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冬雨讓整個世界的溫度仿佛都降低了幾度,今年的冬天帝都這邊沒有下雪。

氣象學家認為這是因為今年全球氣候出現了一些變化,海平麵提升了幾公分,導致了洋流異常。

把原本不可能出現在帝都的來自熱帶的暖空氣帶來了這裏,所以今年的冬天不會太冷——隻是暫時的。

在明年一月到二月時氣溫會恢複正常,也可能會比往年的氣溫更低一點,當然這一切都是正常的事情。

玻璃窗上冷暖溫差過大出現的水霧,讓窗外的一切都變得迷蒙迷幻起來。

杜林坐在桌邊,左手端著托碟,右手捏著一隻精美的杯子的杯耳,小口的抿著杯中的咖啡。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個女孩,看上去隻有十八九歲的樣子,少見的銀藍色頭發,穿著一套有古典風格的衣服。

她長得很漂亮,很好的展現了青春這個詞的含義,同時在她的身上也多了一些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雍容端莊。

“我們在西部的一些產業出現了問題,杜林先生,我們需要您的幫助。”,女孩開口談論起了這次她來到這裏的目的,著實有些讓人詫異。

杜林放下了托碟和杯子,抿了抿嘴,再次仔細的打量著女孩。

女孩並沒有因為杜林那有些森然的眼神畏縮,反而非常大方的展現著自己最平常的一麵。

重複的打量完畢之後,杜林收回了目光,他抿了抿嘴,“你知道,我現在不是安比盧奧州的州長,同時你們出問題的產業,也並非都在安比盧奧州。”

這個女孩是王後,poker組織中兩位當家人“國王”和“王後”中的後者。

杜林見到她的時候有些難以置信,在他的腦海中,國王和王後最少也應該是三四十歲之上的成年人,可沒有想到的是,眼前的這個女孩看上去還沒有二十歲。

按照這種算法,那麽幾年前他第一次和這兩位聯係的時候,豈不是說他們隻有十幾歲?

或者隻有王後的年紀才這麽小?

杜林心思電轉之間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太多的變化,他恪守著自己的態度和禮儀。

女孩也有一些為難,“我們已經解決了一部分的問題,但是還有一些問題無法很好的解決,國王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您,為了確保我們的誠意不會在傳導的過程中出現變化,所以我親自來到了這裏。”

在杜林的左手邊放著一張禮單,上麵羅列了三十六種精美貴重的禮品,總價值已經超過了兩百萬。

其中有一些甚至已經無法用金錢衡量,比如說某位大破滅時期非常有名的藝術家留下的半個人物塑像,雖然隻有完整塑像的三分之一,可價格已經超過了十五萬。

諸如此類的藝術品占據了禮單的一半,還有一半也都是非常貴重的東西。

按照杜林和他們的合作關係,本應該答應下來,可現在的情況有一些異常,他不能夠立刻就答應下來。

Poker組織作為一個全球性的地下洗錢組織大莊家,他們在每個國家,每個地區都有自己的代理人和利益。

每年經他們手流動到世界各地的資金超過十億,他們也從中獲取了大量的好處。

這些好處又轉化為符合各地法律要求的實體經營項目一直在運營,並且產生源源不斷的利潤。

這是一個非常複雜又有序的地下組織,他們在西部投資了大量的產業,一部分是用來洗錢的——

他們會收購一些已經廢棄,或者已經沒有礦藏儲存資源的貧礦作為掩人耳目的手段,然後對外宣稱在況下發現了新的礦脈,並且源源不斷的產生利潤。

實際上這部分利潤來自於黑錢,他們隻是通過了挖礦作為掩護,為一筆筆根本不存在的盈利項目繳納相應的稅收,然後把黑錢洗白,再通過各種合法的通道流入到世界各地的賬戶內。

通過礦場洗錢並不是他們唯一的手段,還有農場、牧場甚至是林場等洗錢手段。

在管理比較鬆散的西部,他們“賺”了多少錢,全看他們有多少錢需要洗白,沒有人會整天調查他們的營收是否合法,各地政府隻要有可觀的稅收,他們才不在乎這些低調的人交上來的錢是不是幹淨。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出現了一些小問題,土神教的神使被捕之後,為了活下來逐漸的交代了一些事情,在他交代的這些問題中,有個別產業的企業主和土神教也有過一定的交際。

然後其中幾個家夥理所當然的被捕了。

被捕之後通過對他們的調查,軍情處發現了一些異常,這些人的產業實際上並不是特別的正規,但是每個月他們都能夠通過自己半死不活的產業獲得可觀的利潤,並且非常積極的報稅。

在如今這個時代裏,積極報稅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正常的事情,任何一名資本家,甚至是為別人工作的中產階級,在報稅之前都會花大價錢找專門的會計師幫助他們合法的避稅。

但是這些人沒有,他們似乎以交稅為榮,這就引起了軍情處調查人員的好奇。

最終,這些人發現了他們洗錢的秘密,並且意識到這有可能涉及到一個巨大的洗錢網絡,然後開始擴大調查範圍,最終poker組織在西部用於洗錢的名目基本上被一鍋端了。

如果隻是洗錢的部分被一鍋端了,poker上麵也不會太在意,這些部門建立之初就沒有考慮過能長久的辦下去,能多活一天就多賺一天。

但問題是……,不知道軍情處到底查到了什麽,他們已經開始牽連到一些poker組織投資的合法企業,並且開始針對這些企業進行調查。

一旦他們把這些合法的,健康的部門和洗錢的部門聯係在一起,極有可能會摧毀poker組織在帝國西部大量的投資,規模超過億元,並且每年都產生可觀的合法收益的企業。

新舊兩黨執政的更替,加上帝國財政部內的一些變化,poker這邊和內閣的聯係不夠強。

所以國王和杜林通了電話,告訴了他王後會親自拜訪杜林,隻是沒想到這個王後年輕的有些過分。

女孩似乎察覺到了杜林目光短暫的變化,她笑的非常的矜持,“我最近從電視上看見了杜林先生您的演講,對於您提出的新舊資本主義看法非常的讚同。”

“也許我們無法在政治上給予您,我們的朋友,更多的援助,但是在資本方麵,我們還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

“不管是帝國內,還是國際上,有很多企業都在我們的影響之中。隻需要您一個點頭,一個表態,這些人就會聲援您的立場,我相信這對您來說或許是一份不錯的禮物。”

她幾乎就差明著說會全力支持杜林提出的資本分化意見,不過女孩終究是太年輕了,也是一個女孩。

杜林眉梢一挑,笑著問道,“你在威脅我?”

這句話裏本來並沒有任何威脅的意思,可杜林這一句話就讓女孩愣了一下,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說了一些什麽。

匆忙之中,她也隻能先打消杜林的誤會,然後再思考自己的措辭是否有誤,“那不是我的本意,您知道……”

杜林很粗暴的打斷了她的話,“按照你的說法,你不否認你的確有那樣的意思,是嗎?”

不管女孩怎麽考慮怎麽想的,最終杜林坐在書房裏和國王通過電話聊著天。

“你嚇壞她了,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是哭哭啼啼的。”

國王的聲音並沒有絲毫的慍怒,平和的就像是春夏之交的風那樣溫和。

杜林忍不住哈哈大笑,“這是一個難得的經驗教訓,而且我們也直接通話了,不是嗎?”

他始終相信,那個女孩,並不能夠做主,那麽他們之間就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