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 地痞無賴

“還有什麽事,快說。”

“跟你相親啊?”

“什麽?”一聽這話,我真要吐血了。

但是喵手裏就是拿著我剛才寫的那張便條。

“如果你想采訪我的話,就快點閃人。壞了我的好事,我什麽都不跟你講。”我真的很生氣,但是生氣往往就是無能的體現。

“我就是來跟你成其好事的。”喵還真走到那台座位上,非常自在地坐了下來。

我看著情形,隻好無奈地在她對麵做了下來。

喵熟練地招呼這裏的夥計,“山朵爾!來杯藍山,給他來杯白開水就行了。再來個蒙大那千層糕。”

說實在的,我忽然覺得自己遇到克星了。看來她幾乎熟悉整個國家的餐廳,連餐廳都熟悉的地頭蛇,你拿什麽跟人家鬥?

我隻好找借口套近乎,巴結一下她,多拿點有效信息:“蒙大那千層糕,好吃嗎?”

“不好吃,隻是名字好聽。在這裏隻喝咖啡,服務員會懶得理你的。”

“你連這裏的服務員都知道?”

“對,那個叫查理的,總是對我色迷迷的,我一次以後再也不敢叫他。那個叫馬麗的,服務態度特別差,我一次也沒有找過她。我隻等這個小帥哥在班才來喝咖啡。他是個學生,半工半讀,來M國3年了,是個匈牙利人,帥不?”

“據說匈牙利人的祖先就是中國的匈奴人,自漢代被趕到那裏,然後與當地的歐洲人混血。所以成了最漂亮的人群。因為有西方人的美,也有東方人的美。”

“是嘛,科探就是科探。跟你聊天還能長見識。”

“那你能不能換個座位,這樣你跟山朵爾還有點機會。而且我跟約好的姑娘才能有個機會。你好我好大家好,對不?”我隻好底牌全亮了。

“山朵爾是拿來看的,你是拿來聊的。”這家夥徹底就是個地頭蛇,不,女流氓。我決定了,如果這時候西爾莎在,我一定求她幫我,讓這個人在地球和火星上消失(我還想去火星玩)。

“你看,你在這裏,我怎麽辦。我的女朋友來了,我怎麽辦。”我都低三下四地求她了。

“這還沒有談過,就女朋友了。別跟我這麽套近乎。”

“行,我怕了你了。你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跟你拍拖啊,談情說愛啊,工作的事嘛,明天再說了。”

“行,今天,我就認了,我是個科探,你想問什麽就問了。”這樣的女鬼,真是快點打發她就行了。

“我就不問。我都說了,我是來跟你相親的。你這麽聰明的腦袋,怎麽就轉不過彎來呢?”喵現在倒是一臉無辜的樣子。

“真的?”我自然是不相信了。

“我這麽告訴你吧,你就一定相信。你爸媽挺疼你的,他們知道你高中時,追過一個金色頭發,藍眼睛,小腦瓜,細腰肢,身材很好……”喵邊說還邊演繹著,“然後人家看上了橄欖球隊的隊長,就把你給甩了。但是你被人甩了之後,還是對人家念念不忘。所以,他們就努力地幫你找到了——我。”

沒想到,連這點糗事都被人家知道了,看來自己真的是沒轍了。我爹媽真夠疼我的,也真把我給害慘了。

看我一聲不吭,喵更高興了,“我本來也對什麽研究所裏的呆瓜不感冒。但是一聽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科探柯菲,我當然很高興地來了。”

“他們怎麽可能找到你?”

“你是科探。難道不知道最多隻需要通過七條橋梁,你就可以聯係到任何人。他們隻需要找到任何一個歐洲朋友,問他們有沒有這方麵的單身姑娘親友。就可以找到我了。”

“這倒也是,對於這個定律,你是用最多的。跟大記者聊天,我也真長見識了。”我停了下,又繼續追問,因為我不相信她,“但是,我一個小研究室裏的研究員,每天不過就是幹數蒼蠅的活,跟你這樣一位大記者相親,好像有點高攀了。”

“你不知道在每個父母的心目中,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優秀的嗎?”

這話,聽起來倒是無懈可擊。

看我沒話可說,喵又說:“其實,我覺得能夠和你相親,還真是我的榮幸。”

“可惜,我不想和你相親。我知道你目的不純。我估計你和CIS的雷諾阿拍拖也是一樣的吧。”我嘴裏吐出這句話時,眼睛就像監視器一樣盯著她看。

的確,她有點吃驚,但是很快地就回複了常態,而且還笑眯眯地對我說:“厲害,不愧是老科探了。不過你錯了,我是跟一個CIS的人有交往,但是我不知道他叫什麽雷諾阿,我隻知道他叫塞尚。不過聽起來都是藝術大師,倒真可能他拿假名字忽悠我。”

“你拿房間號碼跟他換情報了?”既然她承認了,我隻好裝流氓,繼續逼問。

“無可奉告!”喵非常冷靜地對我喊。沒想到這美女一耍賴,什麽招都沒有用。

不過,我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難得掌握了一點主動權,不打她幾個措手不及,我就沒有勝算了。

“你要跟我拍拖,我又有很強的初戀情結。如果你不說清楚,我是很難跟你繼續拍拖的哦。而且,你不說清楚,我連明天的采訪也會反悔的哦!”我學著她耍無賴,反正幹這行,本來就不是什麽君子。

當然,關鍵的是:一、她剛才的反應變化太快,這說明她不是一般人,可能受過特殊訓練;二、與雷諾阿的關係非常默契,也就是說他們能夠保密得很好,最少能夠串供;三、不管她有沒有撒謊,我父母的信息都已經被她掌握了,怕也沒有用,而且我可以向上頭匯報,趁機讓他們離開M國。

“行,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我是跟他有過一段關係。但是,我也可以告訴你,那不是什麽交易關係。我們是在藝術展上相識的,純屬因為不了解而走在一起,又因為相互了解而分手。而且,請你注意,我拿到五邊大廈的情報,全靠自己的本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你當然這樣說了,關鍵怎麽讓人相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我是信了。”喵的耍無賴功夫真是到家了。

“告訴你,我根本就不是什麽科探。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我是信了。”我學著她的腔調,轉身就走。

“呃……”我聽到她在後麵喊,但是理她那才叫失敗。

我出了門,打了輛車,就要走。沒想到,她居然橫著擋在了車前。還擺出了一個“大”字。

司機都沒有辦法了,對我說:“哥們,這姑娘這麽漂亮,你還是下去吧。”

我隻好鑽了出來。

沒想到她居然一頭紮進了我的懷抱。司機吹著口哨,開動車子走了。

我居然還看到了她的眼淚。說實在的,這一招絕對是殺著。我絕對動彈不得。隻好求饒。

“喵小姐,好了,你說怎麽著吧。”

“我老實跟你說,我是跟他做交易了。五邊大廈的資料是他給的。但是你不能說,不然我們都完蛋了。你得保證。”能夠以喵的語氣和情態說這樣的話,要麽是個出色的演員,要麽是個出色的記者,要麽就是動了真情,說了真話。當然,我想信,也不敢信。但是,我口中自然得說信了。

“我信了,其實我就是吃點小醋。你不要往心裏去。”

“真的。其實我是真的喜歡你,才來的。”喵眼中帶淚的樣子,更加嫵媚,就像雨打桃花,我見猶憐。

說實在的,如果來相親的是個老鄉,我還真會動情的。

“對不起。我們一起回去喝咖啡吧。還沒有結賬吧。”我隻好盡量地轉換場景。

“等你結呢!”喵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真讓我感到沒有辦法對付了。

我們又坐回了原座。當然,現在局麵完全控製在喵的手中。

“呃,喵,你想知道什麽就問吧。隻要我知道的,我盡量告訴你。不過有些實在是機密,那就沒有辦法了。”其實,按照規定,我說半個字都是犯法,是泄密罪,叛國罪。但是現在我隻能這樣裝。

“我不想知道工作上的事。我隻對你感興趣。因為我喜歡你,你有一般人都沒有的魅力。”喵又是那麽楚楚可憐地看著我,淚花還沒有幹呢。

我不敢看她,隻好盡量地調整自己眼睛的角度。

“我能有什麽魅力,頂多是你一時被DNA控製了,被荷爾蒙騙了。”我隻好盡量地回複無賴的狀態,不然今天真無法撤退了。

“你看你,話都說得這麽有意思。”喵還是那樣望著我。

服了,我徹底地服了。我想回去得建議頭把她收羅進SIS,這樣的人,去完成什麽任務都肯定比我輕鬆。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居然連著收到兩條信息。當然,都是沒有來源的。

一是:不用查了。

一是:你可以把妮可當朋友,但是這是底線。

這第一條短信,是發自內線的。很明顯這隻能是來自自己的部門。另一條很明顯是在附近定向發出的。

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是這樣在很多雙眼睛的監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