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道這些天一直默默感應著轉生之體鍾傑這邊的情況,所以,在青歌向異化的鍾傑口中爬去,要獻出生命來拯救鍾
傑的時候,他的身體驀地顫抖起來。
這熟悉而又悲痛的場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原來,原來這大劫,最後還是落在我的身上……”
這幾乎一模一樣的情景,上一次冬瓜,也是這樣為他而死,難道這一世,青歌也要以同樣的方式來為獻祭自己為鍾
傑嗎?
不,不!
明明已經有機會,明明到了最後的地步……
為什麽要以同樣的方式結束!
不,我不接受!
樂道幾乎要嘶吼出聲的強烈情緒像是也感染了鍾傑,在這一刻他們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鍾傑所在的那個地方,空氣中,突然響起一聲疲倦而解脫的聲音。
“你贏了,我不要了。”
這聲音……
是鍾傑!
相莒睜大了眼睛,心髒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鍾傑說完,感受著墨石中崩潰的毒蟒靈魂,從墨石中滲透出來,突然間笑了一下。
“這才是我啊……”
隨即,便見到鍾傑那龐大的身軀,忽然之間,朝著中間回縮著,幾乎就在眨眼間,便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而青歌,正被鍾傑抱在懷裏。
“哈哈,這血液是我的了,這血液是我的了!”
相莒頓時激動的都發了狂。
“鍾傑……你……”
青歌怔怔的看著鍾傑。
鍾傑有些無力的笑了笑,仍舊是那麽溫和。
“一滴血,又怎麽換得你。”
青歌頓時捂著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刹那間奪眶而出。
鍾傑靠在牆上,安慰似的揉了揉青歌的頭發。
“傻瓜!”
遠處,相莒不屑的嗤笑一聲。
鍾傑笑著搖了搖頭,喃喃開口。
“這是屬於我的堅持啊……”
指著相莒,搖了搖手指。
“你又怎麽會懂。”
“力量再強,忘了自己的本性,你就不再是你了,隻是一個強大的傀儡而已。頂多給你一句誇,諾,好壯的傀儡。
”
相莒更是不屑,嗤之以鼻。
“沒有力量,你連做自己都不可以,談什麽堅持。”
說著,相莒一抬頭,貪婪的盯著半空中懸浮的那滴墨綠色血液。
在感覺到山洞中所有的波動都已經消失後,不由得激動的心都快跳出來。
“哈哈哈,我終於成功了!”
一瞬間,相莒熱淚盈眶。
蛇尾如同巨鞭,呼嘯著帶著龐大的力量,抽打在地上。
借著這個力量,相莒爆射而起,閃電般躍向空中,張開血口,朝著血液就吞了過去。
然而,眼見得自己嘴唇都要碰到血液之時,忽見得血液表麵,光芒一閃而過。
相莒心中,頓時生出老大的不妙。
隨即,就看見那滴墨綠色的血液,居然在半空中饒了一個彎,完美的繞過了相莒,朝著鍾傑落了下去。
鍾傑驚訝的抬起頭,看著朝著自己衝來的血液,有些怔怔道:“這……莫非是跟我有緣?”
然而一瞬間,身體中傳來的波動,又讓他瞬間明白了過來。
那毒蟒靈魂雖然潰散,但是波動還沒有完全消散。
最後滲出墨石,融入到他的身體中,竟然短暫的,有了一種中和的效果。
而隨著第三次純化的結束,他便沒有再感覺到波動的透出。
不過,即使他已忘記,但是他的身體中,仍還存有一條,已經發生返祖現象的三頭毒蟒靈魂。
在這山洞中,靈魂波動與這血液最為接近之人。
乃是這血液認可的……
第一傳承人!!!
啵~
一聲輕響,那滴血液顫巍巍的,融進了他的身體中。
隨之,空氣中,便響起了相莒悲憤到癲狂的聲音。
“他娘的,你又坑我,你又坑我!!!老子跟你拚了啊啊啊!!”
人生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讓相莒的精神,瞬間崩潰了。
相莒癲狂的扭過了身子,猛地一震,一團帶著驚人的精氣的綠色光球,從相莒蛇頭上鑽出,閃電般朝著鍾傑撲來。
隻是一撲,瞬間便融入了鍾傑的身體中。
直到這時,隨著半空中,相莒原來的蛇身,好像風幹了一般落下。
空氣中,再次響起了相莒那,癲狂到歇斯底裏的嚎叫。
“給我,奪舍!!!”
頓時,鍾傑身上綠光大閃,撲通一聲,頓時栽倒。
“鍾傑!”
青歌隻來得及驚叫一聲,便隻眼睜睜的看著鍾傑倒了下去。
轟隆隆!
山洞中,忽然傳出巨響。
一道好像占據了整個世界的綠光閃過,隨即周圍的景色,頓時一變,成了一片荒地。
“鍾傑……”
是夜,周圍無窮的黑暗席卷而來,青歌顫抖著,下意識的想要出聲尋找鍾傑。
然而話還未出口,她便記起了,鍾傑現在的狀況。
頓時,眼淚就灑落了下來。
不,我不能這樣,鍾傑還在等我救他。
青歌慌忙抬起頭,借著朦朦的月光,拉住了鍾傑的手。
一下子,好像有了依靠,安心了許多。
這裏是……土原河附近……
青歌望著旁邊的一顆熟悉老樹,目光一下子有些欣喜。
“我一定會救你回去的……一定會。”
黑夜中,青歌努力背起陷入昏迷的鍾傑,望著遠方,好似無窮無盡的黑暗。
目光中有著恐懼和堅定。
心中默默想著,費力的邁開了步子。
…………
便在此刻,樂道驀地睜開眼,眼中有著難以言喻的哀傷。
“該走了啊,你們不要怪我……”
他起身邁步出了房間,在推開房門之際,他回頭留戀的望了一眼,隨後,默然離去。
幾日後,下午,九峰的某處石台,言蒲陽靜靜的站立在那裏,身後老管家恭敬的佇在他身後匯報信息。
良久,言蒲陽點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來,道:“言鈺呢?”
老管家苦笑,猶豫道:“少掌門從中午一直待在夏公子的房間當中。”
“這個小兔崽子,真的是一點話都不聽了。”
言蒲陽聞言一怔,隨後就是大怒。
“說了離那個天棄者遠一點,碰上那玩意兒能有好下場嗎?看來真的是我太慣著他了!”
言蒲陽怒氣衝衝,隨後狠心道:“本來還想留著那個天棄者賣給那些名門大派做樣子,現在看來是留不得他了,找個機會把他處理了吧,記住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老管家得了命令,身子一躬,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看他整個人如煙散去,竟也是個高手。
隻是言蒲陽沒有算到的是,不知什麽時候回來的樂道,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意思,竟一直待在夏欽的房中,讓他不好下手。
而就在這眼下,突然發生了一件讓他大為吃驚的事。
九峰探子傳來急報,九峰山上藏有一名天棄者的消息不脛而走,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
言蒲陽聞言勃然大怒,一巴掌拍碎了一顆古樹,他知道,九峰創立以來最大的危機,來臨了!
當天夜裏,各大派皆有精銳匆匆而來,足有上百修道高手來到九峰山門前。
並且還有更多因路途遙遠而耽擱的人正在趕來。
天棄者竟再次現世,這是不是沉寂千年之久的幽冥空間的陰謀?
所有人心中都有一股莫名的危機感。
“這言蒲陽真的是膽大包天,居然敢窩藏天棄者!”
“誰說不是呢,天棄者,人人得而誅之,包庇者,與之同罪,這言蒲陽莫非是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嗎?”
而就在這時,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青衣道士突然道:“你們知道這次消息是誰揭露的嗎?”
“哦?莫非王道友知道內幕?”
“嗬嗬……”青衣道士一捋胡須,感歎道:“這檢舉之人,就是言蒲陽之子,言鈺!”
嘩!
這話一出,仿佛驚起了千層浪,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根本沒想到,要致言蒲陽於死地的,竟然是他的親生兒子!
一時間,眾人竟有些同情起言蒲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