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密室中重新逸散出的赤色霧氣,其顏色又濃鬱了數分,應當是開了第二瓣花瓣。

皮膚傳來一陣刺痛,氣海也在陡然增加的濃鬱霧氣刺激下輕微搖晃。

較之剛才疼痛更甚!確實一般人難以忍受。

不過還好,我不是一般人。

季川咧咧嘴,重新將心神投入麵板。

閉目,睜眼,彌漫的霧氣又被消耗一空,身體內外壓力一輕。

又是部分霧氣鑽出來。

繼續!

……

外頭站著的童子輕咦一下。

密室下方封印的赤蓮也開了三朵,平日裏控製散溢出來的能量應該足夠,此刻卻被不斷消耗,甚至讓他不得不催動法陣,促使其放出更多。

但還是跟不上這小子的消耗?

我還真不信了!

他和密室中的季川較上勁來。

……

時間又過了一個時辰,先前等待的火脈已有了空缺,但幾人卻根本連進去的想法都無,現在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赤蓮火脈的入口處。

剛才進去的小子怎麽回事?現在已至巳時,三瓣赤蓮綻放還不能逼出來這小子?

剛洗煉完的人見了眾人神態,待聽了相熟之人解釋後,也好奇加入進來。

於是人越聚越多。

待時候到了午時,眾人都察覺到一絲不對。

四瓣了!

甚至有人察覺到童子臉上開始生出虛汗來。

壞了,這小子不會死到裏頭了吧?

不應該,若是出現這等問題,有大陣操控權的童子應該很快就能將其傳送出來,沒道理這般作態。

或者說大陣出了什麽問題?

一旁老神在在的刁師也站起身。

這小子這麽能忍?不過也差不多要出來了吧,他可沒見過誰第一次進去便能堅持這麽久時間的。

是法陣出了什麽問題,還是……

心中陡然產生一個不好的聯想——

難不成?!

壞了!

這小子不會以為這兩日必須一次性修滿吧?我應該說了大部分人都是……

隨後一愣,一抹苦笑爬上臉龐,他驀地想起當日自己好像不小心吹過了牛皮。

若真如自己所想,這傻小子不會還在這裏頭硬抗吧。

希望自己想錯了。

於是也開始眨也不眨盯向入口處。

……

密室中,季川放緩了吸收速度。

他計算過,若是想修滿兩日,可不能再如剛才那速度吸收了。

他也沒有什麽可對比的,可根據刁師所說,他當時可是待夠了一日半。

自己為了不墮師父的名聲,也沒必要太過引人注目,應該至少和他時間保持一致吧?

對比一下,剛才嚐試自己吸收了一次,那股痛感刺激得差點讓他吐出來。

心中清醒——

幸虧自己有麵板幫忙,要是真要自己硬抗下來,這痛感絕對會令人發狂!

心中不由生出對刁師的濃濃敬佩之情。

——接下來,還是如正常人般一個時辰吸收一次吧!

……

時間來到申時,刁師終於按捺不住,朝著童子鞠了一躬道:“敢問,剛才進入赤蓮火脈的季川,現在如何?可是有什麽情況?”

沉浸在觀察中忘了時間的童子睜開雙眼。

哎呀,太過沉浸差點忘記了自己本職。

趕忙揮手解釋道:“無事,你徒弟他好得很。”

說完也顧不上自己隨口解釋造成的嘩然,若是讓師傅見到自己在這放空,說不定回去又要挨板子。

身體不由緊了緊。

看著周邊聞聲都盯過來的眾人,他木著臉揮了揮袍子:“都在這站著作甚?剛才不是有需要去火脈的?此時都已空缺出來,我這就送你們……”

“大人,不打緊,不打緊!”

卻見輪到的幾人都擺著手搖頭:“我們想再在外頭待會,大人您先忙您的就好。”

看了眼眾人神色這才了然,原來都是在等這小子出來呢。

眼睛一轉——如此也好。

嘖,這就怪不得自己了,正巧打發沒甚意思的無聊工作。

趁著無人發覺輕輕呼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剛才這個時辰他吸收速度終於慢下來,這才對嘛。

現在開了第四瓣,就算吸收速度和正常逸散的速度保持一致,也……

這樣想著,眉毛**了一下。

又緩緩歎了口氣——

對個屁啊!

赤蓮火脈移栽至此後,修習火脈的家夥們也就僅有部分人能堅持至此,但全部沒有第一次來就能堅持許久的。

也不對,東嶺郡之前就出過一個……等會,也是東嶺郡?叫什麽來著?典籍中將名字劃掉,難不成有什麽隱情?

五年前,他還沒到這任職,這其中有什麽秘辛他未曾知曉?

至於大夏其它火脈,有沒有這樣的青年才俊?讓我想想,我記得典籍中也有記載。

好像是……

——如今的百勝軍侯王冕。

——還有前巡查司副指揮使馮錚。

嘶。

輕輕吸了一口氣。

這小家夥這是要上天?僅看這兩位,不管那東嶺郡之前的豪傑,難不成荊州府又要出一個火屬天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此時剛要至戌時,太陽剛剛落山,城內華燈初上之時。

正門口,一輛耗不起眼的馬車緩緩停下,一名衣著樸素的老道捋者及腹的胡須從車廂走下。

今日是他最小徒兒在此輪守,但不知是否因為年齡太小,總是出不大不小的漏子,這次他正巧路過,就要前來看看情況。

從台階拾步而上,遠遠看到烏泱泱一幫人站在護陣石旁邊,那劣徒低著腦袋不知道在看什麽。

心中動怒,腳步在地麵輕輕點了幾點,沒發出絲毫聲音,甚至連風都沒帶出半點,便已站在眾人身後。

皺著眉頭看著眼前情況。

見著幾道門扉僅有一個顯示有人使用,還是最高的赤蓮火脈。

這麽多人圍著作甚?總不可能都在等這進入?

況且這個時候就要開第六瓣,能這個時候還在理都呆得住的除了進來已無大用跨越了如意境之人,剩餘的天驕都不在此處,也不應千裏迢迢來荊州府沐浴火脈。

那這些人在幹嗎?

就聽著緊盯著日冕的靠前幾人中有人忍不住開口:“快要戌時了!”

人群一陣**,靠近的幾人都是滿臉與有榮焉之色,仿佛要見證什麽曆史。

是自己想岔了?難不成真是哪位新晉天驕?

心中起了一絲好奇,輕輕對著徒弟送出一股神念——

“祈年,這赤蓮火脈中是何人?”

師父?!

壞了!被師傅撞見了!

名為祈年的童子猛地抬頭,與師父目光撞在一塊,卻見到其緩緩搖了搖頭。

這是不想叫發覺?

於是用傳音回複——

“是東嶺郡的,季川,稽查司小旗,看記錄今年十七歲,用功勳兌換火脈洗煉。”

一股腦將所知道信息傳遞給師父,才完全放鬆下來。

看看,可不是我不務正業,堂堂荊州牧劉繼大人也被這小子吸引。

得了師傅首肯,又透過手中書冊將其內畫麵傳遞給他一份,又將心神沉浸進去。

聽了祈年所述,劉繼眯了眯眼,心中的好奇又盛了一些,一同將心神沉入畫麵——

這小子,難不成真能突破到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