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部部長被當場帶走,整個階梯會議室中鴉雀無聲,人們再次認識到了杜林的特別之處。
所有的人都以為這場無法進行表決的臨時會議上不會有任何實質性的安排或者說變動,可是杜林卻用事實告訴了他們這些人,有沒有表決對他來說毫無意義,因為他不需要那個權力,也能夠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杜林沉著的笑著,笑著看著內務部部長不自在,不自然的看向其他地方。
毫無疑問財務部部長一旦抵抗不住裏麵的措施,極有可能把一些事情都交代出來,特別是如果杜林承諾放過他的話,他未必不會說出真相——內務部部長通風報信的真相。
如果這件事被紕漏出來,不管是黨內黨外都絕對是一個可怕的醜聞,足夠斷送內務部部長未來的政治生命。
沒有人會希望並且支持一個這樣的紀律部門最高長官長期的待在這個位置,甚至是更上一層的位置上。
而且一旦輿論風潮形成,就連以前他做的那些工作都會被人們拿出來重新質疑一遍。
如果在這些過去的工作中存在一些舞弊的現象……,這就不是瀆職的問題,而是犯罪行為!
一想到自己未來的命運被杜林掌握在手中,內務部部長就冷汗直冒,這個魔鬼從來都沒有善待對手的習慣,他隻習慣把敵人狠狠的踩在腳下,狠狠的踩死!
秘書長看出了內務部部長內心的不安和惶恐,他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可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別人死,總好過自己死。
這場小小的風波並沒有影響會議的進程,等階梯會議室的門重新閉合之後,杜林聳了聳肩,“我剛才說過我想要幫助他的,可是……”,他做出一個非常遺憾的表情,“你們看見了,我並不擅長取信別人,我隻能希望他真的是無辜,盡快回到我們的工作中。”
“大家都知道,財務部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崗位,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做,為了避免因為部門最高長官牽扯到一些謀殺案中無法履行自己的責任,所以我決定聘用曾經帝國商業銀行的高級合夥人娜提雅女士,作為財務部的副長官,並且擁有簽字權。”
他說著笑問道,“啊,我差點忘了,這件事需要表決嗎?”,他看著第一排的秘書長,按照規章製度來說提議部門非一把手的人員變動應該是秘書處提出,然後主席團這邊簽字批複。
這是正規的流程,不過今天整個主席團就杜林一個人,而且秘書長也看出了一些苗頭,他連連搖頭,“副主席閣下,因為這不是部門最高長官的人員調動,所以不需要委員會表決通過。”
杜林滿意的點了一下頭,他抬手指了指秘書長,“等會後秘書處要總結一下,從今天發生的事情中找到啟發和教訓,然後傳閱到每個辦公室的每個辦公人員手裏,明白了嗎?”
秘書長笑眯眯的點著頭,“明白了,副主席閣下。”
其他人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杜林到底在做什麽,他們不明白財務部部長是如何被涉嫌密謀殺害舉報人的,也不清楚在這之前還發生了什麽,但杜林抓權的意圖已經非常的明顯。
今天拿掉了財務部部長,塞進去一個自己人,接下來隻要財務部部長沒辦法正常的履行自己的工作職能,那麽財務部就一直由杜林說了算。
況且就今天他能夠通過這樣不經大會表決的方式暫時撤掉部門最高長官的手段為自己爭權奪利,明天就能夠繼續使用類似的方法在其他的部門塞人。
秘書處這邊看樣子已經不能夠保持自己的立場,那麽接下來整個高層都有可能會麵臨杜林的清洗。
很多人從杜林競選副主席開始就已經猜測到了他的打算,也聯想到了之後激烈的奪權和鬥爭,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原本應該激烈的鬥爭,在杜林的輕描淡寫之中就解決掉了一個,一時間這讓很多人的心態都在悄然的發生變化。
是要繼續獨立在所有的事情之外,還是及早的表明態度?
杜林可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接下來的時間裏杜林就沒有再表現出咄咄逼人的態勢,反而很簡單的把一些問題說完就算完了,會議也順利的在午飯之前結束。
但是這場會議的內容以及那些發生的事情,正在極為快速的傳播開。
此時在調查局的審訊室中,財務部部長被扣押在束縛椅上,盡管他作為帝國高級政客,可是他在民眾中,社會上的影響力並不那麽有規模,甚至還不如一些新黨內部排不上名次的市長具有影響力。
調查局這邊自然也就不會太在意某些手段愛都是否越線,他們隻是把財務部部長當做了一名普通人去對待。
現在詢問的問題圍繞著兩件事,第一件事是他有沒有密謀殺害舉報人,第二件事,是誰告訴他舉報人以及檢舉信中的內容。
對此,財務部部長始終沒有任何的回答,他知道不管自己是給出了這些人想要的答案,隻要他開口,就意味著有些事情無法挽回,所以他現在不會說任何事情。
同時,他也在考慮另外一件事,杜林的目標明明是內務部部長,可為什麽被抓走的卻是自己……。
審問了大概四十分鍾,他一個字都沒有說,負責審訊的兩人也不得不暫時結束了審訊,當兩人離開房間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挺直了脊梁。
“招了沒有?”
在房間外,調查局副局長一邊戴上了橡膠手套一邊問道,他身邊跟著的一名探員手中拿著一些證物袋,裏麵放了一把刀,一把沒有子彈的手槍,以及半支煙。
負責審訊的兩名探員立刻搖了搖頭,其中一人說道,“他的嘴很硬,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
副局長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且不管有人交代他的那些工作,僅僅是有人進入了調查局居然可以不開口,就讓他心裏不怎麽高興。
不置可否的點了一下頭,他帶著身邊的心腹進了房間。
剛有人出去,就有人進來,財務部部長抬頭瞥了一眼,就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一副不配合的模樣。
副局長也不著惱,他和手下走到束縛椅邊上,他的助手把證物袋中的匕首拿了出來,在財務部部長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塞進了他的手裏。
人的身體都是由大腦控製的,但也有時候肌肉本身會在大腦發出信號之前作出反應,當手心中有一個什麽東西的時候,大多數人第一反應就是握一下,財務部部長也是。
可緊接著他的臉色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就像是手裏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那樣連忙鬆開手,可此時已經遲了。
副局長的助手帶著手套將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對著燈光觀察了片刻光滑的匕首手柄,然後點了一下頭,把匕首重新裝回證物袋中。
財務部部長終於開口了,他極力的掙紮反抗,並且大聲的嘶吼著,“你們這是陷害,是政治po害!”
副局長卻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讓他找不到詞匯來形容此時自己的感覺,明明鼻梁斷了疼痛萬分,卻又有一種上頭的感覺。
部分鼻血回流順著鼻腔灌入嗓子,這讓他的嘶吼變成了咳嗽,兩個人一起壓製住他,又把手槍的手柄塞進了他的手裏,強迫著他每一根手指都在上麵按了一下,或者布置一下。
順便的,他們還用拳頭讓財務部部長十分配合的在半截香煙上留下了一部分唾液。
就這三個步驟愣是折騰了二十多分鍾,此時滿臉是血的財務部部長也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無論他是否殺害過那個該死的舉報人,在這些證據的幫助下,在杜林的影響下,他也都必須成為那個凶手。
更讓他感覺到骨子裏頭都冰冷的是杜林居然能夠影響到調查局的取證審訊工作,乃至於光明正大的在調查局內對他實施栽贓陷害,那麽還有什麽是杜林不敢做的?
又驚又怒又不安害怕,此時的財務部部長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一部分是因為害怕,另外一部分是剛才被打的。
副局長此時摘掉手套裝入了一個紙袋裏然後揣進口袋中,他點了一根煙,輕聲說道,“其實你隻要告訴我們,是誰把舉報人和檢舉內容告訴你的就行了。”
“雖然到目前為止不管是舉報人失蹤前最後的證詞,還是我們從可能是疑似案發現場獲取的證據,都把凶手指向了你。不過也有可能是你被人陷害的,有人想要讓你當替罪羊,你覺得呢?”
財務部部長逐漸的回過神來,他的眼角抽了抽,案發現場的證據?
這些人簡直是無恥至極!
可現在就像副局長所說的那樣,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如果杜林能夠再影響到司法部和終生大法官,很有可能他真的會成為凶手,為一樁他根本不知道的凶殺案買單!
在沉默了大概幾分鍾後,他抬頭說道,“我要見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