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威逼利誘
伯克頓,是M國最奢華的大城市,這裏賭場林立,酒池肉林,紙醉金迷。
而這裏,也是露西所在的地方,圓月教的總壇所在的地方。
當然進入圓月教,非常容易,要加入也不難。但是如果像個普通人那樣去入教,那不知道什麽年月才能夠解決問題。人生苦短,我向來珍惜時間。
按照約定,我們分開進入圓月教,當然,先後一兩步而已。因為烏塔還要保護我。
圓月教,買賣做得夠大,總壇雖然不是設在市中心,但是所在的位置也絕對不是一般的貴的地界。如果按照中國人的理解,肯定不會認為這是什麽宗教的總壇,而是一家跨國大公司的總部。
十幾層樓,各層有各層的功能——宣傳部門、公關部門、財務部門,甚至還有法律顧問辦公室。當然少不了教徒學習教義的課室,祈禱祭祀的祭台。
我是直接被帶到祭台去的,當然,不是被送去當祭品。因為教主正在主持祭祀大典。
不久,有個人帶著烏塔也進來了。
祭台上,擺放著的正是露西一天刻出來的月亮神像。那是一個大圓臉的女性形象,眼睛、鼻子、嘴巴也是又大又圓。本來應該說是比較親切的外觀,但是臉被塗成藍色,嘴唇被塗上黑色,而且頭上沒有毛發,所以看上去是非常陰森恐怖的。
露西在上麵念念有詞,下麵的信眾足有數百名之多,把最高的一層樓擠爆了。
儀式非常繁雜,一下子要信眾跪下,一下子又要他們站起來,一下子又要跟著念誦一些希奇古怪的咒語。四周還有各種希奇古怪的樂器在發出聲音。整個情形是非常讓人難受的。
當然,我得忍,甚至還主動地跟著他們一跪一站,一唱一喊的。烏塔見我如此,也依樣畫葫蘆。
宗教儀式,是最虛的,也是最實的。因為在我的眼裏,祭拜的東西根本不存在,但是對於宗教而言,正是靠儀式,形成一種集體催眠:因為人的本性上有趨群性,大規模的集體祭祀會讓人感到這宗教是“真”的。其次儀式的繁瑣,不僅不會使普通人厭惡,會讓普通人更相信其“真實有效”,這也是心理學的道理:人會認為繁瑣的東西更了不起。
在我膝蓋跪得快麻了的時候,這時一名使者就一個個地往大家手裏塞一顆所謂的“聖果”,其實就是一種定製的糖果。然後大家拿著聖果一個個開心地離開。我在到這也是一種心理學,雖然這些贈品是沒有實際價值的,或者說,比起供奉者的付出來說,是一種極小的回報,但是它卻能夠讓人得到一點滿足。而且還可以成為傳播的途徑。就像小孩子剛幫你擦了桌子,就給他一顆糖,這樣他以後就會更勤快地擦桌子。大人雖然不再是小孩了,但是孩童時的教育還是會給我們心理的慣性。
我悄悄地把糖果塞在上衣口袋裏,這東西拿回去就可以得到很多線索。
比如化驗出“致幻劑”成分,那麽直接讓警察把它們一窩端,再一個個地審就行了,隻要真想查,查多深都沒有任何技術難題。如果沒有,也可以通過查驗其製造成分,查出其製造商,追蹤與製造商交易的人,以及製造商本身,也可以得到一些資料。
過了不久,它們就把我帶到了下一層,教主居住地和辦公室所在的樓層。當然還是讓我們等了很久。因為露西要“卸妝”。剛才的儀式,我相信他們花了很大工夫打扮露西,使其看上去非常有威嚴,非常神秘,非常非常……
露西並沒有一起接見我們,按照先來後到,我先進去。
一進門,露西就讓身邊的一個使者回避。那個使者非常漂亮,我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當然露西叫走使者,卻不是因為想看我多幾眼。而是因為我的身份特殊,我是作為哈裏的“信使”來的。
“聽說,哈裏讓你給我送了封信來?”露西非常有氣度地吐出這句話。
我覺得,要麽是她接受了足夠的培訓,要麽她真的進入了角色。
“是的,教主大人。這是信。”我把信遞給她。
她接過信,並沒有打開,而是問:“有事打個電話給我不就行了,為什麽還要大費周章。”
“呃,我就開門見山了吧。我是哈裏先生的律師,我全權代表他來跟你進行這次會談。這點信上有說明,您可以看看。”
露西沒有打開信,隻是看著我,停了一下,然後說:“到底什麽事?”
我看得出她眼睛裏閃出了一絲不安。“是這樣的,哈裏先生因為賭博,欠下了很大的債務,而這些不是他能夠支付的,簡單講,他破產了。所以,他想跟您離婚,以免他的債務影響到您的聲譽。因為您知道的,那些賭場的那些高利貸可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
“什麽,他要跟我離婚。這算什麽事,我們都約定好了的,隻要不離婚,我每個月給他兩萬塊,這都夠他在西場吃喝嫖賭的了。現在又拿離婚來威脅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個教主該有的威嚴和自信都沒有了。很明顯露西亂了分寸。
我馬上提醒她,當然實際目的是刺激她。“教主大人,如果您幫他償還那些債務的話,其實哈裏先生也願意跟您簽訂一份協議。保證不提離婚的事,並且以後每個月不再需要給他任何生活費了。”
“多少?”露西好像定了下神。
我報出一個數字,露西馬上就癱了。其實這個數字大是大,但是是我根據整個總部的規模,計算其資產不到三分之一而已。很明顯,露西的私房錢遠遠不到這個數。這說明,的確有人真正掌握著一切。
“教主大人,您還是慢慢考慮一下吧。這是我的名片,我暫時還會呆在伯克頓,您任何時候都可以聯係我。”我看到差不多了,就馬上退出。當然,我留了一個竊聽器在房間裏。很快,露西就會找幕後主持人了。
我一出門,就馬上戴上耳機,人們隻會認為我這是方便通話,其實這是在接受竊聽器的聲音。
見我出了門,那個漂亮的使者就進了門去。我聽到了她們的談話。
“教主,您臉色不大好。要不要讓庫克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了,我隻是有點不舒服。你去請索菲雅過來。”
“這,您還有一位訪客呢?”
“不見了,你先去清索菲雅過來。”
“沒辦法,索菲雅現在還沒有回來呢。她剛才還打電話交代了,這個人您一定要見。而且要好好對待她。索菲雅說她可能成為我們教的大讚助人。”
“哦,是這樣啊,那好吧。你先請她進來。”
接著使者就帶烏塔進去見露西。
“教主,您好。我是貝格魯尼小姐介紹過來的,我叫南希。”烏塔偽造了自己的名字,不過南希是真的存在的,而且真的由貝格魯尼介紹來的。但是CIS已經讓其父親把她帶到別處去了,像她的父親,這樣的金融大鱷,自然不會相信這些東西,更不會讓自己女兒犯傻把錢丟到這些缺乏影響力的教會中去。
“哦,您好。貝格魯尼小姐一直都是我們教的虔誠信徒。我們搬來這裏,她就讚助了一百多萬。您在下麵一定看到她捐款的金牌了吧。南希小姐這麽年輕漂亮,看起來又是這麽的高貴不凡,相信也是名門望族吧。”
“哦,貝格魯尼小姐的父親和我爸是合夥人,公司貝格魯尼先生占20%,我爸爸占80%。”
聽到烏塔這樣說,我想幸虧是露西這樣的對手,負責烏塔這樣的說法肯定露餡。不過看來她們的交流方式倒是非常地適應彼此。
“南希小姐也希望入教?”
“是的。我非常相信教主所說的‘未來世界’。也很希望能夠得到月亮神的庇佑,躲過災難。如果教主能夠接受我,我願意把我所有的私房錢都捐給教主。隻希望能夠得到救贖。”
“注意,南希小姐,不是捐給我,是捐出來供奉月亮神。”
“哦,是我說錯了,但是在我的心裏,這是一樣的。”
“這樣的話,你一定會得到救贖的。不知道您想捐多少錢呢?”
“我有四千萬的遺產,那是我爺爺留給我的,不過要我自立,能夠在一個月中賺到十萬塊錢之後,才可以支配這筆創業基金。而我爸爸對我很吝嗇,我自己攢下的隻有五百塊。”
“啊?”聽得出露西聽了這話非常失望。但是不久,她好像又想到了主意,“我的好姐妹索菲雅辦法多,她會處理好這件事的。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好的,教主。我先走了。”
接著我又聽到露西對著南希念念有詞“西堵斯,胡杜師,西力胡毒絲”,離別,在為烏塔祈福。我相信烏塔會表現很得體的,因為她對於這些手段一定還是頗為受用的。不過我聽這咒語,怎麽很像中文說:“稀裏死,糊塗死,稀裏糊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