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克先生最近的日子過得很不舒心,先是那些下屬已經開始不聽話了,他們雖然尊敬自己,但也隻是虛假的尊敬,這讓他感覺到無比的失落,就連俱樂部組織的活動他都沒有去。

他覺得自己會在活動中丟臉,那些人會譏笑他,作為帝國第一位五星上將,連一個小小的調停都做不到,自己會成為俱樂部的笑柄,也會成為陸軍的笑柄。

更過分的是他幫杜林辦事,失敗了之後杜林居然就不找他了,這更讓他感覺自己已經是一個沒有用的老人了。

誰都不需要他,也不依賴他,他是一個年邁的老垃圾了。

這種想法讓他這一段時間過的非常折磨,到了他這樣的歲數,身體的好壞其實已經和身體本身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全看他的心情。

隻用了一周時間,他就開始臥床不起,醫生也提議把他送去醫院的加護病房,接受更加專業的監護。

就在這個時候,家中的電話鈴響了起來,錫克先生迷迷糊糊之中,聽見自己的孩子搖晃著自己的胳膊,“爺爺,您的電話,是杜林先生來的。”

杜林?

他來譏笑我的嗎?

他接起了電話等待著杜林的譏笑,但是杜林卻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訴求,“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錫克先生。”

錫克頓時精神了起來,他摘掉了鼻子上的氧氣管,變得精神起來,“你要做我什麽?”

杜靈有點奇怪,因為錫克說這句話時的語氣,態度,就像是他在求自己讓他辦件事,他還無法理解這種站在權力的巔峰,又失去權力後的空虛。

在稍稍那麽兩三秒的沉默後,他說道,“我有一個朋友,他對軍人的生活充滿了向往,我的意思是也許你可以幫我把他送進軍隊中。”

錫克的大腦開始運轉起來,他抬手向外排開,家人們麵麵相覷的退出了房間裏。

他撩開毯子,穿著拖鞋走到了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他有坐牢或被捕的劣跡嗎?”

帝國的軍隊並不是想入就能入的,也需要層層的篩選,像是有犯罪紀律和坐過牢的刑滿人員是絕對不能進入軍隊的,他們的動機本身就很有問題,為了萬分之一的萬分之一,軍方也不會錄用他們。

杜林給了一個否定的答案,實際上即使有一些不好的記錄,現在也不會有了。

帝國的地方司法係統往往都比較獨立,當某些地方需要一些資料的時候,打了申請才會彼此共享某一部分信息,在這之前,大家都隻有自己手裏的材料,對其他的完全不知道。

以杜林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想要篡改一份資料甚至都不需要他自己去打招呼,下麵就會有人幫他辦妥。

錫克又問了一句,“那麽這個人有暴力傾向嗎?”

杜林的回答依舊是沒有。

軍隊對有暴力傾向的人非常的警惕,作為國家最強大的武裝暴力機構,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人加入極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而且曆史上不止一次證實過這樣的觀點。

比如說各種神奇的走火事件,亦或是軍隊內的霸淩和虐待,最終引發的衝突,大部分都是來自這部分人。

問完了兩個問題之後,錫克意識到了什麽,“他一定是瓜爾特人。”

杜林這次給了肯定的答複,是的,瓜爾特人,薩維。

這兩三年的時間裏薩維在鷹嘴地區幹的非常不錯,不僅鍛煉了個人的軍事素養,還把隊伍給拉了起來。

在薩維的指導下,衝鋒隊完成了好幾次隱秘的軍事行動,比如說擊退了柯爾特帝國某位皇子派遣到鷹嘴地區攪屎的武裝力量,又或是某些膽大妄為不服管教的淘金者。

他們用鮮血,子彈和敵人的生命證明了他們現在的軍事素養已經非常的高,甚至杜林覺得目前帝國內部的陸軍,都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因為他們一直生活在動**的戰亂地區,每天都活在最危險的前線上,比起帝國內部那些老爺陸軍的表現,強的絕對不是一星半點。

這點從之前帝國對聯邦的軍事行動方麵就能夠看得出,不宣而戰打了聯邦一個猝不及防,集中了優勢兵力居然被聯邦堵在了第三方線上,就此再無寸進。

有人說這是帝國陸軍的偉大勝利,但杜林,以及更多非軍方人士都認為,這是帝國陸軍最大的恥辱。

偷襲別人都能打成這樣,還有什麽值得炫耀的?

薩維他們這些人就不一樣了,隻要給他們機會,他們就絕對能夠從碌碌無為的帝國陸軍中脫穎而出,有杜林的照料,以及軍方這邊很多將領的扶持,將來必然會有一條光明大道。

當然,這裏麵還存在了一個小小的問題,那就是到目前為止,帝國軍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個高級的非奧格丁人將領,這也是錫克先生提問的主要原因。

如果杜林安排的這個人是非奧格丁人,是瓜爾特人,那麽他很有可能最終隻能止步於少將這個位置,這還是用最大的力氣去扶持他。

杜林對此並不是很在意,隻要他能登頂,國防部那些人擋不住他。

初步的談好了一些事情之後,兩人約定杜林帶著薩維去俱樂部,讓老將軍們看看杜林選的這個苗子到底如何。

如果太差了,就讓杜林自己把人帶回去。

三後天,杜林帶著剛剛從車站出來的薩維,直接去陸軍俱樂部。

此時錫克現實和其他的將領們都在,他們已經知道了杜林的想法,也算是給杜林一個麵子。雖然軍方和杜林這樣的人應該拉開距離,可他們畢竟不是退休了麽,也沒有這方麵的顧慮。

薩維很給杜林長麵子,他往那一站,雙手負在身後,雙腿略微分開站著, 一股子硝煙和血腥的未來就噴湧而出,讓空氣都快要凝固了。

在鷹嘴地區小規模的戰鬥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不管是為了黃金,還是為了寶石亦或是其他什麽具體或不具體的利益,一年四季的每一天,槍聲都會不斷的響起。

在這種環境下,殺人或者被殺,就像是呼吸一樣正常的事情。

當一個人手刃了許多同類之後,他的身上機會有一種特別的煞氣,讓其他同類感覺到畏懼。

“好小夥……”,錫克先生滿意的點了點頭,其他人基本上也都非常滿意。

這些老將軍們基本上都是經曆過戰爭的人,他們的眼睛可能已經昏花,但是他們依舊可以分辨得出一名士兵是不是合格的士兵。

不需要他擺弄什麽槍械,不需要他做一些演練,隻要他站在那,看他身上有沒有煞氣,看他是不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那就行了,也夠了。

將軍們商量了一會,最終由剛剛退下來的陸軍上將給國防部寫一份推薦信,推薦薩維加入帝國陸軍。

到此,皆大歡喜,將軍們很開心,因為他們還有用處,杜林也很開心,至少他這些年的錢沒有白花。

晚上杜林和薩維單獨吃飯的時候,談起了這次的安排。

“讓你去當兵,你怪不怪我……”

杜林看著薩維,薩維原本年輕且充滿了煞氣的臉上多了一絲憨直,他搖了搖頭,“不怪,其實我也挺喜歡這樣的生活。”

“你喜歡就好……”,杜林點了一根煙,也給了他一根,“這次我把你送進去,你要盡快的往上爬,和軍區所有上官搞好關係,把他們的需求摸清楚。”

“錢,權,人,物,隻要是他們想要的,列一份清單出來,不要給我省錢,砸到他們投降為止。”

“我對你沒有任何硬性的要求,但你自己也要努力,我希望將來有一天,我可以親自為你授勳帝國將軍軍銜。”

薩維愣了一下,緊接著瞪大了眼睛,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杜林哥,你的意思是說你要當皇帝?”

杜林愣了一下,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笑罵道,“你糊塗了,現在這個時代,當皇帝未必有當首相舒服,你好好幹,到時候我是首相,你是將軍……”

第二天一早,薩維就帶著介紹信去警戒區那邊報道了,他就在帝都這邊入伍。

有人有靠山,沒有必要去搞什麽從底層幹起,說這話的人,其實底氣和背景都不足,所以他們才會避免難看和尷尬,說什麽從底層起步。

看看當今內閣那些人,看看各州的州長,看看四黨中的高層,有幾個是從最底層幹起來的

等他們按部就班的從底層幹起來的時候,恐怕屁股都沒有把椅子坐熱,人就已經老了,要退休了。

以前杜林不讓薩維入伍當兵,是他的勢力還沒有形成,那個時候拍薩維進部隊,不是幫他,更不是幫自己,而是在害薩維。

在部隊那種地方隨便弄死一個小兵,真的沒地方說理去,死了也就死了,就算他背後有人,死了也還是死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杜林大勢已成,薩維入伍沒有人敢動他,誰動了他,誰就是在打杜林的臉。

杜林要是生氣了,那真的是要死人的,而且死的不是一個兩個這麽簡單,是誰牽連進去,誰就要死。

等薩維站住腳跟,逐漸的形成了一個派係,等杜林再爬上去後,內外呼應,拿下一部分的軍方勢力,到了那個時候,他這盤棋,就算是真正的成了!

不管是掀桌子,還是講道理,誰都攔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