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 英雄與混蛋

桑丘?曼尼。這個人,十年前默默無聞,可是十年前的某一天,他驟然成為全世界最出名的人。當然,十年後的今天,他又基本被人遺忘。記得他的,隻剩下稍微能夠理解他,或者仇視他,鄙視他的人。

他,對於M國政府來說,對於所有黑客來說,都是非常熟悉的。他可以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但是他幹的事卻真像一個英雄。

對於M國這樣一頭大象來說,他就是那隻小老鼠。大象拿他沒辦法,因為他可以很輕鬆地躲起來。除了M國,很多國家元首、很多組織,也都想著怎麽弄死他。但是保護他的組織和人也太多了,以至於他現在依然活得很滋潤。

那一年,M國第二大銀行萬通銀行宣布破產倒閉,很多人手中的錢一時化為烏有。所以大家都很憤怒,但是也很無奈,畢竟銀行也受破產法保護。

但是沒有過幾天,桑丘就讓大家所有的人都失控了。因為他把萬通銀行的內部賬目全部貼到網上去。

所有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銀行倒閉之前,很多銀行內部以及政府要員迅速地提走了數百億的現金。

而且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那些賬目顯示,之所以銀行倒閉,是由於大量的不對稱貸款,銀行大量的錢貸給了那些沒有多少信用支撐的企業、個人。幾乎把銀行開成了風險投資了。

銀行和政府一些要員,提出要嚴懲桑丘,因為他偷盜銀行的信息資料。而桑丘則反擊,銀行和政府要員得接受審判,他們盜竊人民財產。事情鬧得很大,但是最終還是不了了之,法律暫時失去了作用。明知道桑丘犯法,但沒有人最終敢控告他,因為能夠控告他的人,自己無法麵對大眾。

就在全球的黑客們還在努力要超越他,挖掘更多秘密的時候,他又驚人地創造了一次更大的奇跡,而且用了一個更野的路子。因為,他懂得真正的英雄,是能夠領導所謂英雄的人。

他建立了一個網站,而且讓全世界各地的簇擁者建立了更多的鏡像網站。就好比孫悟空用了分身術一樣。而且這些網站你總是能夠超越政府的阻撓,登陸。他還狂妄地號召“全世界的黑客,團結起來,打破一切的信息壟斷,創造一個平等、透明的未來。”他告訴所有的登陸者,誰都可以把知道的秘密傳到網站上去,而且他保證他們的身份不會被掌握。

這一招,無疑是非常厲害地狠招。很快的,關於M國,和其他國家各種所謂的“人類道義”,各種所謂的“正義戰爭”,所有的黑暗麵都浮出水麵。他讓我們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麵,他成為了超級英雄。

M國為首的政府,四處搜捕他,但是他早早就跑到盟國申請政治庇護。礙於“自由、平等、正義”的形象工程,M國政府對他是恨之入骨,又是無可奈何。

當然,他畢竟也是個混蛋,到處利用他建立起來的英雄形象,四處有計劃有預謀地和膜拜他的姑娘們生孩子。這讓很多人,包括原來隻想和心目中的英雄有*的姑娘,非常惱火。一位心理學家這樣評估他:一是他從小四處漂泊,所以沒有根,他四處留情,其實目的就是想要留下自己的孩子,得到自己存在的證明。二是他這種狂妄的人格,又充滿野性,一直就把自己當王,想和禽獸的王一樣,占領更多的生育權。

最終M國政府也想了一個辦法,利用幾名婦女對他的控告,想把他引渡回國。從此,他一直就躲起來。

的確,一直把“自由、平等、正義”當綱領的M國政府,事實上幹的事完全相反。

這點,對於我們而言,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政府如果像正人君子那樣,肯定是幹不了的。

政府看起來是代表民眾意誌,但是很多事情,他無法遵從民眾意誌去做。隻能偷偷地去做,這樣一來,就會有很多的秘密。但是隻要是秘密總有被揭穿的時候,何況現在的秘密越來越多,儲存的渠道也越來越多,接觸的人也越來越多。自然泄密也就更簡單了。比如把M國軍隊,射殺平民的視頻擺上桑丘的網站的,隻不過是一個下等兵,就因為他有機會充當網絡資料處理的臨時工。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其實也是可以這樣理解的。

一個人倒下了,千萬的人就會站起來。桑丘所樹立的一種人生,既來源於M國的文化,又深深地刺入了這一文化。在這片自由的土地上,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做出和他一樣的事情。所以,前段時間,又有一名叫斯登的人,把三棱鏡計劃也透露出去了,又一個叛國的世界英雄。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有很多,這讓M國政府很頭疼,當然,也讓我們SIS很麻煩。

當然,像我和莫非,甚至妮可,我們都知道:存在必然是合理的,曆史的進程無法阻擋。世界最終必然從信息的壟斷走向信息的平等與自由,就像世界必然從壓迫與剝削走向平等與解放一樣。製止它,不過就是像除草一樣,無法根除,隻會使它們長得更旺盛。因為讓一個超級大國把一個人當敵人,那麽這個人就是蓋世大英雄。這時代,本來當英雄就難,現成的一種榜樣擺在那裏,自然會有人不斷地仿效。而這絕對不是政府或者組織能夠阻擋的。

事情來得快,解決也快。莫非他們也不是泥捏的,很快殺毒軟件就生效了,而且係統補丁也及時地發到各個站點。

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接下來,不過就是慣例的授勳頒獎。但是我們都很清楚,那已經不是我們的事了。

就像手表在走,秒針跑得最多,最累,但是從來沒有人會去看秒針跑到那裏了。而時針難得一動,但是所有人都會把第一眼朝它望去。

令人哭笑不得的,總統居然把罪過,丟給了中國。當然,不是他自己出麵說,而是以某個部門的退職*蹦出來說,稱中國盜竊了很多重要的軍事資料。目的何在,我們也就懶得理了,那就叫政治。

下班了,我總得麵對剛才妮可的問題。

她要我搬家,和她同居。她的樣子可不是開玩笑。我腦子裏轉過千萬種拒絕妮可的方式。最終想到了一個方式:“我不想下班後,還跟你玩腦力激**。”她笑了,非常愉快。

然後我們倆一起下班,到餐廳吃了頓豐盛的晚餐,然後像情侶一樣地,不對,像哥們一樣地,勾肩搭臂地,回到阿默爾公寓。

當然,進餐時,妮可還是讓我驚歎地說了一句,我一輩子都不知道如何描述,如何評論,如何應對的話:“如果有一天,你想生小孩,可以來找我。我們個性很相似,能夠最好地保持DNA的本來。”

她說的,其實是我們這些人最內心的話,但是卻又我們這些人,最無法接受的內容。我們都知道所謂的愛情,不過就是我們自身DNA,為了保證自身的有效遺傳,盡可能地不要混入雜質。然後在遇到和我們基因相似的人時候,產生某些化學物質,產生某些生理反應,引導我們為它們賣命的事。所以,我們骨子裏並不迷信什麽愛情,我們隻知道什麽是邏輯上的,統計學上的幸福生活。但是,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有獨立意識,自由思想的個體,甚至作為一個擁有幾千年文明積澱的人,要我們遵從原始的渺小的DNA的命令,這的確讓我們感到可恥。

當然,妮可還是比我們大家高明一點,她已經解決了這一問題,她把DNA和自己的意誌,在最低程度上統一起來了。

說實在的,能夠與妮可一起曬月光,並且成為很鐵的哥們,這倒是我始料不及的事。

而我也一直珍視這份感覺。畢竟在SIS,我們都是孤獨中的孤獨者。

太陽每天都是新的,但上班每天都是一樣的。

一進單位大門,我就被請到了記憶處理室,去備份記憶。

接著,我就走進了頭的辦公室,他給了一個很好的臉色,我知道他剛剛得了一塊勳章。

“柯菲,這次絕對給你一個美差?算做給你的獎勵。”頭笑眯眯地說,這種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我也隻好配合著,“什麽美差?”

“環球旅行,沒有時間約束,而且美女做伴,這算不算是美差。”頭依然笑眯眯的。

“頭,這的確算是美差,但是我知道天下絕對沒有這麽好的事。按照我的破譯,你的意思應該是,這個任務得花很多時間,去很多地方,然後還有個彪悍的女的在旁邊監督著你。”我半開玩笑地說,畢竟現在他心情好著。

“真不開玩笑的,當然,你這麽理解也沒有錯。不過說實在的,這工作真是美差。我自己都想去的。”頭還是笑眯眯地,可想而知拿了勳章對於我們而言有多難得了。

“到底什麽事,頭您就別忽悠我了。”我也有點不耐煩了。

“我知道,對於你們,最大的吸引力不是什麽金錢、美女,而是未知的東西。而且是充滿傳奇色彩的未知。”頭依然不肯放開懸念。

“什麽東西。您再不說,我就走了。”我在不逼他,估計他會像耍耗子一樣,兜我大半天,而我最討厭就是“無端空耗別人的生命”。

“當當當”,伴隨著自己的製造的伴奏,頭把一個東西擺在了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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