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中,一個臉上塗滿了迷彩油膏,肩扛著單兵防空導彈的雇傭兵,透過樹冠的縫隙,看到了直升機在瘋狂旋轉墜落。
“嘿,錢德勒,我把他打下來了!”
他扔掉肩頭上的防空導彈發射筒,偏了偏頭,得意的在耳麥裏說道。
“該死的,盧克,我隻是叫你把它嚇唬走!”
這個叫盧克的雇傭兵的耳麥裏,響起了暴躁的咆哮聲。
這個咆哮差點沒把他耳朵給震聾了。
略為不滿的偏了偏頭,把一側的耳麥摘下,盧克又摁下通話鈕:“他已經在周圍轉了很多圈了,我認為他已經發現了我們!”
“不要你認為,要我認為!”
錢德勒在耳麥裏又咆哮道。
這是一隊滲透進過境內的雇傭兵,代號彩虹,他們要來接應一個代號鬣狗的兩人的偵測小組。
在演習開始前,這個鬣狗小組通過翼傘越過了國境線,偷偷的在演習區域邊緣的一座山上架設了信號接收器,收集中國軍隊的軍用頻率。
為了防止被發現,他們隻收不發,將收集的電磁數據儲存在一個大容量硬盤內。
此時演習已經接近尾聲,兩個鬣狗在險惡的叢林地帶快堅持不住了,已經無法步行穿越叢林越過過境,隻好求援。
而某國考慮到這是一個間諜行為,派出部隊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寧肯花錢雇傭錢德勒等人,讓他們把兩名鬣狗接應越境。
前兩天錢德勒帶領著15名雇傭兵,使用彩虹的呼號,悄悄的通過叢林和峽穀,越過了邊境,向鬣狗的位置靠攏。
叢林和峽穀的阻隔,讓他們行進速度很緩慢,今天他們已經靠近了鬣狗的位置,開始使用加密通訊呼叫確認。
可就在他們隱蔽在叢林裏,試圖和鬣狗取得聯係的時候,沈波的直升機從附近飛過。
這架不請自來的直升機讓錢德勒有些緊張,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一架偵察直升機,也不知道自己的行蹤是不是已經暴露了。
他下令暫時躲避,也暫停了呼叫,可直升機並沒有離開,反而在叢林上空轉起了圈圈。
在他看來,這顯然是在搜索地麵通訊信號的動作。
為了以防萬一,他讓盧克用單兵防空導彈瞄準,試圖嚇走直升機。
但盧克可能對“嚇走”這個詞理解有誤。
直升機顯然並不知道他們的位置,就在他兜圈把機尾暴露在眼前,這麽一個擊落的極好機會怎麽能放過?
盧克打開導彈導引頭,直接發動了攻擊。
巨大的爆炸聲讓錢德勒感覺不妙,剛要詢問盧克到底怎麽回事,盧克就得意的報告說他把直升機擊落了!
他現在看不到墜落的直升機,但沒多久,叢林裏又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
距離他們並不遠。
“錢德勒,現在怎麽辦?”
盧克又在耳麥裏問道。
“盧克,如果你再自作主張,我一定會在你屁股上塞上2公斤TNT,把你炸到月球上去!”
錢德勒咒罵著:“我們還沒聯係到鬣狗!別給我找麻煩!”
“嘿,放鬆點,錢德勒。”盧克卻滿不在乎:“說不定正是這台直升機進行電磁幹擾,我們才聯係不上那兩頭惡心的東西呢!”
雖然名義上錢德勒是隊長,盧克隻是副隊長,他需要聽錢德勒的指揮。
可實際上大家都是來賺錢的,這種隸屬關係就好像買春的嫖客和妓女之間的愛情,誰他媽會當真?
對於錢德勒的不滿,盧克根本沒往心裏去。
“盧克,帶上你的人,去檢查一下飛機!”
錢德勒有些無奈,隻好下令道。
他不想惹麻煩,隻想找到那兩個家夥之後,趕緊撤出過境,拿了錢好好的去享受一番。
可盧克已經把禍闖下來了,現在必須檢查一下飛機,他要確定這架飛機的目的。
“YES!SIR!”
盧克在耳麥裏戲謔道,還隔空做了一個敬禮的動作。
“真他媽該死!”
錢德勒掛斷了通訊,又低聲罵道。
“哈,我就說不應該帶這個麻煩一起來!”
身旁一個體態壯碩的黑人雇傭兵,在黑暗的叢林裏,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冷笑道。
“梅裏,這個活來的太急了,我沒那麽多時間慢慢挑選人手,再說了……盧克和他的手下,戰鬥力還是非常令人佩服的。”
錢德勒笑了笑說道:“鬣狗應該就在附近,找到他們,我們就回去。”
“哈?戰鬥力……他們也配使用這個詞?”
梅裏又冷笑了一下,舉起手打了一個手勢。
不遠處兩個跪姿警戒的雇傭兵點了點頭,從警戒位置站起來,緩緩的向前移動了一段距離。
擴大了警戒範圍之後,錢德勒又在耳機開始了呼叫:“鬣狗……鬣狗,我是彩虹,收到請回答……”
“錢德勒,我覺得還是到山頂去試試吧?”
盧克又插進了頻道裏,戲謔道。
“閉嘴,沒有重要的事,保持無線電靜默!”
錢德勒惱火的罵道:“趕緊去檢查直升機!”
“我跟你打個賭,我已經把直升機拆成了架子,你還沒找到那兩個肮髒的野獸。”
盧克在耳麥裏又笑道。
在耳麥裏挖苦了錢德勒一番,盧克這才打出了手勢,4個隱蔽在叢林裏的雇傭兵,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隱蔽位置,散開呈弧形搜索隊形,向直升機墜落的方向悄悄摸了過去。
沈波並不知道叢林裏隱藏了一隊雇傭兵,導彈升空的時候,他的機尾恰好對著來襲方向,他也沒看到導彈。
因為距離太近,沈波沒來得及釋放幹擾,甚至沒來得及完成一個躲避機動,就被擊落了。
熱導引頭追擊著飛機發動機噴出的熱氣,在尾梁附近爆炸,飛濺的碎片炸掉了尾槳,沒有了尾槳的平衡,飛機瘋狂的旋轉起來。
沈波和盧慶文立刻降低了功率,順槳降低墜落速度,飛機已經幾乎無法操控,在機艙內雜亂的警報聲中,飛機狠狠的砸到了叢林峽穀中的一個小河灘上。
河灘上堆積的沙子多少起到了一些緩衝,加之墜落距離不算太長,飛機墜地還基本保持完整。
起落架在墜落的時候折斷,彈出了幾十米開外,風擋也在墜落中被震烈了,好在扛墜落的座椅還保持完整,沈波和盧慶文隻是受了一些輕傷。
被劇烈的震動摔得有些暈的沈波,伸手艱難的解開了安全帶,一股刺鼻的煤油味衝進了鼻子裏。
在墜落中他的脖子被挫傷,他僵硬的回過頭,透過機艙,看到油箱已經被震裂,正在漏油。
他艱難的脫下頭盔,扭頭看向副駕的盧慶文:“你怎麽樣?”
“死不了,就是腿卡住了……”
盧慶文滿臉的血,墜地的時候,他的頭盔狠狠的砸到了儀表台上,破裂的儀表玻璃,把他的額頭劃傷了。
除此之外,他的腳被變形的駕駛艙卡住了,拔不出來。
“你先呼叫,我再試試!”
盧慶文用手把著腿,試圖把腿抽出來,對沈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