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要累死我！”

刁叔吹起胡子，瞪眼看來：“要我說你也別叫我師父，幹脆我認你做師父吧……師父，你看可好？”

那感情好！

季川想了想，還是沒敢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

又轉念一想——

還是當徒弟好啊，有個遮風擋雨的師父，還能給自己跑腿，簡直美上天了好嗎？

這師父誰願意當誰當吧！

他尷尬摸了摸鼻子陪笑道：“刁大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刁叔眼皮子跳跳：“喲，不敢當，說不定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叫你大人了！”

這麽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咧嘴笑，心知這幾率還不如孫沐從一名至善之人變作魔頭來的大，隨後搖搖頭——

自己跟一個小孩子較什麽勁？

再說，弟子越出色，自己不應該越開心？

心頭莫名閃過那道蕭索的背影，心中一痛，急忙將這情緒趕出腦海——

哎……人老了，就是喜歡回憶過去，人嘛，朝前看總沒錯！

衝著笑嘻嘻的季川翻了個白眼，吊兒郎當又往門外走去。

“罷了，就再替你小子賣張老臉，不過整個晉升可能會緩上一兩天。”

“無妨。”

季川在他身後一笑，對著背手出去的刁叔作個揖。

那道身影仿佛能看到背後，伸出一隻手揮了揮，一道聲音傳來：“你如意境的功法孫師兄有心得，就算還沒拜師，這幾日閑的慌也可以找他，雖然他尚未開始修煉，畢竟那小子素有心慧，他的一些想法我聽了都會有所啟發……”

“此乃師門秘訣，為了你好，切勿外傳！”

季川心中一暖。

轉身，看向小胖子孫沐咧嘴：“走，師兄，咱們倆師兄弟今晚好好嘮嘮！”

……

深夜，季川盤膝坐在孫沐房間，聽著孫沐已呼吸均勻打起呼嚕，低頭看向麵板。

——《玄陽赤火真經》！

雖然全是口述，還夾雜著很多個人理解，可係統還是老老實實具現出來。

今日兩人談得盡興，自己又幾乎沒有老師教導，遇到個不擺架子的老師幾乎將自己不理解的地方都問了個遍，隻是還有許多地方一知半解。

他撇了撇嘴，這身體領悟力真差，聽說孫沐僅用了三日便將這功法入門的內容學了透徹，這才是真正的天才！

幸而自己有係統。

喚出麵板——

【玄陽赤火真經·如意境功法（未入門）】

【金色能量剩餘：零】

【藍色能量剩餘：六百八十五】

浩瀚的藍色能量如海水倒灌進幹涸的五髒六腑，又分出部分溪流注入玄陽赤火真經。

要來了！

熟悉的感覺衝入腦海，記憶開始流轉——

“以天地間最高深、陽性的力量為基點，用純正的元氣做引，化生出火紅、神秘的赤火……”

季川忽然想起刁叔在青山縣初時見麵時刺激自身元氣的那抹火紅。

吸收的元氣駁雜，在聚氣境還看不出來，可再往下一步走，駁雜的元氣已不能滿足每個人禦使的需要，需得選擇其中一種，再用一種相生的力量作為基點，撬動更多天地元氣，化作如臂驅使的刀、槍、劍、盾……

如玻璃碎裂的喀啦聲在季川體內響起，九顆元氣珠子上裂紋越來越多，嘩啦……

一顆、兩顆……越來越多的珠子崩碎，化作最純粹的炙熱。

紅色流光緩緩凝聚在一塊，一道奇特如火焰般的透明紋路在丹田憑空生出一個雛形。

——玄陽赤火真經·入門！

此後，禦氣克敵不再是夢想！

就如同陡然擴大了視野，像是新增俯視視角，有了對周邊的感應，這是對元氣的掌控！

此乃——如意境！

睜眼，季川雙眸中一道紅色的紋路一閃而逝。

再看向麵板，不由得咂舌。

【藍色能量剩餘：一百八十五】

整整消耗了五百點！

僅僅將玄陽赤火真經修至入門，一身修為剛剛踏入如意境！

感受著四肢百骸的通透感，仿佛周邊元氣化作手臂的延伸，一股自在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就是如意境！

順手將境界重新壓回聚氣境圓滿，他滿意地呼口氣。

這采氣化形訣妙用無數，隻輕輕動念，便將自己境界壓回原樣，季川試過，甚至連師父都看不出真假。

滿意咂咂嘴，抬頭，卻嚇了一跳。

一旁孫沐不知道什麽時候立起上半身，正光著膀子低著腦袋坐在**。

今日被孫沐熱烈邀請睡在一塊，像是十萬個為什麽問了極多白癡問題的季川實在不好意思拒絕，才答應下來。

他有采氣化形訣作為底牌，完全不擔心修為和係統暴露，可見了小胖子突兀坐起還是嚇了一跳。

又仔細觀察一番——

不對……其呼吸平穩，不像是睡醒的樣子，倒像是仍在酣睡。

難不成是夢遊？

兩世為人，這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到有人在麵前夢遊，他不由好奇將手放在其麵前晃了晃。

沒反應……

舒了一口氣，哪成想孫沐嘴中突然蹦出一句輕呼：

“程嫣……”

聲音不大，卻在寂靜的夜聽得格外清晰。

心髒跳得慢半拍，嚇了一跳的季川閃電般將手收回，等了半天也沒再聽到下一句，摸了摸鼻子——

早知道有人會說夢話，又夢遊又說夢話也是第一次見。

於是也存了些好玩的心思，自言自語道：“程嫣是誰呀，難不成是你小胖子的夢中情人？”

說完便準備躺下休息，畢竟明日還要早起，要將家傳基本絕學撰寫下來，還要將自己理解注釋在一旁，工作量著實不小。

哪知孫沐口中又蹦出一句：“……是。”

誒呦？這麽好玩？

一時間玩心大起，雖然探聽別人秘密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可這機會真臨到頭上又有些忍不住。

“那……說說你對她的看法？”

“青春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不安躁動的心，對其母有輕微情愫，對我隻是解悶，心底覺得天下男人一個惡心模樣，因此經常勾引於我，看我呆滯的樣子暗自發笑……”

聽到這，季川瞪大眼睛——

舔狗！

你確定這是你的夢中情人？都已經知道這麽清楚還不改一往情深？豈不是有受虐傾向？

就聽得他繼續念叨：“隻是……由於兒時親生父親拋妻棄子，與騷媚狐狸雙宿雙飛才有此心結，心底實則不壞，若有我親近逗樂，也許能改其錯誤觀感……”

不是舔狗！

季川複雜看向小胖子——

你他娘的是個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