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戰區在老河口一帶入山口,敷設了多處梯次防禦工事,其中最吸引眼球的竟然是配置其中的高炮、高射機槍陣地。
突擊營第二集團軍直屬警衛營在進入老河口縣城第二天,離此最近的軍屬第2師、也就是唐-縣師,也是照葫蘆畫瓢地由師長、朱二虎、政委彭波帶著師屬警衛連,第一個先期趕到了這裏。
緊接著,軍屬第4師、也就是武漢師,則在師長田大壯、政委餘曉的率領下,率先帶著一個完整的機步團進入到老河口,並在縣城外一處近郊安營紮寨下來。
隨後,臨時配屬到第二集團軍支援作戰的第一集團軍第3師、也就是鹽城師,在師長包迅、政委費立仁帶領下,一口氣趕到了老河口城外最北端的漢水上遊一帶,並在孟遙的命令下麵向宜昌方向構築、並展開了防禦工事。
無論是第一還是第二集團軍,即使沒有陸航大隊的空中火力支援,以及來自高空必須有的製空權,每個主力師也有自己相對獨立的麵向空中的陣地防禦體係。這些陣地型點對空防禦體係,獨立結構時,便是該部隊自我防禦體係自我對空獨立係統。一旦集結形成三個師以上的這種點對空防禦體係,便是一個完整的戰區區防禦體係,由科學院近年來才完成成熟定型,十分了得。
在約翰遜大機群因為手續問題,以及在戰區劃分中的一些必要的協調,尚不能及時跟進到唐-縣大本營進行製空權的絕對控製,因而這種點對空防禦體係,在某個戰場的節點中,便變得極為至關重要和不可或缺。
對於突擊營的不請自來,尤其是在聽說了整個進入棗宜會戰廣袤區域的突擊營部隊,不僅由孟遙親自坐鎮遙控指揮,而且在數量上也是史無前例地在一個地區,集中了超過三個主力師的一線精銳兵力,並且還確保萬無一失地調動了一個完整的飛行團,來確保大戰開始後的絕對製空權,老蔣一方麵暗自心花怒放,連連額手稱慶,一方麵致電李宗仁:
“整個棗宜會戰參與之敵共隻寇第三師團強,且皆由其他方麵拚湊而來,以配布於平漢、信南、襄花、京鍾、漢宜各路之廣大正麵。其每路兵力,不過一旅團,最多至一師團。力量至屬有限,並無積極甚大之企圖,可以推見……我軍正宜識透敵情,把握時機……不顧一切,奮勇猛進,必予敵以致命之打擊。”
“你部並整個第五戰區,應以第29集團軍任大洪山遊擊作戰,並側擊京鍾、襄花兩路日軍;左集團孫連仲指揮第1遊擊縱隊任桐柏山遊擊作戰,並向西南側擊襄花路日軍;江防軍除原任務外,應以有力部隊渡河東進,向皂市、濂山方向進擊,威脅日軍後方,策應右集團作戰;右集團仍以一部固守襄河西岸,主力在襄河以東地區,與中央集團協同圍殲由鍾祥北上的日軍;中央集團應於現陣地阻擊、遲滯日軍西進,不得已時應以確保襄、樊為目的,於棗陽以東逐次抵抗,爾後以一部在棗陽以北與右集團和大洪山遊擊軍協同,攻擊日軍側背,主力向唐河、白河以西轉移;第2、第31集團軍和第92軍應於桐柏、泌陽以東地區圍殲西進的日軍,不得已時向唐河以西轉移。”
“故此……,在我所有23個整編師全部機動到位後,即刻準備與敵第11軍之進犯三到兩個師團,進行強行決戰。”
“寇第11軍園部和一郎必將所部各師團向原陣地退卻,而唯一退路絕繞不開襄花路沿線。時下正值雨季,襄花路本是澤國地貌,敵機械化之優勢必**然無存。……爾部以全力將其捕捉、殲滅於戰場附近,爾後向應城、花園之線追擊。”
“陸軍候補一級上將孟遙已正式報備統帥部,其第一集團軍鹽城師全部,將於今日晚上八點沿漢水北麓進駐開拔到樊城、宜昌之間80公裏處臨機待命。其第二集團軍唐-縣師大部、武漢師一部,將於今日晚十一點沿漢水南岸抵至宜昌近郊70公裏處隱蔽待命。”
“因此統帥部已於近日重慶專題會議向五戰區下達了如下總攻令——”
“在孟遙部漢水南北兩岸相互策應下,以湯恩伯、王纘緒兩部主力,分由大洪山兩側地區向京(山)鍾(祥)、漢(陽)宜(城)路之敵攻擊,並由襄(陽)花(園)路、豫南及鄂東方麵施行助攻,策應作戰,打破敵西犯企圖。其攻擊開始時機,由戰區密切注視敵情,適機斷然實施,但須於四月中旬末完成攻擊諸準備。”
“其餘諸路,第三十一集團軍的六個師在北,於南陽地區急速南下,務求於5月12日將第3師團包圍於樊城附近,三十軍與七十五軍共六個師在西,第三十三集團軍的五個師在南,四十五軍及九十四軍尾追日軍的五個師在東南,幾乎已包圍日軍。我軍在襄河以西與江防部隊,不妨抽出有力之一、二軍(莫樹傑或張自忠部),速向大洪山附近移動潛伏,以待湯恩伯部之任務,作待機之勢,專伺敵軍西進或東退時而截擊之……”
至此,待到唐-縣師朱二虎、武漢師田大壯、鹽城師包迅,跟隨著嚴誌、胡明政軍指揮部,在李宗仁的盛情邀請下,首度以突擊營臨戰狀態之遂行作戰模式列席到了當天由老蔣親自主持頒發的統帥部“棗宜會戰令”以及作戰動員會。
在這個會議上,不僅是三位主力師長,就連比別人知道更多戰役內幕的嚴誌,都對老蔣的這次大決心,以及敷設於這片廣袤區域之中的兵力之配屬,有了一次重新認識後的深深感慨。
從戰役的發軔地棗陽以東或荊(門)、當(陽)以南地區開始,通過以下具體部署來看,老蔣的確是一次比一次用心,鬥誌也一次比一次旺盛,完全與正式抗戰前那幾場戰役,無論是在戰役準備、協調,還是在戰場指揮和成熟度上,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而具體的兵力分布,也很快傳到了孟遙手上:
由江防軍司令郭懺指揮的第26、第75、第94軍,第128師,以及第6、第7遊擊縱隊,將依托襄河、東荊河右岸陣地,極力拒止日軍渡河,消耗日軍兵力,與右集團協力,在荊、當東南地區與日軍決戰。
而右集團總司令張自忠指揮的第29集團軍(王瓚緒部)、第33集團軍(張自忠部)、第55軍,將以一部固守襄河兩岸陣地,鞏固大洪山南側各隘路口,以主力控製於長壽店以北,伺機擊破進犯日軍。同時,右集團軍另撥出不少於一個軍後備兵力,作為本次戰役總預備隊。
而中央集團總司令黃琪翔指揮的第11集團軍(李品仙部)、第45軍、第127師和第1遊擊縱隊,將在高城至隨縣以西阻擊日軍。如遇日寇機械化突擊,不得已時可轉移至唐縣、環潭間,經由突擊營唐-縣大本營進行必要戰場策應與戰術指導,轉與預備兵團協同,從兩翼包圍、擊破日軍。
由左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指揮的第2集團軍(孫連仲部),以及鄂東遊擊隊等部,將對信陽展開牽製攻擊,並準備以有力部隊向襄花路機動作戰。
由機動兵團總司令湯恩伯指揮第31集團軍(周磊部),將集結於棗陽東北地區臨機待命。預備兵團總司令孫震指揮第22集團軍(孫震部),暫位置於雙溝。第21集團軍兼大別山遊擊軍總司令李品仙指揮所部對沿江日軍據點和交通線進行襲擊,並以有力部隊對平漢路南段攻擊,威脅日軍後方。
突擊營第二集團軍全部,在戰役開始後,負責對整個戰區火力配屬、支援和覆蓋,可進行任何預案之外的戰術調整,事後報備即可。
而這其中唯一被第二集團軍參戰部隊記掛在心的,就是已被孟遙在內部點名力保的從天津一路打過來的張自忠。
作為整個棗宜會戰右翼集團軍主力最高指揮官的張自忠,除了原本序列之中的第33集團軍,同時還統領著第29集團軍,以及加強到右翼集團方向而來的第22軍。
當日整個第五戰區動員會議,僅僅用了一個上午的一半時間,李宗仁及其參謀本部便完成了全部的作戰部署和最後調配確認,並對老蔣的本次戰役動員令,以戰區總指揮部的名義給予了極高程度的評價和響應。
會議一結束,嚴誌、胡明政帶著他們的三大主力師長,剛剛魚貫走出會場沒多遠,便被後麵追上來的一大群第五戰區的戰將,毫不掩飾地叫住了。
“嚴誌軍長,請留步——”
“諸位突擊營的將軍們,相遇就是緣。我等共邀諸位將軍,且去老河口縣府飯店一敘,不知可否賞光?”
望著蜂擁而至的湯恩伯、李品仙、王瓚緒等人急慌慌的影子,胡明政隨即低聲道:
“老嚴,這些人我與他們打了多年,坐在一起開會已是頗感別扭,這吃吃喝喝耍花腔的事情,我就不去湊熱鬧了。正好我們也借此分工一下,你去和他們虛與委蛇,我去準備一下傍晚的行程,待張自忠回複後我們馬上趕去棗陽。”
“也好,老胡,感覺不舒服就不要勉強自己。”
想到雙方畢竟在一起曾經打過無數次你死我活的戰鬥,而且幾乎都是一邊倒的形勢,嚴誌對這位已搭檔多年的政委,自然是心多眷顧之意,一說完便把他推到車上去,獨自迎著一顆顆將軍金豆閃爍的將領而去。
老實說,這裏麵除了湯恩伯這三個字,其他人不管是誰,在他嚴誌心目中其實都沒有絲毫區別。嗬嗬,上軍校時,對這些國軍將領他本來就很不感冒,這點他和曹飛彪完全是兩個極端。
至於這些在會議上就已經開始眼巴巴地衝著自己“拋媚眼”的國軍高級將領,他們每個人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那更是啞巴吃湯圓,心裏有數的很哇。
但還是有一個沒想到的情況,也出乎意料地蹦了出來。
就在湯恩伯仗著自己當年雖然沒有選擇進入孟遙的步戰合成係,但卻曾主動申請旁聽過多次選修的這個“敲門磚”,嘻嘻哈哈地冒充著臨時將軍隊伍中的老大,腆著臉上來就與嚴誌這位曾經的黃埔軍校短期戰術教官套起了近乎。
“嚴教官,這次一聽說你要來,我可是高興壞了。真沒想到,盼了這麽多年,我們終於可以在一條戰壕裏,真正地去施展一下平生所學了。”
嚴誌搖搖頭,不無勸誡地說了一句:
“湯司令,施展所學隻要不是為著什麽炫耀,而是實實在在地消滅鬼子,盡可能多地削減敵人的有生力量,那才是入學初衷和軍人真正的使命之所係。”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嚴教官果然處處都依然是我們的表率啊——”
湯恩伯尷尬地嘿嘿一笑,轉而盯上了臨時配屬到第二集團軍支援作戰的第一集團軍第3師、也就是鹽城師長包迅身上。
當年孟遙並不是隻身受邀進入黃埔軍校任教,並獨創性地開設了一個新的軍事學課程班步戰合成係,而是將當年突擊營號稱“五大能手”的五大尖兵悉數都帶到了黃埔。除了嚴誌之外,這包迅同樣也是當年的“五大能手”之一。
隻不過,在現在已貴為一方集團軍總司令的湯恩伯看來,同樣都是當年的能手和尖兵,同樣都是當年孟遙手下最炙手可熱的的愛將,怎麽兩人在官職上,卻相差了整整一個等級呢?
更叫他疑惑的是,一個是軍長,一個是軍長下麵的師長,卻偏偏又不屬於一個集團軍序列,而那個傅曉衝,好像並不是那“五大能手”之一嘛。
“包教官,這裏的自釀白酒很有名,一會兒就餐時,我一定要以師生禮好好敬你一杯。”
包迅一笑,卻不捅破:
“師生禮就免了,這戰時軍中飲酒卻是大忌,還是不要叫你們的李宗仁戰區司令長官聽見為好,嗬嗬。”
話音未落。李宗仁的聲音卻遠遠地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