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深當晚不肯回房,摟著宋歌在沙發上睡了一晚。

第二日宋歌臉上映著窗簾間滲出的陽光束醒來,莫深已早早離開。

她身上蓋了層溫暖的絨毯,桌上有莫深留下的早飯和囑咐她好好待在家裏的紙條。

鳳音太太也早早打來電話,叮囑她要聽莫深的話,別出去亂跑,現在網友不理智,她名聲臭得很,出去肯定會被砸臭雞蛋。

宋歌沐浴著清晨陽光,往嘴裏送了塊莫深留下的芝士煎吐司,悠閑應了。

她跟著莫深工作就沒休息過,就當放小長假。

一上午時間在宋歌追劇、打遊戲中匆匆溜走,中午還是外賣送上門,她才將知覺回籠覺得確實有點餓。

莫深遠在公司還能想到她的午飯,宋歌覺得十分欣慰,趕緊也打電話過去問他有沒有吃飯。

為防莫深敷衍,她特地點了視頻。

那邊很快接了,他好像不在公司,身處光線明亮之地,整個人白到曝光,宋歌趕緊把手機亮度調暗。

鏡頭內莫深的臉有點嚴肅,眉毛低壓,眼尾有還未消散的威懾,嘴唇微抿著,見到她才放鬆些。

“怎麽了?”他低聲問,嗓音有些啞。

應該是手機原因,宋歌覺得他嗓音散開時聲音很大。

她不合時宜的想起昨夜他摟著自己,控訴自己種種行為的畫麵。

耳朵有點熱,為抹去這份不自在,她揚起明朗笑臉,端著外賣盒出鏡:“你點的午飯到了,謝謝!你自己吃了嗎?”

“還沒。”他淡淡應著。

“那你工作完就去吃哦,你答應我的,不能不按時吃飯。吃完拍照給我看,行不行?”

她嗓音柔和,如春日灑下的細雨,配著精致惹人的臉,撓得人心裏癢。

莫深嘴角終於微微上揚,“好。”

“你現在在哪,做什麽呢,我要不先給你點飯菜?”

宋歌把飯盒拆了,嘴裏咬著筷子,綿軟的聲色有些含糊。

那邊,莫深俊臉正經,把鏡頭一轉,宋歌恍然瞧見無數架著攝像機的媒體記者,鏡頭轉回去時,她聽見莫深十分淡定答:“在開記者會,還有十分鍾結束。”

“那你現在是開會……中途?”宋歌懵了,叼著的木筷子下墜著摔在地上。

“對,你的視頻不敢不接。”莫深臉不紅心不跳地回。

經由話筒的嗓音,擴大傳給了全場記者,也送達到欲哭無淚的宋歌耳邊。

“那你忙,我走了。”宋歌紅著脖子,趕忙關了視頻。

嗚嗚嗚,莫深不做人!

*

彼時另一邊的莫深,對著一眾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的記者們,臉色淡淡,手指把話筒拉近,臉色回歸為睥睨漠然。

“我的聲明和澄清已經說完,對此次所有惡意傷害本人女友的人,我會追查到底,絕不姑息。下麵可以提問了。”

莫深冷冽的嗓音傳遍全場,絕然態度給記者們淩然施威。

記者們沒想到莫深這麽護著宋歌。

說白了這次新聞有針對詆毀宋歌之意,而知情人提供的證據大部分能對應上新聞內容。宋歌大幾率就是爆料出來的肆意形象。

大眾對莫深的正向情感度很高,莫深作為個商人竟一點也不利用這點好處,反而把眾矢之的的人護在身後。

說白了就是件荒唐狗血的事兒,這年代居然真有愛情,還特麽是這麽優秀的男人被愛情蒙住了雙眼!

有雲深科技這麽個前途一片好光景的公司打底,總裁親自下場撐腰,就是把黑的說成白的,記者們也不敢多加妄言,隻能順著莫深的意,提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有些新媒體號嗅到莫深的在意點,剛下記者會就發出文章,大讚莫深和宋歌感情恩愛,情意綿綿。

領頭的新媒體直接被雲深科技官方點讚,頓時張了幾十萬粉。

其他媒體趕緊跟上步伐,一起誇人間絕美愛情。

*

“小歌,聽媽媽的話,這幾天在家養養,哪都別去。”

鳳音太太一天內第五次打電話過來叮囑,宋歌躺在沙發上,表示她麻了。

她願意承受,但耳裏的繭子已經抗爭了。

“好好~媽媽我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事兒?”

她嗓音懶倦,長長的語調拖著無奈。

鳳音太太也聽出來,接著話,“你是不是困了?困了就睡,反正造謠你的壞人被警察逮捕了,你能睡個好覺。”

“什麽?”聽到‘逮捕’二字,宋歌倏的起身坐起來,“媽,你說賈鬆已經被抓了?”

“對,上午就被抓了。莫深沒告訴你嗎,他做事兒真是讓人放心,真行這小夥子,我跟你爸說了,他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女兒你眼光真不錯!”

鳳音太太對又是莫深一陣稱讚。

掛了電話,宋歌花了幾分鍾在手機上翻了翻剛出的熱點新聞。

十幾小時小時前霸占全網的她的負麵消息全都封禁了,剛出來的都是讚歎她和莫深感情甜蜜,大罵賈鬆無中生有的文章。

黃昏的光燃燒著奪目的光彩,太陽垂垂挪到天際。

偌大屋子裏,宋歌臉上蒙著暖黃光影,身子卻不經打了個寒戰。

她第一次想把莫深這個名字懸在空中拜一拜。

真是狠角色,隻出動幾個小時,所有事兒都往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以後他要動自己時,那得是怎樣一副慘絕人寰的畫麵啊!

*

莫深下午回來得略早,剛打開大門,一陣濃煙裹挾著焦味兒撲鼻而來。

他放下包急促跑去廚房,卻見宋歌端著個碟子走出來。

“你回來了?”女人頗有驚訝,臉頰沾了麵粉,瞳色呆懵懵的,身後還不斷有煙氣飄出。

莫深衝進廚房,把烤箱和天然氣關了,打開窗戶通風,他把領帶扯開掛在凳子上,眼光掃視宋歌,確定她全身安好。

“你在做什麽?”他氣息微急,額上已冒出汗水。

“做飯呀。”宋歌把盤子端到他眼下。

一陣焦味兒撲麵,莫深垂眼,看了看那團分不出模樣的黑糊玩意兒,對上宋歌期待的眼神,嘴角扯著:“這是什麽?”

宋歌一臉震驚,一副你連這都不知道的樣子,她揚揚眉道:“曲奇餅幹!咖啡味兒的,我看你家裏正好有咖啡就拿來做了。”

“來,你嚐一塊~”

說著,她拿起一塊黑乎乎曲奇,往莫深嘴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