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晚

“這雪怎麽這麽深呀！怪不得陳班長他們回來這麽晚！”看著即將到膝蓋的雪層向小天心裏念道。而今晚的夜色還算不錯，有明月，有繁星，無風！月光照在白雪上，跟半個白天差不多。

向小天走在隊伍的最中間，最前麵的是李軍，最後邊的五班長孫哲，也是一個今年即將麵臨複原的五年老兵。

每個人的步伐並不輕鬆，向小天一米七六的身高都快沒過膝蓋，身材稍微矮一些的走起來更加困難，還要背一把槍、彈帶、挎包、水壺！現在已經是快半夜一點了，可向小天感覺他們最多走了五公裏，也就是向紅星星跑上一來回的距離。

其實此刻除了四班的向小天，五班還有兩個新戰士。他們的心裏何嚐不是很鬱悶，而且身體素質並沒有每天都在開小灶的向小天好，在加上身上裹得這麽嚴實，就露了一雙眼睛，連嘴巴鼻子都戴上了棉口罩！走起就更加的吃力。

此時雖是半夜，又是零度左右，即使沒風，這三個新兵身體上也早已流了不少汗，因為至少這一段路還算平坦，加上有月光，班長在前邊領路並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情況。現在影響他們的就是身上這一堆爛七八糟的東西，在加上雪地，走起來就太費勁了。

“咱們現在已經在上坡了，一會路會越來越窄，甚至會伴隨著一些滑石，你們三個新兵要小心！小李，小張你們兩個要把馬牽好，大家跟著我。”李軍的話聲打斷了每個在胡思亂想的士兵。

“是！”一聲清脆的回答，每個都收回了心，不敢多想，即使是走了無數次的老兵，麵對著熟悉而又陌生的路也不敢掉以輕心。

不知不覺間，這隻小隊已經上升到一座孤山，左右望去，景色煞是壯觀，伴著月色，空****的山坳一望無際。山間飄著不散的白雲，纏繞在腰間。望著此等景色，也給這幫身心疲憊的小戰士提了不少神。

伴隨著美景的往往是危險，此時的巡邏路異常的窄細，前邊平原似的道路已經被各種陡峭的山峰取代，而不同的是，他們已經身處在這山巒之中，而照目前的視野來看很可能還要在山巔走上一會。

兩個縱隊的巡邏路，已經變成了單列。領馬的戰士也和向小天他們幾個新兵一樣走在最中間，顯然這兩匹馬的生命比他們還要重要一些。

而他們三個列兵當中此刻依然是一身的汗，而和剛才的不確定相比，他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身上留的一定是冷汗！因為哪怕兩邊的景色在美，他們也絕對無心顧霞。

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腳下，時不時的瞄一眼前邊的同誌，盡量踩著前邊的腳印走。現在真的是嚇壞了。

“媽的，趕緊走出去吧，我都沒發現我這麽怕高！”向小天心裏咒罵道，此時已無心顧及寒冷，最重要還是把這山峰過了在說，到現在他甚至連表都沒看過一眼，前邊可是走一段時間就看一眼的！

“大家注意腳下的安全，在堅持一下，馬上就過了這個山峰，前邊的路就會稍微平坦些，我會通知大家組成兩列縱隊的！”李軍的聲音再次響起。

而前邊不同是此時在沒聲音回複，包括老兵在內，每個人隻是小心翼翼的盯著腳下，仔細的跟著前邊那個人的腳印。

李軍在前邊走的何嚐不是辛苦，雖然這條路自己已經走了八年，但每次都像第一次一樣，後邊的戰友還有前邊的腳印可以踩，而自己在剛才那種路況下，可能一個腳步踩空就可能直接滾下山間，而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就是死也起不到什麽光榮的作用，因為後麵還需要他們自己走。可能過了這個危險路段，下一個馬上就來了。所以他必須要把這幫小兄弟安全帶出來，也要安全的帶回去。

其實以這個路的寬度走一輛小汽車都沒問題，但是關鍵在於這並不是路，這是個山頭，上邊有散布的石頭，而且有沒膝的雪層，又是不斷的上上下下，看這個情況一個小時能走個一公裏都是謝天謝地了。

“世間本沒有路，人走的多了便成了路，這話多有道理，可為什麽這條路我們前輩都走了幾十年還是這個德行。”向小天心裏又開始抱怨道。

不知不覺間，他們現在已經走出了剛才的那種山峰，此時的況相對於平坦些，向小天看了下表已經快五點了，因這裏地處中國最西部，現在的月份，早上**點日出很正常。現在對比內地來講，這邊應該是深夜！

“其實呀，我們曆屆的前輩走這條路，多多少少會對這條路進行打理修正，甚至走上一路都會向兩邊踢上一路的石頭，但沒辦法，夏天風沙，戈壁灘又圓石頭居多，可能你前一腳踢開了，後邊就給你吹回來了，冬天能大雪封山的走路都困難，更別說修路了。”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副班長吳英，而這幾句話解決了這幾個新兵心裏疑惑。

不同的是，包括李軍這個八年老兵在內的，所有人都咧嘴微笑，似乎這個問題在他們第一次經曆的時候也同樣的想過。

“下邊的路大家尤其注意，因為左右上下路不確定了，沒必要非跟著我，可能那樣會更危險，因為這段路都是石頭為主，還都是圓的大家散開走比較好些。不過現在的雪層要薄一些，一定要注意腳下不要扭到了。”李軍的聲音在次響起！其實李軍更擔心的是現在他們的精神狀態，淩晨是人最困乏的時候。意識也最差，很可能在這個階段出現危險。

“加油，在堅持下，走到前邊還有一個山峰咱們到那休息一下，可以吃些口糧補充些體力！”吳英對著扶著一塊大石頭喘氣的一個列兵說道。

這塊石頭很怪，長的橢圓形搭在旁邊一塊巨石上，戰士們都是從地下鑽過去的。

“就這塊石頭可是個寶貝，風雪來的時候我們沒少躲在這裏擋風！”一個上等兵笑嗬嗬的說道。

向小天已經鑽過了石洞，他的體力現在相比一些老兵都要好上不少。也還有些經曆左右關顧著，隻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任務，心裏難免多的是一份好奇，其中當然也伴隨著一些莫名的小害怕。而見隊伍前後距離已經逐漸拉大，他也抽空站在橢圓的石頭旁，向前望去，感歎道：

“我去，這到有點巨石陣的意思，前邊可有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