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陳賡上山

ument.write(

剛剛歇了沒兩月,陳賡便到了山上。

他為什麽來,曹飛彪在電文中沒有講,隻說他們在一次偶然的行動中巧遇,然後陳賡便直言要來見他。老實講,在日本人全麵占領中國前,對於自家兄弟鬧內訌,孟遙還真沒有什麽心理準備參與其中。

所以,打架也好,鬥嘴也罷,隻要不是人命關天,孟遙已經打定主意,從今往後,突擊營和他隻作壁上觀。

老蔣自他闖回國內,便再也沒有一字電文。

而陸濤他們,也一再聲明,如果老蔣再來,他們絕不會再主動理睬他。

因為,楊茂明在伊爾安全降落在自家的機場之後,才忽然想起來似的,將他從南部手中搶到的老蔣手令,“恰到好處”地交給了孟遙。

於是,老蔣手令的全部內容,大白於天下。

讓突擊營參加日本天皇閱兵式這樣出格的事情,老實說還不是最嚴重的。最不可饒恕的是,這個手令既不是給突擊營的,也不是給柏文蔚的,而是給包圍突擊營的日軍師團長的,這就是冒天下之大不諱了。

原本還想為老蔣說一句好話的孟遙,當然是一個字都不敢再隨便說了。

賣國賊長什麽樣,大家都沒見過。但賣國賊都有哪些手法,別說很多都是雙學位的陸濤、高誌遠和周芳雨這些人了,就是普通戰士也都是門清。所以,孟遙這個恨,還真要了痛徹心扉的感覺。

不為別的,單說自己又出人又出力,潑上老本助他訪日,他卻忽然反過來咬自己一口,還是暗地裏,還是直接就與小日本勾結在一起害人,是可忍孰不忍啊。

因此可以說,陳賡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這個煩心事未了,一個更讓人揪心的日子接踵而至。

今天,是1931年9月18日。看看吧,陳賡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雖然早在8月初,曹飛彪就一再要求去東三省轉一趟,但孟遙還是嚴令他不得輕舉妄動,並連續派出了好幾組人員方才收住了他的那顆驛動的心。不是別的,這麽大的曆史事件,不是突擊營所能撼動的,他可不想因此搭進去一個好兄弟。

孟遙一早就隨徐棟梁小組一頭紮進武直研發基地,就是為了不想讓這個日子令自己坐臥不安。陳賡一來,他不得不又一頭紮出來,不見也得見了。

一出門,那首熟悉的旋律便直奔耳膜:

“九一八,九一八,大豆香。高粱紅。九一八,九一八,那裏住著我的爹和娘……”

不用問,這一定是陸濤的手筆。

昨晚陸濤就跟他講了,今天他無論如何都要表示一下,以紀念這個讓所有中國人都倍感恥辱的日子。隻是沒想到,他用的卻是這麽簡單的一個方式。

陳賡自然是不能直接領到武直研發基去的,所以,當他一看到孟遙出現在麵前,連寒暄都沒有一個,直接就指著四周回響著悲壯旋律的群山問道:“孟教長,這是什麽曲子,怎麽聽得我隻想落淚啊。”

孟遙也沒好臉色,一屁股坐了下去,悶頭悶腦地回了一句:“那就對了,因為今天本來就不是一個好日子。”

陳賡愣了愣,下意識地勸慰道:“孟教長,沒想到你們都是東北人。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把爹娘都接過來,一家人住在一起,你們就不會這樣傷心和想家了。”

孟遙苦笑著看看陳賡,搖搖頭道:“罷了,你明天還是看報紙吧。很久未見,你找我一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哦,陳賡馬上臉色一正,將隨身從上海帶來的各大報紙關於突擊營在日本的各種消息剪報,以及其他相關資料一股腦拿了出來,然後極其認真說道:“你去日本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了,周先生安排我專程趕來,一是特來示警,二來建議你們成立一個特科。”

“特科?”孟遙拿起報紙看了看,突然問道:“周先生現在的助手除了你,是不是還有一個顧順章?”

陳賡驚訝地看著孟遙:“對,他也算是一個領導人,不過你怎麽知道他呢?”

“這個嘛,”孟遙沉吟半晌,始終就接著不知是否應該將曆史中顧順章事件說出來。

不料,陳賡卻在一旁忽然自己釋然一笑起來:“孟教長為難,就不要說了。在黃埔時,戴雨農我也很熟悉,他與你結為兄弟一事在江湖盛傳已久,看來他是盯上顧順章了。”

說著,陳賡一個敬禮道:“謝謝孟教長,我回去就向周先生匯報此事。”

孟遙尷尬地揉著鼻子,隻好扯開話題道:“去年11月到今年6月的三次反圍剿,紅軍打的每一個戰役,都堪稱經典戰例。怎麽樣,你這個黃埔高材生也沒寫點什麽心得帶給我看看。”

陳賡不好意思地一笑,馬上又打開一個提包,將幾本油印小冊子掏出來,鄭重其事地道:“孟教長,毛委員特別委托我向你問好,並希望在方便時能夠再見你。其實那三次反圍剿,全部都是毛委員的手筆,16個字就可以概括了。”

“敵退我進,敵疲我打。敵駐我擾,敵退我追。”

孟遙說著,緩緩捧起幾本油印小冊子,在手中輕輕撫摩著。這可是真正的革命曆史文物啊,在國防大學短訓班期間,他曾有幸目睹過一些這樣的珍貴文物,泛黃的光澤散射著的大概就是這個時期的曆史光芒吧?

“還有一個8字方略對吧,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話音剛落,陳賡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詫異萬分地大張著的嘴巴,好半天都沒有合攏。

楊茂明趕緊將他攙扶起來,遞上一杯熱茶殷勤地道:“陳將軍,請喝茶。”

哦,陳賡木訥地接過茶杯,沒滋沒味地灌下一口,突然將茶杯一放,起身麵向孟遙立正道:

“孟教長,沒想到我們的戰法,在你這裏根本沒有任何秘密而言。看來,建立特科這樣特別的機構一事,其實根本不用我們多言。還是周先生那句話,孟教長,我們相信你,雖然我們不是同誌,但你一定是我們真正的永遠的朋友。”

“言重了,”孟遙微微一笑,攜起陳賡的手道:“來一次不容易,尤其是在今天的白色恐怖中更顯不易。走,我請你去看一些特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