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浴血奮戰 第468章、基地,風景這邊獨好

終於到家了、不,應該說終於到達目的地了,因為,對於這些歡呼雀躍的人們而言,他們最終將被分配到何處還是一個未知數。

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將肯定地要這裏度過幾年光景。

隻是讓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茫茫大草原,落寞大戈壁,幾乎少有高過腰際的荒漠大地,竟然會突兀地出現一片連綿的山莽,高度和陡峭雖遠遠不及內陸的萬千大山,但在草原之上卻已是奇跡了。

而更令人叫絕的是,從山口開始,鬱鬱蔥蔥的灌木叢,高低起伏的參天大樹,甚至還有無數涓涓細流蜿蜒在山間小道。即使像這樣的北方寒冬,居然還有不少花鳥若隱若現。

這樣不似江南賽似江南的場景,又怎能不讓所有人跳腳歡呼。

就連見多識廣、閱曆豐厚的蕭山令,也都忍不住雙目潮潤地連連點頭讚歎不已。久居中國最富庶、繁華而又熱鬧的江南,惡山惡水總是令人不舒服的。倘若能在這裏養好傷,再出任這裏的一方大員,此生足矣。

要知道,能夠看到並進入這片塞外江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從最外圍的遊騎兵開始出現伊始,在孟遙的提醒下,他便開始默默關注並記憶起來。因為孟遙不無自豪地告訴他說,遊騎兵是一個標誌,看到遊騎兵就到家了。

不過,這個家似乎有點太大了。哦當然了,如果家不夠大,這突然呼啦一下湧進來數萬號人馬,它又如何裝得下哩。

現在他基本清楚了,遊騎兵的出現,的確隻是一個標誌而已。

因為,作為基地最外圍、也是最鬆散的第一道封鎖線,如果太過戒備森嚴和煞有介事,對於本來就是地大人稀的大草原而言,無異於自我暴露。

你看,從第二道封鎖線開始,便出現了軍事意義上的地堡、崗哨和小型軍營。

地堡和崗哨,都不是內地慣有的那種模式,基本都是掩隱在深深的叢草中,很有一些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詩意。而在它們的四周,也的確有很多牛羊散落在四處悠閑地吃草、閑逛。

至於小型軍營,這也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封鎖線與封鎖線之間的距離,即使騎馬也至少需要半天來回。

如此地大物博的風水寶地,如此科學構築的戰略縱深,可見突擊營對於這個基地的重視程度,以及對它所賦予的戰略意義。

過了第二道封鎖線,隊伍行進速度便突然慢了下來。

在這個關口,即使是孟遙本人,也需要進行一番身份認證。

而這個認證體係,令所有人都感到既新奇,又神秘。

一條從最外圍封鎖線綿延而來的大道,在這裏開始很自然地被分成了若幹個小道。當然,所謂小道,依然還是可以暢通地過往他們這一路而來所乘坐的這種大卡車的。唯一不同的是,它不再像大道那般看上去寬闊罷了。

被分出來的數條小道,方向當然還是直指那片已需要仰頭才可以看清的連綿山莽。不過由於它的巨大和連綿,這些小道開始變得指向性更加明確,路牌箭頭分別指向了前山、後山等處。

隊伍中自然不乏各方麵的學長甚至頗有建樹的學長。當人們被士兵安排著跳下車,分組排好隊,魚貫蜿蜒、等候著身份認證然後通關時,周小強與盧小花便嘀咕開了。

“小強,你在學校學的是機械,你覺得這是什麽東西?”

“嗯,我現在也猜不透。我們把手放在方格裏,很快就吐出一個卡片,肯定是跟機械有關。小花,相信我,將來我一定能弄清楚這些問題。”

周小強和盧小花從小青梅竹馬,南京城破之初幸運地衝出來,現在分別是蕭山令、羅君萍的勤務員。

不過,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兩人卻至今都還未挑明。

小花畢竟是女孩子,到底心細如發。

在拿到那張屬於自己的卡片後,橫在自己麵前的那根金屬欄杆嗖地一下自動抬起,隨後就被後麵的人急不可待地順勢給推了過去。

過來後,小花依然癔癔症症地拿著卡片,看來好半天,然後突然揚起眼睛望著同樣盯著卡片的周小強問道: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小強。假若我的卡片不小心丟了,怎麽辦?”

“還有,這裏就一個欄杆,假如哨兵不在這裏,我是不是完全可以不用卡片,直接跳過來不就行了嗎?”

“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基地這麽大,以後我們是不是每個人都得拿著一大堆這樣那樣的這種卡片,才能在基地自由穿梭呀。如果是,那我以後豈不是得專門去買一個什麽包包來裝它們呢?”

真是庸人自擾。

站在不同位置的左芳和葉韻恬,其實也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這個看似十分普通的認證體係。

但對她們而言,這冷冰冰的機器,其實不過是她們熟悉的門禁一種。

這個門禁,不由得讓她們想起了自己身處機關時的種種相似的場景。在機關裏麵,她們每天也是必須要在不同的崗哨,拿出自己的證件交給不同的崗位上的人去檢查。

如果要說不同,或許就在於現在不過是把人換做了機器而已。

但話又說回來,倘若這種機器這麽聰明的話,那隻能再一次說明,突擊營的確處處都是秘密,事事都值得去探究。

因為僅從她們的職業直覺而言,這種認證體係顯然要比人為的操作更簡單易行,也更安全和科學。

人,可以重金買通使之變節。

證件,也可以偽造。

但冷冰冰的機器,卻是誰都無法去買通它的。

而偽造的卡片,機器肯定會鐵麵無私地直接報警的。

最關鍵的是,這種卡片是什麽,誰都還沒有弄清楚哩。

但她們作為高技術的人可以暗自嘲笑這些人,但這些人卻不能不如此這般地庸人自擾。

當拿到卡片,像小花一樣迷茫地鑽過欄杆,不知所措地不知接下來應該要怎麽做時,好在馬上就有了身著漂亮製服的人走到了隊伍前,手舉卡片微笑著講解了起來。

真是男的風度翩翩,女的笑靨如花,一嘴的國語說得煞是好聽而又清晰。

經過一番詳細的講解,已經通過關口的人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這卡片不僅是每個人的身份象征,裏麵還詳細地記錄了持卡人姓名、性別、特長,以及來曆和即將的分配去向等基本資料。

最神奇的是,裏麵還有一筆預存其中的款項,正式抵達基地之後即可根據個人所需進行相關的消費。

小強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了。

這小子開心地摸著自己的腦袋瓜子,憨憨地一直笑著,雙目始終不再離開小花的身子。

嘻嘻,這下他終於可以給小花買一樣心愛的禮物送給她了。

這一路上,他的耳畔,可沒少聽到那些執勤的戰士不停地炫耀,隻要是突擊營的基地,不管天南海北,即使所處再偏遠的地方,琳琅滿目的商品那也是叫人眼花繚亂的。

很多東西,別說花花世界的大上海,老南京,就算頭牌的那幾個世界列強的大城市,比如什麽倫敦、巴黎、紐約、東京,那也不是你想買就能花錢買到的。

小花卻沒有小強如此樂觀,隻見她蹙著一雙眉頭,嘖嘖有聲地擔憂道:

“小強,你知道嗎,我們婦女團羅君萍團長可說了,出發前發給我們的那一百塊錢,這一路上吃的喝的可都快抵扣光了。而剛剛那位男同誌可又說了,這裏麵的200塊錢,同樣也是要從我們以後的薪水中抵扣的。所以,你給我小心點花,別到時候吃光喝光,最後幾天餓肚子。”

小強一聽,悶著腦袋就暗笑起來。

光聽她們羅君萍團長說,怎麽不講蕭山令總指揮長是如何告訴他的。

嘻嘻,蕭指揮長私底下可跟他說過好幾次了。像他們這種有文化、懂技術而且又年輕的青年學子,將來正式分配工作後,薪水的額度將是他們難以想象的。而且發到手的,據說全部都是突擊營自己的貨幣。

前幾天,他已經有幸從一個排長手中看過了突擊營的這種錢。嘻嘻,叫什麽人民幣。老實說,從懂美術的他挑剔的眼光看來,那的確是一種很精美的貨幣。

最重要的是,一美金隻能兌換一元人民幣。那可是世界貨幣美金哦,隻能同等比例兌換,可見人民幣不是開玩笑的。

聽說現在世界上已經有很多國家,發過多次正式文函,要求與人民幣進行等量貨幣置換哩。

營長說,或許不用再等上10年,人民幣就一定會成為與美元等肩的世界性貨幣之一。到那時,突擊營的人員再去世界各地公幹,再也無需準備什麽美金、英鎊或者法郎什麽的了。

除了軍事實力之外,最能體現一個國家、政體或者集團實力的,就是它可以在世界暢行無阻的貨幣了。真到那時,突擊營又該是一番何等繁榮景象啊。

未來自己在突擊營的歲月,真是值得期待啊。

當然,這第一步首先是要無比珍惜這個別人想都想不來的好機會,好好去熱愛它,擁護它,早一天使自己成為突擊營其中的真正一份子。

過了第三道封鎖線後,不光是一直嘴都沒閑過的小花、小強,就連一些一直都沉默寡言的那些略顯矜持的人,也都個個瞪大眼睛,將一張張嘴巴吃驚地大張著,發出一陣陣嘖嘖聲。

天呐,這裏竟然還有像大上海那樣的輕軌車?

不,仔細一看,它們的確是那種可以有很多乘客的輕軌車,但同時在鐵軌上奔馳往來的,卻又不全是那些用作城市交通的公交車,而是還有為數不在少數的鐵甲列車。

而這種鐵甲列車,不僅有長長的炮筒,嚇人的機槍,更要很多人還叫不出名堂的長長方方的箱式裝置。

或許,那就是人們時常傳說的突擊營最牛皮的防空武器吧?

在安達鎮的上空,那些一架架莫名其妙就冒著煙從天上掉下來的日本鬼子的飛機,顯然就是這些長長方方的箱式裝置弄出的傑作了。

看著一輛輛從他們眼前一閃而過的鐵甲列車,人們恍然大悟。

原來,從這裏開始,一幢幢兩層高的小樓房,鱗次櫛比地開始聳立在道路兩旁,已經能看到許許多多歡歌笑語的人在其中,進進出出,歡樂而無憂的樣子,原來是有這麽大的底氣,在四周隨時保護著這方水土的平安與祥和呀。

等等,那句詩是怎麽說的。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不就是這裏的真實的現實寫照嘛。

一層又一層的封鎖線、保護圈,到這裏終於嘎然而止。

一座令人驚歎、而又忍不住想在心底發出由衷讚美的城市,竟然真的就像海市蜃樓一般,憑空出現在人們眼前。

從這裏開始,的確已經有了居民。

因為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鱗次櫛比的小樓,被規劃得無比完美地一排排、一幢幢成型、成片地鋪排在塞外這片山水相依的荒漠上。一條條明亮的小道,串起了四通八達的大街小巷。

而在大街小巷之間,與小樓民居區別開的,是開始有了無數霓虹燈的街市、商鋪,以及看上去十分明顯的學校、醫院和超市。

他們的抵達的時間,大概正值基地晚上下班的高峰。

一群群身著各式製服的人,說著、笑著,從一個個的工廠、學校和機關魚貫而出。

還有一個個穿得或花枝招展、或休閑得體的主婦,心滿意足地從一件件商鋪、超市中,推著滿載貨物和食品的小推車,緩緩消失在無數的小樓之間。

天呐,這就是突擊營的日常生活的場景嗎?

你看還有一些人,開始在輕軌車的線路上匯聚,一個個很自然地排著長隊,然後有說有笑地登上開來的車子,向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不用問,他們一定是住在基地更遠的地方。

但無論多遠,他們都不會像人們在中國絕大多數地方看到的那樣,每天累死累活,下班還要繼續拚命踏上歸家的路程。

作為相對特殊的一個群體,無論是左芳、葉韻恬,還是蕭山令,以及從一下車就被嚴密保護起來的布勒德國秘密訪問團,幾乎無一例外地向孟遙提出了一個不算非分的請求,那就是他們是否可以以步代車,一步步地穿街走巷,步行趕往他們的居住地。

嗬嗬,孟遙一聽,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

“諸位,我理解各位向先睹為快的心情,但你們恐怕還不知道吧,望山跑死馬,這裏隻是我們基地的一個小鎮而已,離我們真正的核心基地中心,不行的話,那可是幾個小時的路程呐。”

啊,眾人一聽,不覺相顧駭然:

這基地,得有多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