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樂道所在無比遙遠的另一邊,樂道的靈魂源力轉生之體便降生在這裏。
是日,驕陽高懸,雲淡風輕。
一處古林,林木高大,多為數人和抱粗的老樹。
人頭大小的蜘蛛,細如發絲的蟻蛇,拳頭大小的毒蠍,幽幽爬行,穿梭遍布這古林之中。
吼!
嗷!
古林幽密,時有獸吼傳出,吼聲震天,若龐然大物,接連起吼。
砰!
樹木碰撞,吱呀聲中,一頭青霜魔狼猛的竄出,行動快捷,如隕落巨石,轟然落地。
這青霜魔狼,長約一丈六七,虎頭狼身,額頂火紅,齜牙咧嘴,獠牙森森,雙目猩紅。
青霜魔狼,性殘暴,喜食猛獸,行動靈敏。竄跳間,如幽狼獨行,且勢大力沉,獸爪拍擊,足有半鈞之力。
一鈞千斤,這青霜魔狼,獸爪拍下,足有五百斤,足可將一塊大石粉碎。
如此凶獸,落地後猛的彈起,後爪微屈,獸身俯下,雙目猩紅,如匕獠牙,冷冽森森,驀地朝著林中怒吼。
吼!
吼聲巨大,聲若猛虎,長嘯嘶吼,帶有特別威勢。
但細聽吼聲,卻有異感,仿若如臨天敵,聲透恐懼。
這青霜魔狼,雖不是此古林中,站在頂端的猛獸之一,但以其凶猛,仍算一方凶獸。何足今日卻露出恐懼之意。
“嗖!”
便在這時,林中異響傳出,一隻利箭,尖銳呼嘯,穿過古林,精準的插進青霜魔狼的眼窩。
直到此時,方有被震落的枝葉落地。
吼!
青霜魔狼吃痛,長嘶怒吼,虎頭連擺,撞在老樹之上,想將利箭撞落。
血液飛濺,那利箭如有尖勾,仍死死插在它的眼中。
吼嗚!
青霜魔狼一震,猛的咆哮,左眼鮮血淋漓,雙目愈紅,獠牙深露,劇痛激發了它心中的凶性。
它後爪發力,屈身彈起,龐大獸身如同炸起,前爪伸出,爪尖如錐,直欲將那射箭之人撕成粉碎。
嗖!
青霜魔狼剛一竄起,身形快捷,又是一隻利箭,呼嘯而來。
此次利箭,聲響愈發尖銳,呼嘯穿梭,箭身並無顫動,顯然力量已凝至箭身之中。
青霜魔狼獸身仍在空中,無處著力,伸爪欲擋,卻已不及,隻能恐懼的望著,利箭摧枯拉朽般,插進它的額頂,箭孔深深,直入大腦,隻餘半截箭尾在外。
噗!
血水長流,噴湧而出,染紅了箭尾的翎毛。
轟!
青霜魔狼還未空中,便已死絕,屍身如巨石,直直墜落,轟然落地。
方在這時,一個身穿獸皮的身影,緩緩自古林中走出。
為首的乃是一名中年漢子,麵容粗獷,皮膚黝黑,約莫四十有餘。身穿獸皮,皮毛油滑。
身後跟著一個少年,少年約摸十五六歲,一身玄衣如墨,神情溫和,仿佛鄰家少年。
這中年漢子手握一把鐵胎弓,弓身黝黑,兩頭雕著狼首,蟒筋弓弦,自狼嘴吐出。
身後背負一個箭筒,插著幾隻羽箭。
鍾烏也不收弓,行至青霜魔狼未冷的屍身前,停下腳步。
鍾傑跟著鍾烏,開口道:“瀘大叔,你的箭法好像又精進了,兩箭就殺死了一頭蠻獸,箭術應該達到了悟境期吧?”
鍾烏搖了搖頭,開口道:“悟境期?哪裏那麽快,我隻不過箭術突破了掌握期而已。這悟境期,需要感悟一絲箭術境界,可這第一重的追風之境,又豈是那麽容易感悟的。”
鍾烏說著,又感歎道:“有人窮及一生,也隻不過剛摸那悟境期的門,那箭術境界,實在是太遙不可及了。”
鍾傑微一沉吟,開口道:“這箭術,我倒沒有修習過,但是這些鬥技,我想應該都是有些共同之處的。這與修煉應該有些相似,追風之境,你先得明白其中之意義,感悟什麽是,風……”
“什麽是……風……”
鍾烏聞言,臉上若有所思,口中恍惚念了一句。
許久,才搖著頭,回過神來。
“這箭術境界,實在太過虛無縹緲了,我現在,根本連那一絲痕跡都無法觸摸。”
鍾烏又歎息著搖了搖頭,正要上前收拾獸屍,忽的神情一動,似是有些欣喜的詫異。
略微觀察一下後,忽然轉過身,連忙欣喜笑著對鍾傑說道:“少族主,我們的運氣真是太好了,沒想到這居然是頭母獸,而且剛產崽後不久,現在肯定是出來給獸崽子獵食的時候,倒黴的被我們碰到了。”
鍾烏頓了一下,又喜悅道:“它的窩裏麵,肯定有些可以馴服的獸崽子,這種青霜魔狼重情,隻要我們將這血塗抹到身上,獸崽子嗅到氣味,肯定會出來尋找。到時候抓到帶回族裏,等它們長大了,就是族裏的一份助力啊。”
鍾傑聞言,嘴角一翹,也不由有些欣喜,帶回蠻獸幼崽,頂的上捕獵幾頭成獸,這樣一算,隻要抓到那些幼崽,那麽今天的捕獵任務就可以提前完成了。
隨即,他不由感歎道:“今日幸虧半路遇到瀘大叔,不然這捕獵任務,哪有這麽容易完成。”
鍾烏咧著嘴,笑道:“少族主孤身一人出來捕獵,這古林終究還是有些危險的,蘇族主對我有大恩,既然遇見了,定要護衛少族主的安全的。”
鍾烏說著,粗糙有力的大手,將弓往後一負,彎腰便準備開始收拾獸屍。
“嗯?”
然而便在這時,鍾傑的心裏,突然掠過一絲悸動,仿佛有莫大的危險,驀地臨近。
鍾傑猛的抬頭,衝著鍾烏,用力大吼一聲。
“躲開!”
口中喊著,他將身一低,做出了防禦姿態。
鍾烏心中一驚,收手後退已來不及,隻得重心放低,腰身用力,順勢往前一滾。
嗖!
幾乎就在同時,尖銳呼嘯聲中,一根鋒利長矛,猛的自林中爆射而出,直指鍾烏。矛尖鋒刃,表麵一片幽幽綠光,顯然是淬了劇毒。
嗡的一聲,幸得鍾傑提醒,長矛擦著鍾烏的脊背呼嘯而過,插進鍾烏身後土地中。強大的力量,使得矛身深沒進去,足有大半。
鍾烏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頓時驚的一身冷汗。
“什麽人!”
鍾烏爆喝一聲,猛的從地上彈起,伸手往後一摸,拿過弓來,擋到鍾傑身前。
弓身一抖,一隻羽箭已經搭在弓弦之上。雙手發力,青筋暴起,猛的一拉,頓時拉成了滿月之狀。
“嘿嘿嘿,這才幾日不見,怎的就忘了老朋友嗎?”
伴隨著怪笑聲,一老一少兩個身影,緩緩自古林中走出。
走在前方的老者,身穿獸皮,麵容陰狠,行走之間,隱隱護著身後少年。
而那少年,與鍾傑差不多般大小,一身白衣勝雪,神情據傲。
“這是……”
鍾傑目光一凝,望向那老者眉心一個怪異的標記,眉頭忽的一皺。
“風堯,是你!”鍾烏怒喝一聲,正待再開口,目光忽然望見了風堯眉心的那個標記,瞳孔一縮,頓時驚詫出聲。
“仆侍奴印?!風堯,沒想到你居然投靠了他人,做了一個內仆。”
“內仆……”鍾傑目光一閃,心中頓時也憶起。這仆侍,分內仆與外仆二職。
這外仆,皆是部族交戰時,本族俘虜的他族族人。奴印在額頭。而這內仆,卻是本部族人,對強者臣服後,自願成為其的侍從,奴印在眉心,由主人親自,用自身精血刻下。
隻不過這內仆,多年來,數量十分之少。緣由便在這奴印之上,每一個奴印,都需精血刻下,若是內仆修為低下,要之無益。而若是修為強大,又有幾人願意臣服他人?
所以多年來,內仆數量才這般少。
風堯走出古林,聽到鍾烏所說,不屑冷笑,停下腳步。
“內仆又如何?隻有追隨強者,才可踏上更強的道路。”
“如何?”鍾烏搖了搖頭,也是冷笑道:“一日為仆,終身為仆,以血為誓,至死方止。若是違背了此誓,便會受到永世追殺。風堯,我倒好奇,到底是哪個強者,竟能讓你心甘情願永世為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