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穆淮正安靜地坐在床邊，深邃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褚舒嵐看，仿佛想要看清她在做一個什麽夢。
叮——
短信提示音響起的太過突兀，驚得他連忙確認了一遍褚舒嵐沒有被吵醒，這才垂首將手機挑出來。
【我和你媽出去玩幾天，至於你這邊，實在不行就繼承家業吧。】
看著短信上的內容，穆淮微微蹙眉，正當他想要把手機調成振動時，**的褚舒嵐忽然動了動指尖。
“醒了？”
穆淮見狀放下手機，探出的大手將她微微扶起，又在收回之前，有意無意地觸碰她的額頭。
“我這是……”
疑惑的話還沒說完，褚舒嵐忽然想起自己昏倒之前，蘇雪染拚了命救自己時的情形。
“阿染呢，阿染她怎麽樣了”
強行將她按坐在**後，穆淮這才低聲說道：“沈晧逸還在給她手術，算算時間應該快結束了。”
“我要去見她，她是因為我才受傷的！”話落後的褚舒嵐不顧穆淮的阻攔，拚了命地想要從**下去。
但她畢竟身子虛弱，隻是先開個被子而已，就已經撐不住了。
穆淮看著她額角上的虛弱汗水，故意厲聲嗬斥：“褚舒嵐你最好清醒一點，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能去見誰，又能保護得了誰，別到時候連死都帶著遺憾！”
褚舒嵐被他喊得一愣，眼角不自覺地流下淚水，微顫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袖口。
“求你，隻要讓我確定她安好，以後不論你說什麽我都聽，好不好？”
餘光從自己的手腕處收回，穆淮想都不想地抽回手臂，“不可能，從現在開始禁止你離開這個病房，否則我現在就把你送出國！”
“穆淮，你不能這麽對我！”
“那你就可以這樣對我嗎！”
猛地站起身來後，穆淮神情陰鷙地盯著她，“別忘了，你現在不過是我的一個玩偶而已，沒資格跟主人這麽說話！”
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麽說，褚舒嵐的臉上劃過一抹受傷，而後垂首低低的笑了出來。
“是啊，我不過就是一個玩物而已，怎麽可以奢望那麽多……”
穆淮背在身後的手，因她的話瞬間收攏成拳，圓潤之間更是刺破掌心都沒有察覺。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位置，就不要再試圖挑釁我，否則，將要麵臨的後果不是你能夠承擔得起的。”
“那你想讓我怎麽做呢？”
疑問的聲音發出來後，褚舒嵐微微抬頭看著他，原本一雙烏黑的眸子，此刻充滿了死寂。
“到底我要怎麽做，才能還清之前欠你的所有？”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穆淮從她的話中聽出來，那一絲想要離開自己的意思，頓時眼中劃過慌亂，“想離開？做夢！別忘了合同還在我手裏，除了我身邊之外，你哪兒都去不了！”
褚舒嵐聞言，嗤笑一聲：“即便沒有合同，你又有打算放過我嗎？穆淮，你竟然從未打算放過我，又何必在我麵前自欺欺人？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穆淮突然欺身而下，將褚舒嵐死死禁錮在床與自己的懷中間。
“既然你知道了，就乖乖聽話，否則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被我輕鬆拿捏，等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再也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了！”
瞧著極近距離下的穆淮那神情，褚舒嵐忽然抬手撫上他的臉頰，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變了，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穆淮了。”
穆淮精準而有力的肌肉瞬間緊繃，恍惚間回想起三年前，在那些還相愛的季節裏，她也是這樣溫柔地撫摸著自己。
強迫自己從回憶中掙脫，穆淮的神情再次冷然，而後將她的手瞬間壓在**。
“三年前的你背信棄義，將我對你的感情盡數踩在腳下，一個五萬塊錢就可以隨你被帶走的女人，又有幾分值得我珍惜呢？”
聽到他從嘴邊毫不猶豫溢出的嘲諷，褚舒嵐抿緊雙唇的同時，將目光撇向一旁的窗外。
“你說的對，像我這種不潔身自好，任何人都可以踐踏的女人，第一卻不配站在你身邊，更不值得你穆少珍惜。”
生氣吧，憤怒吧，就這樣像垃圾一樣把我丟掉，以後就不會再有任何痛苦了。
本以為自己的話說完後，穆淮會惡心的怒罵出聲，卻沒想到他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後就緩緩起身。
“褚舒嵐，你該不會以為這種小兒科的辦法，就會讓我放過你吧？別做夢了，這輩子就算我死了，你也要跟我一起下地獄！”
三年前自己已經弄丟了她一次，三年後的今天，就算全世界都站在對立麵，他也絕對不會再放這個女人離開。
哪怕他現在恨自己入骨，也在所不惜。
抱著這樣想法的穆淮緩緩起身，正欲在開口說話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隱約間還夾雜著蘇雪染的名字。
褚舒嵐再三確認的確有提到這三個字後，幾乎拚盡全身力氣才翻身下床，一步一步地扶著牆向門外走去。
站在一旁的穆淮蹙了蹙眉，好幾次想要伸手將她扶住，卻又最終沉默不語地跟在其身後。
“你們兩個把她送進ICU，晚點我會親自過去守著，另外從現在開始，褚小姐和褚小姐的藥，開出後每都要向我報備，記住了嗎？”
護士們聞言連忙應聲，然後各自散去，而剛走出來的褚舒嵐隻能瞧見那推床越來越遠，其速度根本不是現在的自己能追得上的。
既然追不上，褚舒嵐隻能將目光落在一旁的沈晧逸身上，“沈先生，阿染她現在怎麽樣了？”
沈晧逸聞聲轉身看向她，瞧見那張蒼白的小臉後，頓時眉宇間閃過一絲怒意。
“褚小姐，即便命對你來說並不值錢，可總要顧及一下她人的感受吧！更何況你別忘了，如果不是蘇小姐拚了命的救你，她此刻也不用躺在ICU裏，隨時都要麵對死亡的威脅！”
沈晧逸的聲音並不慷慨激昂，也沒有多少明顯的語氣，可就是說的褚舒嵐連頭都不敢抬。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