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姐妹情深
（抱歉，突然接到開會通知，請假三天，回來爭取補上）
陳賡到底還是來了。
而且，還是僅僅作為陪同，是陪著孫夫人來的。
上次見到孫夫人，還是在1924年的廣州。誰能想到，如今竟然一晃十幾年都過去了，多少人是物非轉眼已成空。
而留存在孟遙腦海中的，依然還是始終微笑著佇立在孫先生身旁，含笑不語的那一襲白衫飄飄的曼妙而端莊的那位對**始終充滿著**的女子。
彈指一揮間，過去的時光並沒有在孫夫人那裏造成多大阻礙，反而因歲月的沉積更加洗練，氣質逼人。而且突擊營這些年的風生水起，對她而言想必也一定是多有關注。因而，一看到急步迎過來的孟遙，孫夫人立刻就笑了：
“小孟，沒想到你竟然也有白發了。嗯，讓我好好看看，當年那位在黃埔意氣風發風度翩翩的英武軍官，如今已然是可以叱吒群雄的上將軍了。可喜，可賀，可心啊。”
“歲月總是催人老呀，孫夫人，可您卻是一個例外——”
孟遙一連被孫夫人的“三可”弄得十分臉紅，趕緊接過話頭，一麵將她往紅星飯店裏麵請，一麵伸手緊緊與陳賡握手道：
“一切都好吧，我們又見麵了。”
陳賡自然知道孟遙說的一切指的是什麽，當即重重一點頭，同樣毫不掩飾著他的一臉驚喜地凝視著孟遙道：
“都好，而且都很掛念你，孟教長。所以，我身上有無數目光哩。”
孫夫人笑吟吟地打量著陳賡，抿嘴笑道：
“陳賡呀，這些年你也是閱曆頗豐了。求學黃埔，東征苦戰，上海鬥法，一度長征。沒想到，一見你的孟教長，轉眼又學會作詩了。”
陳賡嘿嘿一笑，摸著腦袋道：
“孫夫人，您怎麽把自己給忘了呢？什麽上海鬥法，若不是您，或許我至今都還在蔣某人的監獄待著呐，又如何在這裏作詩。”
孫夫人一聽，臉上馬上黯淡了下來。
“這正是我欽佩你們的地方，為了民族大義，為了聯合抗日，一切恩怨都可以拋諸腦後。可惜的是，那位如今身陷囹圄的蔣先生，沒有這等胸襟呀。我現在都還在問自己，你們，還有我這樣奔波，到底值不值得。”
說著，孫夫人忽然將一雙沉靜如水的眸子，靜靜地轉向孟遙凝視道：
“小孟，西安的事情你肯定也都知道了吧。我們之間應該是肝膽相照的朋友，即使一日不見，心也應該永遠是在一起的。我想知道，對此震驚世界的一個大事件，你是什麽態度？”
看到孟遙忽然沉吟著，陳賡馬上會意地低聲道：
“孟教長，西安方麵今日已經取締了西北剿匪總部，成立了新的抗日聯軍西北臨時軍事委員會，張學良、楊虎城二位將軍任正副委員長。南京方麵，何應欽不顧各方呼籲，以及蔣夫人和宋子文的極力反對，在汪精衛的支持下，出任平亂討伐總司令。目前小小的西安四周，不僅雲集了數個整編軍的大兵壓境，而且就連空軍都已開始了第一輪的轟炸。孟教長，外敵當前，內禍突起，有的人卻包藏禍心，從中漁利。對於某些置民族利益於不顧的人民敗類，我們決不能、也不允許他們的陰謀得逞。”
孟遙點點頭，鄭重其事地說了一句：
“我，以及包括突擊營所有指戰員在內的態度，從來就隻有一個，而且永遠都不會改變。那就是中國人絕不打中國人，而且，我們也將盡自己所有力所能及來貫徹這一思想。”
“太好了，孟教長。”陳賡說著，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道：
“果然正像主席和周副主席說的那樣，孟將軍一定不會讓所有正義的中國人民失望的，突擊營是一支中華民族值得期待和倚重的人民武裝。”
孫夫人馬上也接茬說道：
“說的太好了，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小孟，現在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我此行的目的。是的，於公為了孫先生的未盡宿願，人民的福祉，於私為了我宋家三姐妹，西安事變，我都不允許它變成一場讓壞人利用的工具。”
“孟教長，孫夫人的意見，也與主席和周副主席的意見一致。”
陳賡也趕緊附和道：“而且我們也和全國人民一樣，在各方勢力錯綜交織的角力中，都在等待著孟教長您個人及其突擊營的一個申明，所以——”
“不瞞孫夫人，以及陳賡所代表的主席和周副主席，老實說，我其實一直都在等待著你們。”
孟遙說著，猛然發現已經到了客房，於是收住腳步。
“孫夫人，您從廣州一路趕來，想必已經十分疲憊。這樣吧，您先小憩一下，午飯時我再過來接您。”
孫夫人聞言，直到這時方才認真端詳起金碧輝煌但又十分高雅不流俗的整體裝飾設計，忍不住點頭讚歎了起來：
“果然名不虛傳呀，小孟，聽說如今你的這個紅星飯店的大名，在歐美都是響當當的。今日一看，還真是的，我對你是越來越刮目相看了。小孟哇，置身於這樣美妙的地方，哪裏還有鞍馬勞頓之苦。機會難得，你可得要讓我抓緊機會好好一飽眼福哦。”
看到孫夫人興致突然高漲，孟遙隻好改變了他原有對孫夫人的安排，揉著鼻子道：
“孫夫人說笑了，您的到來才讓這裏蓬蓽生輝呐。這樣吧，既然孫夫人不累，正好陳賡也從來沒在飯店參觀過，今天正好讓我陪二位四處走走、看看。”
“如此甚好——”
孫夫人、陳賡說著，不覺相顧而笑。
重新從客房部走出來，沒想到一下子碰見了剛好從上海城隍廟遊覽回來的愛娃以及陪同她的穆思華一行。
這位希特勒最心愛的女人，在做完自己心上人最掛牽的坦克大戰之後，終於徹底放鬆了身心，在孟遙的整體安排下對上海各個景點逐一做了走馬觀花般的遊曆。不過看得出來，今天的城隍廟卻是令她最為興奮的，可以大快朵頤，這可是每一個西方人都最喜歡的事情。
所以，一看到孟遙，愛娃立刻直奔而來，誇張地便是一聲驚喜的大叫：
“孟將軍，太好了，中國的小吃實在是太好吃、太豐富了。不僅是我，布勒將軍和卡爾教授，您瞧，就連思華小姐您這位曾經的中國同胞，也對她故土所有的一切都讚不絕口。親愛的孟將軍，您的這個安排我們十分喜歡。對了，我們明天去什麽地方？”
看到一位金發碧眼的年輕貌美的外國女子，居然這麽熟稔，而且又是這樣的親熱，孫夫人與陳賡不覺愕然對視一眼，隨後齊刷刷地將兩雙充滿了疑惑和善意的嘲弄的目光，投向了早已尷尬不已的孟遙。
“呃，這個，孫夫人，我來介紹一下——”
話音未落，穆思華卻早就同樣注意到了立在孟遙身旁儀態萬方的孫夫人身上、臉上，端詳了好一番之後，她突然抬起一隻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孫、孫夫人，噢天呐，您真的是、是孫夫人嗎？”。
愛娃看到穆思華罕有吃驚的模樣，不由得也向孫夫人望來：“思華小姐，您怎麽了，她是誰？”
穆思華激動的眼淚一下子掉了出來，然後毫不掩飾著憧憬與向往地說道：
“愛娃小姐，請原諒我的失態。您不知道，眼前這位美麗的夫人，就是我們的國母，也是我們那位遠去的國父深深愛著的最美中國女人啊。”
啊，愛娃一聽，不覺也是倒吸一口氣。不過，她在仔細端詳中，卻把目光投向了孟遙：
“親愛的孟將軍，思華小姐說的是真的嗎？哦上帝，您和您的國家的國母，也是這樣關係密切嗎？要知道，思華經常在我和元首麵前提及中國，尤其是對她嘴裏的國父、國母，可是說的最多哩。”
孫夫人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愛娃和穆思華，而且這位看上去十分激動的華裔女子，似乎對她和早已遠去的孫先生好像還很了解。
“這位小姐，你是——”
哦，穆思華趕緊擦擦眼淚，調整了一番情緒後，這才娓娓道來：
“孫夫人，您可能不知道我。但我的家父慕容青，您也許有印象。當年國父數次的歐洲之行，家父都曾鞍前馬後地服侍過國父孫先生。”
“莫非你是歐洲的慕容家族——”
孫夫人不禁也是一驚，定睛向穆思華仔細打量起來。很快，她似乎一下子找到了自己記憶中的影像，一探手便將穆思華拉到了自己身邊，握起她的雙手便含笑凝視了起來。
嗬嗬，居然還真有這樣的邂逅，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地盤。
孟遙無聲地在一旁狂揉著自己的鼻子，一麵打量著孫夫人與穆思華的四目相對，一麵在心底阿彌陀佛了起來。
很顯然，如果這是孫夫人的故人，那麽對穆思華的警惕就完全可以忽略了。
“思華，你父親和家裏都還好嗎？對了，你不是一直都在歐洲嗎，怎麽突然回國了呢，而且，還是在孟將軍這裏。”
孫夫人說著，突然瞅了孟遙一眼。
誰知，穆思華馬上乖巧地也把一雙妙目移了過來，故意滿含委屈地說了一句：
“夫人不知，我是陪愛娃小姐回來的。不過當我一看到突擊營的一切，馬上就有了投身祖國的念頭。可是、可是，人家卻根本不理我。”
“還有這事，孟遙——”
孫夫人說著，馬上緊緊盯著孟遙，嘴裏笑吟吟地便“討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