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傑沉默了一下,輕聲喃喃:“不了,青兒,不了……”
青歌哭的更厲害了。哭著道:“以後……以後不,不要再騙我了……你太傻了,怎麽可,可能騙到我……我可是很聰明的……”
鍾傑笑了笑,突然有一種心酸的感覺。他喃喃開口:“是啊,青兒可是很聰明的,別人一直這麽說呢,我都快忘了呢……”
青歌緊緊抱著鍾傑,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那份讓她安心的感覺。忽然將頭貼到了鍾傑的肩膀上,笑著,無聲的囈語著。
我隻想一生一世,都讓你覺得我很傻。因為你說過,你會一直很開心的保護著傻青兒。
風,悄然拂起,帶著遠方的呢喃,低語在兩人的耳邊。讓他們的心,在這一刻,緊緊相纏。
“青兒,你後悔嗎……”
忽而就在這時,鍾傑握住了青歌的手,輕輕開口。
“吼!吼!吼!”
隨著話音落下,兩人周圍古林中,忽然響起聲聲獸吼,吼聲震天,帶著暴虐和嗜血,此起彼伏,連成一片。
青歌沒有抬頭,隻是輕輕笑了一下,那令人膽顫的吼聲,在她這一刻聽來,卻是很溫柔美妙。
因為有了鍾傑,還有什麽是不好的。
“陪著你,我怎麽會後悔。”
彭彭聲中,樹木劇烈搖晃,可以清晰聞得,沉重的狂奔聲,伴隨著愈發巨大的獸吼,鋪天蓋地而來。
獸潮,到了!
……
……
漸入夜,太陽已沉入西山,天際的白亮也變得黯淡。在這有些幽暗的古林中,鍾傑和青歌兩人,走走停停,不時將手貼在幾顆老樹的根部,隨即又迅速站起,奔行到另一顆老樹前。
空氣中,回**著他們急促的聲音。
“東南方向三十二丈,約有十八隻蠻獸奔來!”
“東方三十丈,約有二十隻奔來!”
“北方二十七丈,約有十六隻奔來!”
“東北方二十七丈……”
“西南方三十四丈……”
……
約摸十息後,鍾傑忽然頓了一下,將手從老樹的根部撤回,緩緩開口。
“西方……六隻!共一百九十六隻蠻獸朝我們奔來!”
“什麽,西方怎麽會這麽少?”
青歌有些驚訝開口,閃身回到鍾傑身前,兩人背靠著背,警惕的望著四周。
“目前不清楚。”鍾傑沉默了一下,開口道:“一共一百九十六隻,我如果不運轉源氣道的話,隻能對付大概二十隻左右……看來,咱們隻能朝西方突破了。”
“不行,西方蠻獸少的很是詭異,恐怕其中有問題啊。”青歌說著搖了搖頭。
聞言,鍾傑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沉默著,伸手將腦後發絲用發帶係好,輕輕開口:“即使是陷阱,我們也不得不跳進去啊……”
青歌頓時啞然,張了張口,卻隻是沉默了下來。
鍾傑轉過身,輕輕抱住青歌,聞著她發間的幽香,耳語道:“準備好了嗎?三息後我們就往西方突破。”
青歌沒有說話,隻是抱著鍾傑的手,更加緊了。貪婪的感受著這一刻,鍾傑的溫度和氣息。
“三……”
“二…”
“等一下!”
正當鍾傑發力,準備帶著青歌朝著西方奔行時,青歌忽然有些急促開口,隨即掙脫他的懷抱,急忙跑到了幾丈外的一顆古樹下。
鍾傑訝然的看著青歌,掏出隨身攜帶的鐵匕,在樹下土地上挖了起來。
不一會兒,青歌忽然驚喜的歡呼一聲,隨即從挖出的坑洞中,吃力的搬出了一個巨大的木頭盒子,拂去盒上的泥土,露出了油光滑亮,塗抹著防蟲蟻草汁的盒身。
“鍾傑,接著。”
青歌伸手打開盒子,在裏麵摸了幾下,拿出了一把黝黑的大刀,有些興奮的開口大喊了一句,用力朝著鍾傑拋來。
鍾傑信手一接,輕輕一震刀身,卸去衝力,黝黑的大刀發出厚重的嗡鳴。
“加厚的精製黑鐵刀,好。”
鍾傑輕輕撫摸著刀身,感受著手中傳來的冰冷觸感,一甩刀,負在身後,有些欣喜開口。
“這是我擔心你在古林中狩獵時,武器破損後又沒得用,就埋下了這些,沒想到今天倒派上了用場。”
青歌從盒中拿出一把沉木紫弓,負上箭筒,笑著說到。
聞得青歌的話,鍾傑心裏觸動了一下,閉上眼,輕輕歎了口氣。隨即猛的睜開眼,麵色一整,嗡鳴聲中,揮出黒刀,沉聲道:“走!”
一聲喝出,鍾傑右足一踏,泥土蓬濺中,整個人伏下身子,朝著西方奔行而去。
而青歌隨即跟上,身形輕靈,如同一隻輕蝶,翩然前去。
鍾傑奔行中,一刀劈出,嗡聲中,一隻二指粗細的綠蛇頓時首尾分家。看了一眼身旁青歌,再望著前方,隱約可見蠻橫衝撞而來的蠻獸,心中暗歎。
那滿是哀傷的眼,閃過了一絲堅定的執著。
“此去……九死一生,但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將那不知在何方的希望……帶給青兒……”
……
一刻鍾前,古林某地。
風堯手中握著一顆治愈的丹藥,麵色陰狠。
這丹藥龍眼大小,丹色純白,表麵卻有紅點浮現,份外紮眼。
這便是丹藥藥力不純,摻雜著不少雜質的表現。但盡管如此,為了換得這顆丹藥跟需要的草藥,幾乎耗盡了他狩獵蠻獸異族十餘年的貢獻。
但風堯卻是毫不在意,目光滿是怨毒,陰狠開口:“鍾傑小兒,你恐怕死也想不到,就是因為你為了一個廢物女人的一句話,而讓你今日葬身在獸腹之中吧,哈哈哈……”
風堯神色有些癲狂,大笑中,將丹藥一把服下,狠狠嚼碎。仿佛口中的不是丹藥,而是那該千刀萬剮的鍾傑。
轟!
丹藥服下,藥力很快便化開,化作一股龐大的熱流,在風堯身體中穿行。所過之處,血液頓時沸湧。
然而風堯此時經脈受損,那血液一沸湧,隱隱變得狂暴,衝擊到經脈之上,頓時劇痛傳身,讓風堯的身體都有些**。
“啊!”
風堯劇痛難忍,仰天嘶吼。但他馬上便又忍下痛意,將這痛苦化作對鍾傑的恨意。痛苦愈大,他的恨意也就愈濃。
雖然這丹藥給他帶來了無比的痛苦,但是這龐大的藥力熱流,穿行於他身體百骸間時,又飛快的治愈著他的傷勢。
循環一周後,便分做幾股,著重在幾處較重的傷勢上,揮發著藥力。
而風堯的身體上,那被鍾傑踩斷的手骨,肩膀等地方,血肉骨骼瘋狂的吸收著藥力,幾乎每一息都比先前好上了幾分。
風堯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而隨著這傷勢的恢複,傷口處卻又傳來一陣強烈的奇癢之意。風堯咬緊牙關,臉憋的通紅。
“好!”
終,待到那些傷勢已經基本愈合之時,風堯忍不住大吼一聲,右拳猛的朝著地麵轟下,彭的一聲,一個一尺有餘的深坑頓時出現。
風堯提拳而起,見狀頓時一喜,但隨即便又想到自己經脈已損,日後修為隻會衰退,不會再增強半點。頓時雙目一紅,咬牙切齒的怒吼。
“鍾傑小兒,今日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實難消我心頭大恨!啊!!!”
言罷,大吼著,右足一踏,巨大的力量爆出,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刹那間竄行進了古林之中。
樹葉搖動間,隱約可見一個人影在樹木間竄行前進著,衝勢凶猛,身形鬼魅。
不久,風堯便行至一處石山前,驀地頓住身子,藏於木葉之間,放緩呼吸。
那個石山,上麵遍布大大小小的山洞,而在石山頂部,有著一個七丈左右的巨大山洞。
風堯望著身前遠處的那個巨大山洞,目中仇恨光芒一閃,低聲喃喃:“鍾傑小兒,準備好迎接我送你的大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