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聽清柳澤的話,宋歌詫異抬頭。

回想剛才手機消息上的命令,柳澤覺得自討苦吃。

說好莫總對美女有陰影呢,他怎麽直接來要人?

他嚴肅臉上堆上好商量的笑容,“這個你要是想考慮……”

“不用考慮,我簽我現在就簽!”宋歌臉上漾起笑意。

柳澤對她的配合出乎意料,喜出望外,聲色幾近顫抖:“好,我讓人把合同送來!”

話畢,他對揚起善意笑容對宋歌進行一番友好交談。

莫總欽點的助理,他得立馬趁這個機會搞好關係。

*

握了握手,宋歌有點心慌。

柳澤的善意和貼心讓她覺得很溫暖。

她查過,這個樣子清秀的小夥子是莫深秘書,國外頂尖商學院畢業,去年剛入職,工作整一年,是在莫深身邊待得最近的秘書。

可見某人有多挑刺兒。

她擔心自己魯莽的決定會帶給柳澤災難。

畢竟這種招聘莫深沒出麵,他不知道柳澤選了自己。

而她是莫深最厭惡的人。

天人交戰之際,宋歌已經快脫口反悔。

但送合同的職員到了,看到那份可以將自己與莫深捆綁的幾張紙,她無恥地把話全都咽回肚子裏。

她家大小也算豪門,莫深真因為自己開除柳澤,她就把柳澤介紹到宋濂那兒做秘書,還算“拯救蒼生”呢。

簽下自己的大名,她把合同塞進包裏。

心情甚好,側臉問:“那我什麽時候能來上班?”

柳澤放下手機,神色有點不自然,仿佛他自己也在恍惚中,他說:“你今天就上班,這個……總裁忙,缺人手,你去把這份合同給總裁看,順便到他那報道。”

宋歌一瞬傻了,這麽突然?

她這麽快就要進虎口了?

*

一步一步,邁向總裁辦公室的腳步沉重,宋歌聳拉著肩,想著等會兒莫深若是讓保安把她架出去怎麽辦。

她穿了裙子,要被架出去很醜的嗚嗚嗚嗚。

總裁辦公室外幾個秘書看似挺直腰背端莊對著電腦處理公務,其實已經在網上八卦翻了。

她們對宋歌的顏值給予高度肯定,並準備向宋歌穿搭靠攏,清純禁欲中帶著勾人的美感。

絕了!

*

推開雕花的楠木大門,映入眼簾的辦公室內景層次豐富,有花有草,十分符合成功企業家風範,一看就知是那種特地找人設計,還讓風水師調過的室內景。

抬步走進去,那廂莫深低頭看文件,並未抬臉。

腳步輕聲,默然到了書桌前,宋歌輕飄飄把合同落在桌山,聲色壓得低:“莫總,我是您的新助理,來報道。”

她多想工作狂莫深一直埋頭,最少讓她躲過今天,回家準備下,明天再來應他這個劫吧?

但莫深抬頭了,意料之中,她看到他的眼神從怔忪到疑惑再到淺淡疏離與漠然。

“宋小姐怎麽來了?”

他骨骼分明的手指轉動鋼筆,上半身往椅子上靠,嘴角的弧度展示他潦草的耐心。

宋歌很會伏地做小,推了推桌上那合同,聲色呐呐,“我是助理,來報道。”

“助理?”頗帶玩味兒嚼這兩個字,莫深的臉染上層譏諷的笑,“你還真是神通廣大。”

後四個字有點咬牙切齒的磨切感。

宋歌縮了縮脖子,表現得十分謙遜:“還……還行……”

莫深用漆黑的眼剜了她一下,耐心用完,單刀直入,“什麽目的?宋小姐過來不會隻想做個助理這麽簡單吧?”

他目光如炬,像雷達樣在她全身掃描,把她看作最不待見的入侵者。

這樣威懾的目光下,宋歌揚起臉,點了點頭,一副虛心真誠樣子,

“我就是想從基層做起,做一個小助理,做力所能及的事兒,跑腿什麽的,我這個年紀該吃點苦了。然後您是新貴,待在你身邊工作,我成長得快。您是最好的選擇”

已經曆了個世界,宋歌裝乖及溜須拍馬的能力看漲,信手拈來。

“最好的選擇?”莫深咬著牙,語氣陰森森的,“你還真是識時務。”

他額頭青筋突出,宋歌一愣,不知是哪錯了,是觸犯他禁忌了嗎?

沒來得及想,就見莫深準備打電話。

她腦袋警鈴一敲,覺得莫深肯定要找人事部開了自己。

趕緊手疾眼快,過去把他手按住。

S市的初夏暑氣已然蔓延,窗外蟬鳴漸然響起,室內空調吹散了纏綿的熱氣。

隻是女孩掌心熱熱的,蓋在莫深被涼氣浸寒了的皮膚上,宛如塊炭火,燃燒著幽藍色無法熄滅的冥火蔓延到他心裏,重重一擊,喚起很多回憶。

他怒意攀援而上,嗓子沉得喑啞,“鬆開!”

他這命令宋歌怕雖怕,但就是壯著膽子擔下來。

可能有屬於原主的記憶加持,那些記憶裏,原主張揚魅惑,莫深把姿態放到最低也沒能博得一笑。

很殘忍的過往,卻給了宋歌勇氣,她現在是原主的臉,她不信,莫深狠得下心。

“不放!”她如法炮製他的語氣與堅定眼神,隻是話音剛落忽的感覺身前有什麽東西飛出去,胸口一鬆。

然後眼見著一顆象牙白的紐扣打在莫深臉上,彈出來,掉在桌麵上旋了幾下堪堪停住。

宋歌愣了,對上莫深的眼,對方瞳仁卻在看到她她胸口時收緊。

一瞬反應過來,她驚叫了聲,捂緊轉身捂緊胸口。

為了麵試她特別穿了件白色布料連衣裙,上半身是一排紐扣,象牙白配淺綠色很淡雅,但她忽視了現在這個身體好到爆的身材。

嗚嗚嗚,她忽然想起原主隻有紅色內衣,她今天穿了紅色的,還帶蕾絲邊,那剛才莫深……

嗚嗚嗚嗚,還做什麽任務,拉著莫深一起毀滅吧!

此時莫深在椅子上深呼吸,剛才那場景他不是沒見過,隻是女孩驚慌清澈的眼揉在那摸旖旎的紅色裏,有溺死人**與甜美。

看了眼宋歌紅透的後脖子,莫深按下電話。

宋歌沉浸在社死場麵裏,聽見那聲音也不想再轉頭阻攔,她聽見莫深說:“把之前助理的辦公桌搬到我辦公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