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湯,宋歌對逃走有心有力而計劃不足。

赫寒去洗碗,她靠著抱枕窩在沙發上決定用今夜和明天最後一天再好好掙紮,尋找希望。

即使時間盡頭也不放棄,時間越靠近越容易出錯,說不定會讓她得到機會逃走。

抱著這天真想法,宋歌眼皮越來越重昏昏欲睡,睡倒在沙發上的前一秒她在奇怪,自己怎麽這麽能睡,明明已經睡一下午了。

赫寒從廚房出來,手上還有水漬,他用手帕優雅的將水漬擦幹淨,走向睡熟的宋歌,將女孩抱起來,送上樓。

宋歌像極了童話裏的睡美人,赫寒把她放在大**,坐在床沿,溫柔的凝睇她。

這個“睡美人”想要逃走,他想盡了辦法留下她。

*

再醒來,宋歌睡眼惺忪,她覺得自己度過了漫長的夜晚。

睡得腰疼、背疼、脖子疼。

天際蒙蒙亮,窗戶上罩了層水汽。

淩晨日光還未將夜色逼得褪盡。

她一向懶惰,不睡到日曬三竿起不來。

今兒淩晨就醒了,著實稀罕,趕緊去看鬧鍾。

時間是淩晨五點沒問題。

但是!

宋歌把鬧鍾抱在手上,死死盯著上麵的日期,這特麽不是赫寒和她結婚的日期嗎,她睡了一覺,把一天都睡沒了,還是她特麽穿越了?

瞪著不敢相信的眼。

宋歌打開屋子裏的電視,看到某綜藝上的時間日期時,一臉被雷劈的樣子,倒在**。

片刻後,**僵硬的人咬牙切齒,她回憶起一些蛛絲馬跡,才發現赫寒是隻居心叵測,老謀深算的臭狐狸。

她睡前喝的湯肯定有問題!

想到自己居然為了兩口湯,中了他的招,整整睡過去一天兩夜,宋歌簡直痛心疾首。

*

悲傷須臾後,窗外暗色激勵了她。

這種淩晨時間是人類警惕心最弱的時刻,說不定赫寒仍在熟睡,不知道她已經醒來。

趁這個時間離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宋歌嚐試著去開臥室的門,發現竟然可以打開。

赫寒也許真的掉以輕心了。

她頓時信心倍增,嘴角微微勾起。

放輕腳步聲,小心虛掩著門出來。

長廊上昏暗靜謐,沒有人聲,隻有隱約微光從窗外透出來,淡淡灑在地板上,照亮宋歌腳下的路。

什麽叫天無絕人之路,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宋歌驚喜的順著長廊往前,隻要下個樓,打開大門,她就能實現計劃,逃掉今天的婚禮。

慢慢靠近樓梯,她體內熱血沸騰,自由女神仿佛已經在向她招手。

悄然邁下第一步台階、第二步、第三步,忽的宋歌頓住。

覺得方才朝自己招手的自由女神,應該是和自己告別。

目光順著木質旋轉樓梯向下,她瞧見可憎的赫寒坐在一片薄暗無明的客廳沙發上,就守著大門。

宋歌撇撇嘴角,要不是她視力好,警惕心強肯定會被赫寒抓個逃跑先行,來個麵對麵修羅場。

他為了親手拆穿她,簡直煞費苦心!

*

走到這兒了,還要回去,宋歌依依不舍中帶著點怒目切齒的不甘心。

窗外日光漸然亮起,她順勢坐在樓梯上,仍然滿懷小心思的盯著樓下。

她期待赫寒與她一樣,困得倒在沙發上就睡。

客廳漸漸明朗起來時,宋歌慢慢看清,端坐在樓下的赫寒身上穿的是西裝。

他眼眸好像一直未閉,而茶幾上放著的是她不曾出席拍攝,赫寒拿著照片讓技術師傅合成的婚紗照。

沒由來的,這麽一眼讓宋歌心神微顫,從樓梯橫木間收回眼光,心底漲漲的難受。

她有些不解,赫寒為什麽這麽執著。

她塌了肩膀,輕巧放緩腳步回到房間。

在半明半昧裏垂頭,第一次覺得自己人肉做的心有些殘忍。

赫寒那麽執著是因為他用了真感情,而她,因為知道這是小說世界,從未對他推心置腹過。

她隻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從沒有真正把他放在心上,感同身受過。

*

清晨露水滴落花瓣時,赫寒推開宋歌的房門。

女孩已經洗漱好,正坐在梳妝台前抹護膚品。

見他推門進來,眼色沒絲毫抗拒,嬌俏臉上襲著天然紅潤與盈盈軟白。

赫寒覺得有什麽柔軟又溫暖,撞在他心上,一時間望著宋歌發怔。

還是宋歌上前,把他手中禮盒拿過來。

打開,一件月牙白的婚紗顯在眼前。

輕薄柔軟,緞麵光滑得好似月圓之夜,海麵上的月光,潔白神聖。

一字肩設計,裙尾處綴著珍珠和鑽石,耀眼明媚,像美人魚的尾巴。

“你喜歡嗎?”赫寒捏了捏掌,嗓音發緊。

這婚紗是他聯係名師,親自設計,但全程沒問宋歌意見,他莫名有些忐忑緊張。

即使隱約知道宋歌並不關心這婚紗,什麽根本不想換上。

誰知下一秒,宋歌笑顏如畫,對他露出燦然笑容,抱著婚紗點頭:“喜歡!那我去換上!”

她語氣欣喜,他猜不出真假,但已足夠高興。

宋歌踏進換衣間。

她荒唐的想為赫寒圓一個夢,不計後果。

來彌自己從未對他表露過真心。

*

赫寒的婚禮沒有虛張聲勢,沒有直播,沒有萬眾矚目。

簫秘書開車把宋歌帶到教堂。

潔白的教堂弧頂在藍玉似的天空映襯下,猶如童話。

教堂的門緩緩打開,裏麵坐滿了賓客。

透過白色紗簾望去,有蕭童、蕭鐵一家,王姨、蘇頌、赫天明,還有德裏德雅,宋歌詫異赫寒哪有時間請來這麽多人。

腳下一地玫瑰花瓣,綿軟芬芳。

人們說玫瑰代表愛情,它天上熱情似火,寓意著用永恒美好的感情。

牧師高聲詢問:

“赫寒先生,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我願意。”

“宋歌小姐,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陽光透過教堂無色的穹頂灑在,赫寒的麵容仿佛蒙上一層虹色,宋歌想起第一次見到他,他用小刀差點劃上她手指。

他們本相互憎恨,後來一點點靠近。

直到早上,赫寒站在梳妝台前為她挽頭發。

他說,宋歌這輩子你隻出嫁一次,是我赫寒的妻子。

所有的赫寒交疊在一起,宋歌的眼有些酸脹。

她輕輕出聲:“我願意。”

“請新娘新郎交換戒指!”

“新郎新娘現在可以親吻了。”

赫寒握住宋歌戴了戒指的手,傾身摟住女孩的細腰,眼神溫柔,“宋歌,謝謝你。”

謝謝你,和我結婚,答應和我在一起。

他擁著自己的女孩,在她眉間落下一吻。

教堂穹頂有羽毛飄落,散在兩人肩頭。

宋歌看見赫寒心裏綻放出一道白光,她訝然睜大眼,下秒已經被白光覆蓋,吞噬其中。

身體漩進扭曲的時空裏,眼見這個世界離自己遠去,這是主角真正感受到幸福的標誌。

她無數次計算推敲,排兵布陣,卻沒想到,赫寒的幸福有關她,有關和她喜結連理,長廂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