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杜林很殘忍,有人說他冷酷無情,也有人說他無理取鬧……
忽略掉最後一點,實際上杜林是一個很現實的人,他是一個實用主義者,當然也有人把實用主義當做是功利主義,隻要是對他有用的,他就會接納並且給予一定的尊重,可如果是對他沒有用的,他也不會傷害別人,隻是把他們當做空氣那樣去對待。
孩子也是,他這一生注定會留下許多的傳說,他會超越馬格斯,成為帝國曆史上最富傳奇色彩的人,沒有之一。
因為他起步的台階比所有人都要低,而且低得多,再也沒有比農夫更低的社會階級了,如果非要說有,可能乞丐算一個,不過很明顯,乞丐不可能結婚,也不會有這麽多的孩子,騙子不算。
所以說在可以確定的範圍內,他起步的階級是最低的,但是他達到的高度必然會是最高的,這一點他毫不懷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自己會成為失敗者然後永遠都無法踏上那個台階。
對於他來說,走出最後一步,隻是時間問題。
他跨越了那麽多的階級,完成了無數人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成為了一位偉大的人,有一大群的追隨者,也就注定他會有一大群的敵人。
在他活著的時候,這些人會如羊羔一樣溫順的跪在階梯下,連仰望他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當他離開了這個世界之後,這些人就會露出他們猙獰的麵孔,他們會殺人。
加上他的兩個孩子同時還背負著提馬蒙特家族的遺產,想要徹底的毀滅克斯瑪家族和提馬蒙特家族的人可能多到數不清,那麽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一個優秀到讓人根本不去考慮複仇的繼承者出現,對於整個克斯瑪家族來說,都將要麵臨毀滅性的打擊。
男人們會死於各種的暗殺行為,或者是被丟進監獄裏一輩子都出不來,女人們會成為新晉權貴和統治階層的萬物,她們會生活的很好,因為她們姓克斯瑪,她們就像是藝術品那樣在貴族之間流傳,每個人都可以嚐試著享受一下來自克斯瑪家族的溫暖。
所以杜林必須要有一個強硬的,可怕的,讓人能夠畏懼到想起“克斯瑪”這個姓氏,就會把自己嚇尿的繼承人。
等三五代過,度過了最可能動**的初期,統治穩固下來,那個時候繼承人是否有能力已經不再重要了,足夠多的既得利益者牢牢的團結在克斯馬家族的周圍,誰敢冒犯克斯瑪家族,就等於傷害到了他們的利益。
不需要家族的繼承者出售,這些護食的人就會把那些冒犯者撕成碎片。
但是在這之前,一定要有一個能把家族撐下去的人。
也許是羅伊,也許是小克斯瑪先生,但不管是誰,他們都必須頑強,都必須在兄弟姐妹的競爭中獲得最後的勝利,也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最大限度的確保悲劇不會發生。
所以杜林並不是一個殘忍冷酷無情的人,他隻是想的比別人多,看的比別人遠。
那麽多因為他沉淪,那麽多家族勢力被他深深的傷害,真以為這些人就認命了嗎?
不,他們隻是蟄伏著,等待一次機會,隻需要一次!
在天氣還不算太熱的時候杜林帶著一家人回家了,他已經把工作暫時的委托給多麗女士去負責,如今帝國的政治格局已經差不多穩定下來,新舊兩黨重新領跑,工黨跌落雲端,被嚇的不敢動彈的帝黨自然也讓一些人有些失望。
杜林回到紫苜蓿鎮的時候,鎮子門口那一個個屹立的雕像讓他有些頭疼,克斯瑪先生似乎非常樂意造雕像,甚至連奧菲莉雅的雕像有了,還和杜林站在一起,更讓杜林有些無言以對的,是雕像下放著的名牌。
杜林的——“這是杜林的雕像”,很好,沒有什麽問題,雖然語序有些莫名其妙的奇怪之外,它並不是一個病語,然後就是他左前方克斯瑪先生的雕像——“這是杜林的爸爸!”,沒錯,還有一個感歎號!
奧菲莉雅和羅伊笑一開始還在偷偷的笑,但很快就好不顧及杜林的感受,抱著肚子大聲的笑了起來,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都佛也嗬嗬嗬嗬嗬的笑著,笑的杜林一頭惱火,不過這也很好的緩解了奧菲莉雅和孩子們的緊張情緒。
當杜林下了車之後,忍不住把前來一起迎接杜林的真名叫做華特,現用名叫做約翰遜的警長拉到了一遍,“能不能告訴這是怎麽回事?”,他指著克斯瑪先生雕像下麵的“這是杜林的爸爸!”問道。
警長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聲音越大,如果不是杜林的眼神的確太可怕了,他可能會笑上很長時間,緊接著為了彌補自己小小的錯過,他解釋了一下。
紫苜蓿鎮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主要是特耐爾便捷的列車路線和中轉能力,在整個大陸的西南地區起到的巨大作用,整個特耐爾地區,包括了下麵的紫苜蓿鎮都變得繁華了起來。
充滿了野趣,同時也是杜林出生的紫苜蓿鎮,就有了一些慕名而來的遊客,想要看看杜林成長的地方,聽一聽杜林小時候的故事。
這種旅遊浪潮的到來很快就讓克斯瑪先生非常的惱火,其實本來是一件應該高興的事情,但有總有人指著杜林之外的雕像,特別是比杜林還要靠前的克斯瑪先生問鎮子上的居民,“那個老頭是誰,為什麽排在杜林先生的前麵,他是已故的鎮長,還是什麽人嗎?”
終於,克斯瑪先生憤怒了,第一次解釋,第二次解釋,第三次解釋,但遊客永遠都是來不完的,為了避免諸如“已故”之類的字眼影響他的心情,他把自己的雕像,還有杜林的雕像底座的名牌換了一個。
“這是杜林的雕像”和“這是杜林的爸爸!”非常完美的實現了克斯瑪先生的計劃,當人們看見兩座雕像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的說道,“天啊,這是杜林的爸爸!”,這會讓他很開心,至於杜林開不開心,並不在老人考慮的範疇內。
“把那些名牌換掉……”,杜林忍不住掏出一包煙來點了一根,他需要鬆弛一下自己的神經,以及保持鎮定。
警長的雙手扣在褲帶上,他歪著頭聳了聳肩,“這得你自己和你父親說,他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需要的時候,他還是會動手打人的,你得勸勸他,他上次把遊客都打了,你哥哥還說我管理不到位,我發誓,我真的沒……”
“閉嘴,然後滾開!”
杜林摘掉了剛剛點著煙屁股丟在地上,用力踩踏了幾次,指著另外一條路對警長說道。
警長再次聳了聳肩膀,按著警帽離開了,一邊走還一邊說,“凶什麽?父子兩人都一個嗶樣……”
也許,這個世界上隻有紫苜蓿鎮上的人才敢這麽說杜林,說克斯瑪先生。
回頭看了一眼“這是杜林的爸爸!”,杜林覺得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