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們穆總的意思,所以,對不住了彭先生。”

蘇氏集團號稱“圈內外交官”的彭寧德,看著眼前的趙爽第一次有些傻眼。

自己明明是來談合作的,怎麽就突然被下了逐客令?

甚至他還可以肯定,這位穆總連合同都沒有看過一眼!

彭寧德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回去,轉了轉眼珠問道:“趙秘書,這裏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這個我也不好說,”頓了頓,趙爽揚起職業性的微笑,“如果彭先生沒別的事,我這邊還有事就先去忙了,再會。”

看著轉身就走的趙爽,彭寧德氣得壓根直癢癢,可偏偏又不好大庭廣眾下跌了身份,隻能調整好表情後再離開。

不過,在回去的路上,他還是將遲疑半天的電話撥了出去。

“蘇總,對方......”

“回來吧,讓你過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電話裏,蘇哲的聲音很平靜,甚至已經達到讓彭寧德心驚的地步,也是這一瞬間,他終於猜出對方想要幹什麽了。

**

與此同時。

“以上,就是我作為主治醫師對褚小姐你所有的要求。”

看著坐在床邊椅子上的沈晧逸,褚舒嵐的臉色蒼白的宛若宣紙,仿佛碰一碰都會被戳破。

“沈......醫生,我可不可以拒絕?”

讓她嚐試著對穆淮講出三年前的事,這無異於直接刨開她的傷口,打碎她的靈魂。

“褚小姐,我知道這對現在的你來說很難,但,你總不想一輩子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看著那些人渣繼續享受太陽吧。”

略微停頓一瞬後,沈晧逸繼續說道:“更何況,以你現在的健康狀態來說,如果不能夠擺脫陰影,隻怕是沒什麽資格談幾年後的未來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褚舒嵐頓時心中一驚。

雖然心裏清楚自己的身子,確實是在逐漸衰敗,但也沒想過這樣下去會隻剩下短短幾年。

要知道褚澤還躺在醫院裏不知什麽時候能夠醒,如果這個時候她都不在了,又有誰會照顧自己唯一的親人的?

不行!

自己不能倒下!

沈晧逸一直注意著她眼裏的情緒變化,直到瞧見一抹生機閃過,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故意的誇大其詞有了效果,隻是不知道這種效果能夠持續多久。

“褚小姐,作為你的主治心理醫生,我的話言盡於此,但......”

聽到他的刻意停頓,褚舒嵐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沈先生想說什麽?”

“作為穆淮的朋友,我有句話想對褚小姐說,有些事可以錯很多次,但有些事,一旦錯了就再也不能挽回了。”

褚舒嵐麵對這句話時選擇了沉默。

沈晧逸見她不給反應,也知道自己的話涉及到了她的難處,故而點點頭後選擇離開。

隻是沒想到,剛推開門就與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疼疼疼,不好意思啊,是我沒注......”

沈晧逸止住踉蹌後,蹙了蹙眉道:“這麽冒冒失失的,看樣子你是真的不適合做心理醫生。”

正揉著額頭道歉的蘇雪染聞言,立馬沒好氣地抬頭看過去,“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張嘴閉嘴的就說別人不適合這個不適合那個,可人生那麽多選擇,憑什麽連試試都不讓,就直接給否決了!”

“不適合就是不適合,即便試了也不過是徒增笑話,既然如此,倒不如乖乖地知難而退。”

話落,沈晧逸側過身子想要離開,可蘇雪染卻突然抬手將他攔住,沉下的小臉上滿是委屈。

“沈晧逸,我知道你是高材生,也知道你過去的榮譽能夠掛滿牆,可是這些和我有什麽關係,憑什麽因為你的一句不適合,我蘇雪染就要乖乖買賬!”

“那不成,蘇小姐以為,想要進這一行,隻要靠足夠的堅持,就可以變得輕而易舉了嗎?你,難道就不覺得自相矛盾那?”

“矛不矛盾是我的事,沈先生,你又不是我的誰,請不要隨便對我指手畫腳!哼!”

說罷,蘇雪染直接推開有些呆滯的沈晧逸,趁著對方沒反應過來的同時,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阿染?你這是?”正在發呆的褚舒嵐被她嚇了一跳,不由得發出疑問。

“沒事,就是剛才碰見個上輩子是指揮的鬼,真心討人厭!”

越想越來氣的蘇雪染,一屁股坐在床邊抱怨,“阿嵐,你說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竟然會一再地撞見那個臭男人!”

褚舒嵐略顯迷茫地眨了眨眼,好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誰,而後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先生雖然看上去很多麵,但一顆心是好的,你確定不是自己誤會人家的話了?”

“不可能!”

蘇雪染鼓著兩頰,靈動的睫毛不停地微顫,“他就是明裏暗裏都看不起我,一句話就決定我是不能當心理師的命!”

看著眼睛紅紅的閨蜜,褚舒嵐無奈地歎了口氣,“我雖然不知道沈先生在想什麽,但他既然會說出這種話來,就一定有著自己的思量,或許你應該從自身上找找原因?”

被她說得一愣的蘇雪染咬了咬牙,而後抬手掐住她的小臉蛋,“喂!褚舒嵐!我還是不是你的好姐妹,你怎麽能幫著外人說話呢!”

“誰說我幫著外人說話了……”

褚舒嵐拉住她的手,滿臉認真地說道:“我隻是覺得,現在有人說出來你不適合,總比將來真的踏入這一行後才發現要好,更何況,你家裏人真的同意嗎?”

她的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因為蘇家夫婦的確不喜歡蘇雪染學心理,因為在他們眼中,自己的女兒也要同蘇哲一樣,未來全部投身到商業圈中才好。

但這一切並不是蘇雪染想要的,所以這些年來,她與父母之間的關係一向很擰巴。

“難道真像討厭鬼所說,我的確不適合做一個心理師嗎?”

察覺到閨蜜的失落,褚舒嵐忽然顯得有些慌張,畢竟對方投身於心理學,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原因。

“阿染,其實歸根結底別人說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是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