶衣,情侶配飾。他們共赴遊樂園,一起劃船,一起看日出。
傳聞中花心**的李家公子對活潑可愛的宋家小姐寵溺無度,無時無刻都盯著對方,那眼神讓無數網友給他貼上“醋王”“盯妻怪”的標簽。
網友們表示終於看到了“浪子回頭,恃寵嬌妻”的原型。
幾日內,這雙天作之合頻頻空降熱搜,全民磕瘋了。
赫家和李家的股票一度漲停,一時風頭無兩。
宋歌在咖啡廳翻著網友們幻想出的她和李毅的婚後生活,帶入不了,趕緊退出來。
“披上,別凍到。”李毅從洗手間出來,經過宋歌時,為她披上披肩。
動作輕柔,語調溫和,看向宋歌的眼浸潤絲絲笑意。
驚得宋歌抖抖肩,直接把披肩扯下來。
“大哥你正常點,別裝模作樣的。”宋歌拍桌子小聲李毅吼。
李毅卻恬不知恥,眉梢上揚,“還叫大哥,再過幾天咱們就訂婚了。訂婚後就是結婚,到時候,你得叫……嗯?”
他省了兩個字沒說,俊臉上是說不盡的風/流調笑,看得宋歌想一巴掌呼上去。
從遊樂園回來後,這廝的臉皮日益漸長。
動不動撩人,一身馬蚤氣,全交給宋歌一人扛著。
宋歌深深懷疑他因月煙離開而交叉感染了神經癡呆和不要臉綜合症。
李毅沒笑太久,接到一電話,表情立馬凝重起來。
周身湧動著怒氣,“又來砸場子?你把地址報下,我現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