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 十二羅漢

妮可是這樣分析的。

貴族,就是既得利益者,當然傳統的歐洲貴族,就是躲在幽暗的城堡裏,無須為口腹之欲辛苦經營,所以沉醉於聲色犬馬或者專心追尋真理、藝術。所以,他們總是臉色蒼白,瘦削而且冷峻,活脫脫地就是“吸血鬼”。

如果有某個貴族,不小心,被底層人感染了(這是一種進入狼群,在狼群中成長的暗喻),那麽他就可能成為與吸血鬼截然不同的“狼”。“狼”,富有野性,凶殘,熱血;隻有他才有可能戰勝吸血鬼。他更象征著一種源自貴族,而反對貴族的力量,就和我們曆史上所見到的革命一樣。我們可以理解為他是“正義”的,其實他本質上依然是“貴族”,依然是“吸血”的。

很明顯,我們SIS所服務的政權背後隱藏的組織,不管是什麽,我們可以把它稱為“吸血鬼”。而“吸血鬼”所要調查的,肯定是能夠與之匹敵的“人狼”。所以我們可以把之前索菲雅背後的組織稱為“人狼”。那麽這樣聯係、假設起來,一切都順暢了。

“人狼”為了與“吸血鬼”對抗,所以試圖借助“露西的教會”等部門吸取資金,但是被“吸血鬼”懷疑了,讓我們進行調查。“人狼”看到被發現,隻好放棄了“露西的教會”;但是卻指引我,去追查“牛奶”,想讓我去發現,並給“吸血鬼”帶來破壞。可能是看中了我身上存在的一點“狼性”。

那麽,我們SIS,作為“吸血鬼”的爪牙,何況我們還是低級的爪牙,怎麽可能直接查得到自己的上級呢?

方法隻有這樣,那麽要調查吸血鬼,隻能夠借助“人狼”的力量。

能夠幹與我們相似的活,而又是與我們不同的係統,那麽隻有一類人——無冕之王——記者。

說實在的,他們在本土的竊密力量,完全高過CIS和SIS。

於是,我們用一個簡單的手段,把一些資料打了個包,盜取了我們懷疑的組織要員的電子郵箱,給剛剛拿普利策獎的一名女記者,寄了出去。什麽話都不用說,我們需要做的事情,隻是有空讀讀報紙。

當然我們這樣做也是很冒險的,雖然資料也經過了處理,但是能夠接觸到這些資料的人畢竟相當有限。

我覺得讓妮可為我的好奇心趟進來很不合適,但是她覺得這很刺激,比去俄羅斯偷資料感覺還要爽(她真的去過,而且單槍匹馬地,不帶CIS的人,成功完成了任務。所以很受頭的信任,也因此她就比我這個老人爬得還要快一些)。

我認為妮可的分析很對,策略也很精彩。但是,沒想到,我們什麽也等不到,甚至那名女記者被暗殺的消息都沒有聽到過。所以如果不是我們分析錯誤,那麽有幾個可能:一、女記者本來就是“人狼”,她知道一切,而且知道這些寫出來,隻會讓“人狼”的日子更難過;二、女記者本來就是“吸血鬼”,所以她自然不會查,或者查了一點就識相收手;三、女記者什麽也不是,但是什麽也查不到。

電子郵件寄出去之後,石沉大海。這讓我們感覺到無可奈何。妮可還想寄給別的記者,但是我阻止了她。因為我們物色的這名女記者,能夠五邊大廈拿到重要情報,並且披露給世人,她是最有能量的記者,她如果做不到,其他人恐怕更不行。

一周長假就這麽結束了,我又開始了新的征途。

非常幸運,這一次又能夠見到西爾莎,說實在的,我真想念她了。

這次任務有點特別,一開始,我就要轉換角色。怎麽說呢,從兩人小組的指揮官,變成了一個團隊的參謀。

這次行動,由CIS的人,也就是西爾莎負責領導。注意,她現在是我的頭了。而我隻是在必要時提供科技、策略方麵的意見。這樣的行動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而且很明顯,這樣的行動,我們頭最惱怒,而CIS的頭最開心,因為這是他們努力爭取得到的結局,也是他們試圖改變現狀的一種目標。

行動小組有四個人而已:西爾莎、我,還有CIS的兩名探員——湯姆和傑瑞。我們號稱“十二羅漢”,為什麽?因為我們的行動是絕對機密,但是我們的行動代號之類的,最容易會被泄露。十二羅漢,可以盡可能地誤導竊密者。

頭搖搖頭就把我送給CIS那邊的人了。我一看到西爾莎還很高興,但沒想到西爾莎已經變了一個人,對我相當的冷淡,幾乎不私下跟我說話,甚至稱呼我為“柯菲先生”。開始我還以為這是因為在下屬的麵前,她需要保持一點威嚴。

傑瑞是爆破專家,湯姆是追蹤專家,西爾莎很明顯是行動專家,我算是科技、策略顧問。

但是一開始很明顯我就是被丟在一邊的。整個策略幾乎是CIS的人擬定的,我變成了一個策略的解釋者。

從出發前的集結會,我就知道這次任務絕對不是什麽開心的經曆。

西爾莎非常客氣,一開始就讓我起來介紹任務。

“呃,根據有關情報顯示,德國海德堡發現了一種新型的催化劑,可以成功地模擬植物的光合作用,大大地提高太陽能利用的效率。這次,我們的任務是獲得這一催化劑。因為德國方麵對這一技術設置了最高級別的保密防護。我們現在能夠獲得的消息,隻有兩個:一是研究場所在海德堡,但是具體隱藏在什麽地方,我們暫時沒有任何情報;二是該催化劑已經試驗成功,現在已經進入批量化生產方麵的研究,但是具體該催化劑是什麽一種物質,我們目前並不清楚。所以,我們需要做的事首先就是鎖定該研究所的所在,盡量對該催化劑掌握更多信息。以便設計下一步計劃。基本情況就是這樣,大家有什麽問題嗎?”

湯姆舉了手:“請問我們有一些基本目標切入嗎?”

我回答:“有的,具體到了海德堡那邊我們會分頭進行一些篩選。因為畢竟海德堡那邊能源技術比較前沿的就幾個研究所而已。”

傑瑞又舉了手:“我有點疑惑,催化劑不都是化學物質嗎?不過就是固態、液態、氣態。帶上幾個萬能取樣器就行了。”

我回答:“不是這樣的,催化劑,最早是在化學領域出現的,概念、理論也來自於化學。但是現代實際能夠產生‘催化作用’的東西已經不限於化學物質,尤其能夠模擬光合作用,提高太陽能利用率的催化劑,我估計更可能是細菌、病毒之類的生命物質。所以,在沒有確定的情況下,我們帶上了萬能取樣器可能沒有用。”

傑瑞又問:“那麽整個任務的難點是什麽?”

我回答:“就整個任務而言,困難很多。首先,時間緊迫,因為德國方麵已經進入了批量化生產方麵的研究,這意味著即便我們得到了這一催化劑,那麽我們光研究這一催化劑就得花很多時間。其次,很可能已經有其他國家的特工打海德堡方麵的主意了,所以我們必須有與其他方麵產生衝突的行動預計,這必然造成很大的困難。再次,因為海德堡方麵實行了最高級別的保密防護,德國人本來就是嚴謹著稱,要找到機會下手非常困難;而且即便得手,我們要順利離開德國也非常困難,所以,這次我們要做好為國犧牲的準備,大家都要帶上自殺裝置,寫好遺書再出發。”

傑瑞追問:“按你說,樣樣都很難,到底什麽最難。”

我笑了:“最難的,也就是最簡單的。就是開頭的調查,如果鎖定了目標,明確了目標,那麽我們才有可能很好地完成任務。”

湯姆問:“如果獲取催化劑的計劃失敗,我們有沒有替換計劃。”

我很明確地告訴他:“有,但是目前我們不提出來討論。”

傑瑞問:“我們為什麽不直接拿批批量化生產的研究資料?這樣更省時間。”

我覺得這小子也真聰明,但是還是考慮不夠周全。“的確這些資料比較容易拿,但是這些資料也有一個大問題,非常零散,而且很多隻是嚐試幾乎沒有用,有可能拿了一大堆資料,但是什麽東西都還原不出來。如果目標不夠明確,那麽得不到我們想要的,再回去拿就基本不可能了。所以,我們設定的計劃還是直接集中在催化劑身上。”

就在我基本解決了湯姆和傑瑞的疑問之後,出人意料的,西爾莎竟然出來做了一點科技知識的補充。

“下麵我補充一下,催化劑的知識。化學,在現代科學中,基本淡出了普通人的視野,因為傳統的化學,像我們概念中的用不同的物質,在試管中交匯,然後產生各種發光、發熱的現象。已經局限於學校教學。現在化學研究已經進入了更深的層次,更多的是從量子物理的層麵去研究反應的根源,或者從更高的層次,以宏觀材料結構去研究化學物質。當然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化學提供了很多的偉大觀念。比如,‘質量守恒定律’,讓我們知道自然界沒有神,必須有付出才有收獲,而且付出和收獲的等量的。變中有不變,這是最基本的規律。但是如果這樣,我們人類的就失去了很多展現力量的機會。所以,我們發現了規律,又發現了可以利用規律的東西,那就是催化劑。就如我們在中學掌握的,要取得更大的量的反應,更快速度的反應,就需要加入一些物質就行了。甚至這些物質可以大大地降低成本,減少高壓、高溫的條件需要。化學的這一理念,影響了很多學科的研究和運用。”

,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錄新浪原創訂閱更多章節。支持作者,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