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聯邦日

就在陳賡帶著數封孟遙親筆簽名的信函走後一天之中,一連串已經被人們提前預知的世界大事件,一件接一件地爆發了:

在丘吉爾發表他的那篇著名的鐵幕演說之後,原本自夏威夷、關島和歐洲三地縮回的美國第二艦隊一個特混編隊、第五艦隊兩個航母編隊,以及駐紮在菲律賓的第七艦隊所以下轄分屬編隊,突然掉頭開往大西洋某處,與英法等國舉行了為期一周的首次北大西洋組織軍演。不久,丘吉爾自傳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1949年9月30日,麥克阿瑟在日本發表公開聲明,宣布將維持日本天皇在日本民眾裏的合法性。

1949年10月1日,煥然一新的天安門上,一個偉大而自豪的聲音莊嚴傳遍全球:“中華人民共和國已於今天正式成立,中國人民從此站立起來了……”

同一天,世界上第一枚冉冉升起的運載火箭,猶如一顆巨大而燦爛的火花,自漠北深處徐徐飛向大洋深處。

數小時後,有幸親眼目睹了這一盛況的中外記者,紛紛揚起妙筆生花,將這一曆史時刻寄予筆端,在大洋深處的觀摩現場,以無線電報道形式,迅速給了世界又一大驚喜。

第二天,白宮以美國政府名義第一時間發表聲明,通篇一句話,對突擊營這種有助於世界航空航天科技發展的科學實驗表示歡迎和祝賀。但絕不承認北京的新中國,同時對一敗塗地逃往台灣的國民政府表示極大遺憾。美國這種聲明。一時間倒也應聲者眾,跟屁蟲般無數聲明漫天亂飛。

同年底,蘇聯以最高蘇維埃名義發表聲明。在對新中國成立表示祝賀的同時,正式宣布將從中國全麵撤出所遺留的各路紅軍,包括青島、連雲港以及旅順港的諸多艦艇部隊。

1949年12月,蘇聯再次高調宣布,聯合波蘭、羅馬利亞、捷克以及南斯拉夫等國,正式成立華沙組織,已對應日漸東擴的北約。這比真實曆史提前了不少時間。

同月。金日成突然於朝鮮半島宣布,將誓死統一領土。

聽到這個消息,孟遙終於苦笑一聲。對身邊的馬路遙等人搖頭歎息道:

“看來曆史還是發生了一些偏差,原本是搞突然襲擊的金家王朝竟然開始講究先禮後兵了,嗬嗬,就是不知哪裏出了幺蛾子囉。”

“管它什麽幺蛾子。反正我們走好我們自己的路就行。”

馬路遙一邊回應著。一邊盯著麵前的巨大沙盤道:

“營長,現在各路大軍發展順利,基本上都逐步貫徹和實現了我們的總戰略目標,喬巴山同誌在南洋風生水起,陸濤大政委在蒙古各地牧場和農業生產如魚得水,高誌遠主任已經全麵整合了北海道和琉球群島土著政治力量,全軍上下形勢一片大好。眼看著新年元月就要到來,這幾位大佬是不是該回營了?”

孟遙點點頭。兩眼下意識地向牆上的日曆掃去:

“嗯,是到了大家都該回來的時候了。你抓緊時間與沿途的城市溝通一下。接喬巴山同誌的飛機,路線我看就按海南榆林、成都和銀川三個補充站點做預案吧。高誌遠同誌的座機,不妨以杭州、連雲港和北京這三座城市作為三個加油點備降。記住,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確保他們的回歸安全。”

馬路遙點點頭,盯著手中的紀要本邊看便道:

“好的,我馬上就去辦,這兩個方向,目前是四野和二野的控製區域,正好我們都熟悉,應該可以不用驚動上麵就能完成。陸濤同誌呢,他現在已經到了最西部的烏列蓋,社會調查和土改工作剛剛鋪開,不過這也是最後一個牧民聚集地了。”

孟遙沉思了一下,馬上揮手道:

“還是通知他即刻返回吧,烏列蓋機場還在規劃當中,除了汽車,有很多地方還得以騎馬為主,比不得喬巴山、高誌遠他們坐飛機,所以還是早作安排吧。同樣的,路上的安全決不能馬虎,聽說唯一尚未剿滅的匪患,此刻就在西部地區活動。”

隨著召回令的發出,如今已經可以說散布在世界各地的方方麵麵大員、夠得上級別的將軍以及駐外特派員、特使大使、總裁等,開始陸陸續續返回他們久違了的蒙古基地。

不過,與那些在人們心目當中理所當然要回來的人相比,一些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可能看到的臉孔,卻讓所有熟知內情的組委會勤雜團隊吃驚不已。

因為他們發現,那些頂在最前沿的師旅長們,也都一個個地回到了基地他們各自的家中。

哦我的天呐,他們回來了,那北海道的海港,琉球群島的灘塗,緬甸的深山老林,南洋的無數雨林沼澤,阿富汗的崇山峻嶺等,誰去指揮和坐鎮?

與他們身份極不相稱的杞人憂天相對應的,卻是這些個師旅長,早就一把扔掉手裏的行禮,顧不得滿身的臭味和旅途的風塵,直接將自己早就候在家門口的妻兒惡狠狠地擁入懷中。

至於平時基本上是不離左右的警衛員,此刻也早就不見了蹤影。

嗬嗬,有家的自然是現在早就慌不迭地一模一樣表演了,沒有家也沒關係,等待他們的,自然有早就虛位以待的軍人俱樂部。話說裏麵的美女團,功夫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的了。

即使偶爾有潔癖或者對自己有一定追求的,同樣也有地方可去。

比如剛剛作為新生事物推出的軍人讀書吧,就是由孟遙特別親自批準並插手的一個集大成約會場所,專為營中那些對純情有著特殊信念的未婚男軍人和女軍人而準備。可以說是完全有別於以美女團、男人幫為主體的軍人俱樂部那種火熱而狂野的場所,專走婉約和花前月下路線,推出之初一時間倒也門庭若市。眾多青年男女軍官趨之若鶩。

當然了,因為召回令的發出,同時與之配套的自然還有各個等級的邀請函,它們的主人幾乎人人都是在全世界各個領域的傑出人士,所以隨著大中華蒙古人民聯邦這一成立慶典日的逼近,作為名義上的首都烏蘭巴托的大街小巷,不知不覺中也突然多出了許多五彩繽紛的陌生麵孔:

比如又青又白膚色。卻又頂著或金黃、或棕黑、或銀雪等多色頭發的歐美人種。

比如又黑又亮,卻又有著一口潔白牙齒的黑人兄弟。

比如棕色的拉丁美洲、印第安人種等來自遙遠的巴西、阿根廷、委內瑞拉、玻利維亞的酋長、部落首領等,還有桀驁不馴的加勒比海盜等。

又比如那些介乎於黃色與棕色之間的印尼、馬紹爾群島、瑙魯等島國人士。

一時間。很多人忽然發現自己的眼睛不夠用了。

“噢天呐,這是萬國來朝嗎?”

“哈哈,平時還不覺得自己身處突擊營有多麽了不起,今天才真正發覺。作為突擊營一員這樣的幸福感是多麽的強烈。”

“這還要說嗎。你也不想想馬上要來的是什麽日子,嗬嗬。”

“哎我說,你看那幾個白人和黑人,正眼巴巴地瞅著我們呐,他們想做什麽?”

“喂精神點,別丟我們突擊營的人,沒看到人家已經把照相機都拿出來了嗎,這是要跟我們合影。來,拿出點大國人民的氣質好不好。”

卻說這一次陳賡待在突擊營的日子。從未有過這麽長的一段日子,簡直就像度假一樣。當然了,作為信使的使命早已完成,現在他的身份是帶領原來的延安駐突擊營辦事處全體幹部職工,一麵根據中-央的指令對這個辦事處進行全麵的升級換代,一麵接待從北京趕來參加這個有史以來中華民族在海外建立的人民聯邦政府成立慶典。

可以說,這一段日子,陳賡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也獲得了從未有過的愉悅享受,同時還第一次有了一整塊時間,集中精神將突擊營的蒙古基地除第一區和山頂區之外的所有區塊,全部都參觀了一遍。

現在,單是他眼觀手記的筆記,就已經達到了七八本之多。至於他的警衛員和秘書,拍攝的照片那也是數不勝數。估計單就這一項,回去絕對就足夠主席、周副主席和總司令高興的了。要知道,隨著全中國的逐漸解放,全黨、全軍今後的主要工作,必將會從戰爭狀態轉向全麵的社會建設,突擊營這堪稱虛擬共產主義的大同世界及其成功經驗,對一窮二白的新中國來說絕對是不可多得的治國寶典和借鑒。

這還不算,雖然他來之前已經對此有心理準備,但自打全世界的主要大國、集團以及各方勢力開始陸續派團進入,他還是對這一空前盛況,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興奮甚至自豪。

不管怎麽說,突擊營也算是一支中國堂堂正正的軍隊,甚至可以說它是一支完完全全的人民武裝,它能取得讓今天世界矚目的成就,每一個中華兒女都應該為此感到高興。更重要的是,在天安門開國大典的那一瞬間,孟遙送的一份大禮絕對是新中國最寶貴的一份禮物——那麵曾經讓全世界都為之仰視的軍旗——第15空降軍直屬突擊營。

這麵旗幟,讓主席都曾一度雙眼潮潤,不能自已。因為,旗幟上麵,不僅有著一望可見的斑斑沉重曆史痕跡,更有那讓人熟悉而熱血沸騰的八一五星鮮豔的圖形和象征。

這言外之意溢於言表,這份血濃於水的象征,躍然旗上。

放眼世界,八一鑲嵌在五星中的這個特殊符號,除了工農紅軍到現在的人民解放軍和突擊營之外,試問還有哪個國家、哪支軍隊打著這樣的旗號?

而這一切,是不是從長征路上的那第一次空降救援行動就開始了呢?

如果說陳賡作為黃埔時期步戰合成係的一名優等生這個特殊背景之下,他對孟遙還是有秘密的話,那麽唯一的秘密,大概也就隻有這一次的獻旗之後了。

作為唯一一名不是政-治局委員以上的高級指揮員,陳賡有幸列席參加了一次專門針對這麵突擊營軍旗的絕密會議。

也正是在這個會議上,他似乎感覺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甚至還包括主席與周副主席之間,那一刹那的對視。但不管最後的結論是什麽,有一個詞語,陳賡卻是十分喜歡,那就是黨第一次以決議的方式,確認了“大中華”這一原本隻屬於突擊營用語的說法。

是啊,大中華,這三個字,讓陳賡的心中,也不斷隱隱有一陣陣驚濤駭浪般的思緒,不斷翻騰和湧動。這三個字,代表的內涵,實在太大、太廣。

也正因為事先有了“大中華”這三個字的鋪墊,陳賡也才在突然不經意間看到宋希濂出現在自己眼前,而很平靜地沒有一絲要拔槍相對的衝動,甚至還有一絲兄弟反目之後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當然了,宋希濂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其實一點也不奇怪。因為作為蒙古基地中除突擊營自己的相關各單位之外,當年的延安和重慶,是唯一享有與突擊營自己各單位一樣的特權。如今雖然蔣家王朝敗走台灣,但突擊營的原重慶辦事處卻還是保留了下來。現在突擊營這麽大的事情,他老蔣能不來祝賀一番嗎?

再說了,拋開階級立場和各自的信仰之外,人與人之間總還有一份情誼存在在於彼此心扉吧。恰同學少年時,風華正茂,問世間,情為何物,同窗之情,哪有那麽容易忘卻!

而且,多少青春年少的熱血青年,拋頭顱灑熱血,獻身於革命。多少英雄和將領,淹沒於這剛剛過去的曆史中。自己的同學加同誌如蔣先雲等,以及無數分道揚鑣的黃埔學子如眼前的宋希濂、胡宗南等,真正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陳、陳賡,真的是你?”

宋希濂一眼望見迎麵而來的陳賡,不覺間站在人群中也是雙目癡癡地呆望起來,而身子卻怎麽也控製不住地顫抖著,搖晃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