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把腿打開 57章
坐在開往莊鴻天那棟氣勢輝煌別墅的飛車上,他一直都在對著已經有些**的單簡明親聲耳語:“想不到簡易的弟弟長得如你一樣,你們的眼睛很像,又長又媚。也對,畢竟你們還有同一個母親。”
單簡明不知道莊鴻天這樣說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侮辱誰,他的心早已經被這樣的事實給攪得粉碎,疼到說都說不出來,隻能像困獸一樣徘徊在回憶的邊緣,他想反駁身邊的這個惡魔,但是他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覺得簡易會跟你走嗎?”莊鴻天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不正常的身體反應,他隻慢慢地貼著單簡明的耳朵低聲像是呢喃。他的眼中燃燒著一種就連陪了他十年的司機都沒見過的瘋狂,讓人隻看了一眼就驚慌地瞥開了視線,他發現了莊鴻天倒映在後視鏡裏的臉上帶的那種厭惡。
等車子終於停在了綠蔭繚繞的老式花園別墅外,單簡明才低聲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他會的他會願意的我們隻有彼此了。”
正要下車的莊鴻天聞言,猛地狠狠掃了他一眼,然後快速回頭,輕描淡寫地敘述道:“你說的,或者是他說的,都不算。”
“嗬嗬嗬嗬嗬。”單簡明像是終於明白了莊鴻天的處境,他發出了諷刺的冷笑聲,“原來是這樣。”
而莊鴻天並沒有惱羞成怒,他抬頭失神地望了眼上麵開著的一扇窗戶,對管家點了點頭率先走了進去。
單簡易在這棟別墅裏住了將近八年,從遇見莊鴻天的那一刻起,仿佛地獄如影隨形,一著不慎便要墜落,屍骨無存。
莊鴻天想要的,他給過。但是在一次又一次地麵對他在外麵的別人,他們的質問時,那些愛呢,還能是愛嗎?不,厭惡也許更多一點!
如果知道割腕不成的下場是這樣的終生禁錮,他單簡易或許就不會這麽做了。
九年前……他在一家酒吧的後室遇見了莊鴻天,彼此隻對望了一眼。
蠶食般的追求,讓單簡易驚懼的追求,來自一個年長自己十歲的男人的追求,讓他為之深深地恐慌,然後就出事了,第二天醒來時,莊鴻天這樣說:“我比你大近十歲,我說的話你大可以信百分之八十,我不會騙你,也沒有這樣的理由,我會對你好,隻對你一個人好。”
當時的單簡易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會那麽受不了莊鴻天的背叛,在他第一次看見莊鴻天的**躺著一個遍體吻痕的小男孩時,他幾乎立刻就昏倒在了地上。
之後的一年,莊鴻天不止一次地保證不會再有下次,又一次又一次地把那些男孩帶進他其他的住所,為什麽不能再小心一點呢,莊鴻天你在乎嗎?我還是他們,都不。
“為什麽不放我走呢?”單簡易對他還保有一絲感情的時候,他這樣說。
“簡易,不要胡鬧,你知道這都是應酬,你才是我最愛的那個。”
“莊鴻天,你還想怎麽玩弄我們呢。我知道小江是被你在當初遇見我的那條街上強行帶回家的。嗬嗬嗬嗬嗬嗬,我都明白的,放我走吧。”他的臉上再一次出現了當年被自己違逆其意強行占有時那種厭惡的表情。
“不。”莊鴻天冷硬地說完就像逃避什麽似的轉身飛快地離開了。而單簡易則被人帶到了這棟別墅。過了一個月的時間,管家遞給他一封信,當他看完時,屋內響起了一個陌生男人的來電,他隻靜靜地聽完,什麽也沒有表示就掛了電話,平靜得簡直就像他的身體裏住著一個無關是非的,別人的靈魂。
誰也沒有想到他會用那樣的方式結束這漫長的痛苦。在那樣一個寒冷的午夜十二點,單簡易躺在水裏割開了自己的動脈……
單簡易你想回家嗎?那麽就——魂歸故鄉吧。
當氣急敗壞的莊鴻天趕到時,那水幾乎都已經涼透了,刺骨冰寒。可笑的是,他的身邊竟然還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孩,嘴角牽扯著一種嘲弄的漂亮男孩——小江。
之後幾年單簡易的身體越來越差,但是莊鴻天到哪兒都帶著他,即使是出差在外,單簡明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確實和他哥在陌生的異地機場有過那麽一次無奈的擦肩而過。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個月,憋不住的莊鴻天就又找了別人,他對單簡易說:“你可以不讓我碰,但是到死都留在我身邊,簡易,我對別人不會再有這樣的心了。”
單簡易不聞不問,莊鴻天對於他就像強行插入身體的一柄利劍,不拔出來就融入骨血,一拔出來就再也別想回去。
後來他隻求過莊鴻天一件事,那就是易明工作室的成立,他在楊清的眼裏看到了抗爭命運的生機,那是他早已失去的東西,遍布全身的無力感常常讓他疲憊不堪,在那一刻,他的體內仿佛湧進了一股靈泉,澆灌著他幹涸而又肮髒的血脈,他不想死得這麽不甘像墜落的一盤沙子連個姿態都沒有。
簡明,簡明……永遠也不會背棄我的簡明,找到我,帶走我,我在等你救贖。
莊鴻天不相信單簡易對他已經再沒有半點情分,他時常抱著單簡易躺在**,什麽也不做隻說說話,見他不理睬也隻是不悅地歎一口氣,如果被挑起了欲望,則會離開找別人紓解之後再回來,他似乎不屑再去強迫單簡易,或者他根本不敢。
如果真的對單簡易沒有感情,莊鴻天對他的愛為什麽這麽固執,執著地抓著不放近八年啊。
但是感情不會因為時間的長短而被成全,這一點後來的劉婉婉也從單簡易的身上嚐到了,但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走進大門之前莊鴻天回過頭來對著單簡明說道:“你知道為什麽你媽從來沒有想過尋找簡易嗎?”
單簡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尋常人沒有的惡劣,他不由自主地往前站了一步,像是要保護什麽無形的東西。
“因為我給了趙泉秋很多錢,用單簡易的名義給的錢,告訴她這都是單簡易被包養的所得,那筆錢嗬嗬她資助劉振民擴大了農莊,一個人還房貸很辛苦吧,你們拚了命都想有一個自己的家,也難為了。當年她回過一封信,那字寫得可真漂亮——簡易,我對不起你,但你的身世是媽一生的恥辱,劉振民不知道,我也不會讓他知道,既然你在外麵過得好,以後就當媽死了,別回來了。算媽求你,媽自私,媽受不了別人的指指點點,單民磊那邊的親戚竟然已經有所察覺了。是你說的嗎?媽不知道,媽害怕,算媽對不起你,以後別回來了,你,你被一個男人包養這事也不光彩,回來了也是要受人指點的。”
頓了頓,莊鴻天回過頭來看著單簡明:“心理學家分析,趙泉秋應該是在她父親死後,家道敗落過過很長一段時間麵目全非的生活,才會形成這種自私自利的性格,嫁給你父親這個鄉下人那種情緒達到頂點,你從來沒有發現吧,你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嗬,不過比起簡易,她對你可是好太多了。”
“你撒謊你撒謊。”單簡明的手**似的抖得不成樣子,他不可遏製地朝莊鴻天衝了過去。
“你是……”樓上傳來的那聲略帶遲疑的聲音成功地定住了單簡明的身體,他緩緩地瞪大了眼睛朝上望去,穿著一身家居服的單簡易就站在燈火通明處,有血有肉完好無缺地站在那兒。
“明明”仿佛不敢置信,單簡易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單簡明跑到他身邊抱住他時他都還在重複著單簡明的乳名。
“哥,哥,哥,哥,哥啊。”單簡明的心髒疼得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撕心裂肺地喊他哥,悲鳴像是一隻秋天的孤雁。
而依舊立在樓下的莊鴻天,他望著單簡易的眼裏有貪婪,有震怒,還有不為人識的慌亂,這樣的情緒讓他不甘再看到這樣的畫麵,他低喝道:“誰讓你出來的?就穿著這麽點衣服,又想進醫院嗎。”
他的話音一落,單簡易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環住單簡明的手臂非常瘦弱,身體真的虧空得太厲害了,單簡明隻看了一眼,眼淚就崩落在了單簡易的衣襟上。
把莊鴻天關在門外之後,兄弟兩人一起倒進床裏,單簡明像小動物一樣窩進單簡易的懷裏,他不斷地來回撫著摸單簡易的身體:“是真的,有溫度,不會一碰就消失,是真的,我哥現在就躺在我的身邊,他抱著我,他抱著我了。”失心瘋一樣的話讓單簡易心裏難受地幾乎要咳出血來,他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撫著走在情緒邊緣的單簡明。
莊鴻天的話他都聽見了,那封信也,已經被莊鴻天燒了。
“哥,為什麽我們的家是這樣的,嗚,好殘忍,好可怕,哥,我是活人嗎?我摸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哥,好可怕。”
單簡明困獸一樣的嗚咽聲讓單簡易覺得害怕,他抖著手拍了拍單簡明的背,啞聲開口道:“明明,這或許並不是任何人的錯。我想了將近十年都沒有想透,現在我不希望這份罪孽再加諸到你的身上來,我不忍心也不願意看到你受到和我一樣的苦,所以,你回去吧,就當我這個哥從來沒有出現過。小鎮上的生活沒了我會更平靜。”
單簡明咬著他哥的領子哭:“不會的,我大學就搬出來了,再也不想回去了,哥,你是我哥,我哥啊,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哥你知道嗎,我沒臉做人了,新聞已經傳到媽那裏去了,她隻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因為我是同性戀,她不要我了,哥你也不要我了嗎?”單簡明哆嗦著說完緊緊依偎著單簡易,“哥,我不想一個人,不要,我害怕,哥你別不要我,遊今逸也放棄我了,他結婚了,你知道嗎,他結婚了,他也不要我了。哥,別不要我。哥,有人打我,別打我,我沒有錯,我不是變態,不是。”
單簡易覺得單簡明的情況很不對,他朝外大叫了一聲,立刻就有醫生進來給單簡明打了一針鎮定劑,讓他陷入了睡夢中。
“他應該好幾天沒有睡過覺了,營養不良,心率不齊,精神狀況很極端,而且受到過一定程度的虐打,身體很虛弱,允許的話還是趕緊送醫吧。”
醫生說完以後就想退出去,莊鴻天指了指單簡易:“他呢?”
“是的,單先生他有輕微感冒,最好就不要外出。”
莊鴻天滿意後,醫生才提著藥箱快步走了出去,走前他回過頭來:“莊先生,恕我冒昧,單先生的身體已經是那樣的極限狀態了,這種的小病其實真的已經不算什麽了。”
“你住嘴。”莊鴻天吼完就氣急敗壞地撥通了助理的電話,“給我換一個家庭醫生。”
到了晚上聽著單簡明說的夢話,單簡易握了握拳頭旋即放開,沉默地對著門口的莊鴻天下了逐客令。
而此時此刻已經抵達美國的蔣承瑞的臉上還留著一個帶血的傷口,青紅相間的咬痕讓他一度被前台小姐攔下,直到一個戴著藍帽子的外國人走到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