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1.1
“紀梵、沈洲陸,你們動作太慢了!”
紀梵睜開眼,就看到不遠處的群眾丁笑容燦爛,朝著他招手,旁邊還站著陸仁甲b等其他固定npc。
幾人穿著簡單時尚,臉上還帶著青澀,一副稚氣未脫的學生模樣。
而他們的背後,是一座日式的和風旅館。
“日係遊戲麽?”紀梵看了眼身邊的沈路,沈洲陸微頷首。兩人並肩走上前。
紀梵揮手笑道,“好久不見了各位。這一次又是什麽情況?我們是來這裏旅遊/度假/開會,還是考察來著?”
群眾丁親昵地推著紀梵讓他進門,聞言笑嘻嘻地道,“紀梵你還是組織者呢,連我們在這裏幹嘛都不記得。是我們社團的畢業旅行呢。”
被打臉紀梵也麵不改色,“啊哈哈,我當然知道了。我隻是考考你而已。”
紀梵和其他人閑聊著,同時迅速地調動原主記憶了解故事背景。
某天,一群即將畢業的高中生來到了這座叫做“木楠町”的小鎮進行畢業旅行。
“木楠町”是一座偏遠的溫泉小鎮,比起箱根那邊的溫泉並不出名。作為策劃者的主角之所以會選擇這個地方,是因為傳說這裏發生過一起火災慘案,一個旅館的12個人全部被人燒死,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凶手。
而主角一行人,卻是推理小說愛好者。他們一方麵過來玩,一方麵也是想要到這裏來看看自己能否查探出當年的事件真相。
“花水木”
紀梵抬頭看著日式旅館的招牌名,嘴角一抽,“不要告訴我,這裏就是當年發生慘案的地方。”
逡鍾叮放下背包,小聲道,“當然啊,不然鎮上旅館那麽多,我們才不來這裏呢。又偏又遠,一點也不好找—話說旅行計劃還是你訂的呢,社長大人!”
紀梵一聽,頓時給跪了。參加什麽社團不好,偏偏是推理社—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嘛。
紀梵環顧四周,日式的榻榻米、木製糊紙的白窗。這是一間標準的和風旅館,因為剛裝修不久的緣故,家具裝飾都十分嶄新,還散發著似有似無的木漆味,圓圓的矮桌上擺放著美味的和果子,旅館內流淌著優雅古典的日式三味線風曲,營造出濃濃的東瀛風情。
換好木屐,眾人走入前廳,由於事前已經訂好了房間,他們一到,熱情的老板娘便出來迎接眾人,他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小男孩,開心地玩著自己的小風車。老板娘核對了之前的預約信息後,便叫了自己沉默寡言的丈夫帶領大家到各自的房間去。
沈洲陸看了一眼紀梵,朝他點頭示意了下,便走去櫃台向老板娘套話;紀梵則和眾人來到他們的房間,一路行來,紀梵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旅館環境清幽,房屋布局整體呈口字形,兩筆“豎”就是兩個走廊,並排著五間房屋,旅館總共兩層,不過這時候並非旅遊旺季,樓上的房屋似乎都空著。
口字中間空著的部分,則是中庭,有一顆高大的櫻花樹,此刻正是櫻花初綻的季節,粉色的櫻花點綴在蒼翠的樹木間,分外美麗。
“你們一行人共8人,剛好四個雙人房,位置就在走廊的左邊,一樓這一排。走廊盡頭是衛生間,溫泉池在更後麵。有其他事請來前台叫我。”
老板是個有些木訥的中年男人,他把大家帶到房間門口,簡單說了下相關事宜就回去了。
其他人兩兩組合,選了自己的房間。脾氣不太好的a一臉不耐的表情,率先走進采光最好的屋子,其他人彼此看了看,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何凡兵。
陸仁甲推了推金邊眼鏡,“你去吧,何凡兵。”
何凡兵:“……”
怯弱內向的何凡兵沒有反駁,隻是低頭沉默地跟了進去。
之後是毒舌眼睛男陸仁甲和憨厚老實的肖炳義住一間,紀梵自然和沈洲陸一間,然後……
“等等,你們兩個怎麽一間!?”紀梵看著b牽著逡鍾叮的手,後者一臉羞澀地跟著走進了同一間房,目瞪口呆。
b朝他笑笑,逡鍾叮紅了臉,羞惱地罵道,“單身狗和你基友攪基去!”
隨後“啪”地一聲用力摔上了紙門。
紀梵悲憤撓牆:“單身狗就沒人權了嗎!!可惡!”
他也想起了之前老板說他們訂的四間房,想想他們一行8人,其中7男一女,自然有一對是住一起的。
於是在這一次的遊戲係統設定中,那兩人是情侶關係麽。
不過震驚歸震驚,紀梵心下同時又有些說不出的欣慰感,仿佛看到自己的兒女終於嫁出去了(什麽鬼!)
幾個遊戲之後,在一群npc裏他和b、逡鍾叮的關係最好,也最信任他們。他倆是一對情侶,似乎也蠻好的?
……想到之前的遊戲兩個npc都不得善終,紀梵打定主意,這一次如果自己能逃出去的話,也要拚命帶上兩人。
紀梵進去屋子,看到他和沈洲陸的房間也是榻榻米的,房子很小,有一扇窗戶,正對著外麵的蒼綠群山,空氣清新。木質的地板上放著一張矮小的桌子,上麵還擺著一個果盤,和兩瓶礦泉水。旁邊的地板上是兩條團起的棉被和枕頭。
紀梵想都沒想就去拿水和水果,果然,手剛接觸到,就響起係統的提示音,“恭喜得到礦泉水*2,果盤*1”。
紀梵隨手裝進背包裏,又在房間到處翻翻找找,隻是其他有用的東西都沒找到。
過了一會兒,沈洲陸回來了。兩人圍坐在矮桌邊,分享著彼此收到的有用信息。
沈洲陸垂下眼,習慣性地用手指輕敲著桌沿,“這裏老板叫藤木剛雄,老板娘叫藤木尤亞子,小孩叫藤木龍。剛開始我向老板娘尤亞子詢問20年前的事情,她諱莫如深。直到我說會住這間旅館就是對那件事的好奇,她才含糊地告訴了我幾句。”
男人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說話的時候微微蹙著眉心,認真專注的樣子格外有魅力,低沉磁性猶如低音大提琴的嗓音縈繞在耳畔,紀梵聽著聽著就有點走神了,滿腦子都在嚎叫著“我男神聲音好聽得讓人耳朵會懷孕嗷嗷嗷!怎麽辦我有了在線急等!”直到一聲略帶疑惑的輕喚“紀梵?”響起,才驀地回過神來,正對上對方一雙冷靜理智的黑眸。
四目相對:“……”
“抱、抱歉!”紀梵瞬間紅了臉,連忙掩飾般地從背包裏拿出筆記本,握筆裝作記錄下有用的信息,“恩恩,你繼續。”
筆記本和筆試他在主神空間裏兌換的,他以前玩遊戲的時候就有做記錄的習慣—不然以他的智商,轉幾圈就找不到路和線索了。
沈洲陸將他的窘迫看在眼裏,唇角泛起一絲笑意又很快斂去,接著道,
“20年前,這裏的確發生了一場火災,是人為的,凶手也葬身在火海裏。所以總共是死了12個人。”
紀梵的筆頓了頓,敏銳地找到了關鍵點,“這麽說,原來旅館的人是11個?不過凶手為什麽也會死在火災裏,是意外,還是自殺?”
沈洲陸敲了敲桌沿,“凶手死去的原因暫不清楚,而縱火的原因警方也沒有查探出來。甚至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凶手的身份。”
紀梵想了想,“是因為大火把屍體燒的麵目全非,當年也沒有dna技術,所以無法查清楚凶手是誰?”
沈洲陸頷首,“我也是這樣想的。”
紀梵不由咂舌,“嘖嘖,那現在的老板娘膽子還真大啊,死了人的地方都敢用,就不怕做噩夢嗎。”
沈洲陸解釋,“舊旅館的老板娘一家三口都被燒死在這裏,所以雖然非常便宜也沒人敢買。二十年過去,現在藤木剛雄想著都那麽久了外麵的人肯定也淡忘這件事,最近才重新把這裏裝修了,打算繼續營業。還有,”沈洲陸頓了頓又道,“現在住在這家旅館的,不隻是我們一行八個人。對麵的客房裏,還住著一個遊客,是一名單身男性,據說是前幾天才入住的。”
紀梵抬頭看他:“知道名字嗎?”
沈洲陸道:“藤木尤亞子說是人家的*,不能告訴我。”
紀梵合上筆記本,低喃道,“這樣啊……目前來看,這一次遊戲的任務大概就是找出20年前火災的真相了。”
沈洲陸神情有幾分肅然,“沒這麽簡單。你算下現在這家旅館的人數。”
“什麽?”聞言,紀梵有點茫然地扳著手指數數,“我們一行八人,加上老板一家三口,還有一個陌生遊客……我去!”
算清楚人數,紀梵頓時醒悟過來,摸著手臂心裏有點發毛,“12個人,和當年火災死亡人數完全一樣!”
沈洲陸一錘定音,“沒錯。”
兩個人抬頭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凝重。
憑借兩人玩恐怖遊戲的經驗,也能知道這件事不是僅僅用巧合就可以解釋的。
“人數一致,”紀梵囧囧有神地捂臉,“我敢以我恐怖遊戲解說知名up主的名義發誓,根據遊戲製作組的坑爹尿性來看,這兩件事絕逼不是巧合!一定有某種關聯……可是是什麽呢……”
沈洲陸安撫道,“現在我們能夠掌握的線索隻有這麽多,先別急。”
“嗯!”想到有大神在身旁,紀梵安心許多。
看了看離吃飯的時間還早,兩人對泡溫泉興趣也不大的樣子,紀梵一手撐著下巴,興致勃勃地道,“大神我們來玩你問我答的遊戲吧。一人一次。”
沈洲陸抬眼瞧著對方狡黠地笑,賊兮兮的明顯不懷好意,他欣然頷首,“行啊。”正好他也有想問紀梵的。
紀梵咧出一口白牙,豎起手指,“1,當年總決賽前夜你車禍的原因,以及退役的原因。”
沈洲陸淡淡道,“這是兩個問題。”
“大神,”紀梵故作哀怨,“在寶塔那個遊戲的時候,你說過等我活下來就告訴我原因的!”在遊戲裏要努力過關沒時間問,qq聊天時又覺得還當麵問比較正式,於是不知不覺就拖到了現在—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曾經念念不忘的疑惑,到現在也算不上執念了。
沈洲陸也想起了這茬,便道,“好吧。總決賽前夜會出去,不是為了玩,是去見我母親。”
“咦咦咦?”紀梵瞪大眼,“我記得總決賽比賽場地在瑞士吧,你媽媽怎麽在國外?”
“是這樣的……”沈洲陸言簡意賅地回答,概況起來就三點:1,他父母從小離婚,母親移居瑞士;2,比賽前夜母親打電話想見他,雖然十多年沒見也沒什麽感情,但沈洲陸還是去了3,結果回來的路上出車禍。over。
“我發現你和我都跟車禍挺有緣的==”紀梵忍不住吐槽,也終於知道為毛沈洲陸當時不出來解釋了。畢竟會牽扯到家事,他又是最不喜歡暴露自己*的人。
至於退役的原因,則是和紀梵猜測的差不多。《奇跡》世界杯的停辦、可以保送大學的優待、對電競之路的迷茫……最終促成了沈洲陸的退役。
“輪到我了,”沈洲陸回答了問題,黑眸深深地注視著紀梵,“佚名,是你吧。”
明明是疑問句,偏偏用著篤定的語氣。
紀梵心一顫,麵上裝出茫然的表情,“佚名?不就是指尚未了解姓名的人麽?我怎麽知道啊。”
沈洲陸看了他一眼,“以前最窮困潦倒的時候,為了打遊戲離家出走的我連飯都吃不起,是對方每周寄來大包小包的食物,足足寄了大半年。就這樣,靠著那人的幫助,我才能渡過最艱難的時期。”
“啊”紀梵故作驚訝,心裏澀然。
沈洲陸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可惜,就算我後來有了點名氣,想盡辦法也一直找不到那個人。對方寄來的食物全是委托淘寶店送的,個人信息全部都是空白。真正是將做好事不留名發揮到了極致。”
紀梵扯扯嘴角,“既然對方都不想讓你知道,你為什麽要一直找呢。”
“因為,”沈洲陸道,“當年退役,我不在乎萬千粉絲的挽留和怒罵,隻是想親口對那人道一句對不起,以及謝謝。”
“—如果沒有他,我的夢想早已夭折,根本堅持不到被職業隊選上。我對他的感激,無法用言語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