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曼感覺到歐陽烈手上的力度,他的笑容在臉上僵了一下。

但隨即他也加大了力度,兩人都在暗暗使勁,誰也沒有退縮半步。

歐陽烈依然是麵無表情,隻是死死盯著羅德曼。

羅德曼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僵硬,他有些不可思議的低頭看了一眼兩人握著的手。

他的手已經在微微顫抖,而歐陽烈卻仍舊穩穩的。

但此時示弱,顯然對不起他剛才的高調。

而道爾和布裏斯托也看出了羅德曼已經在這次“掰腕子”中落於了下風。

但兩人卻沒有絲毫伸出援手的意思,甚至連打岔的想法都沒有,故作輕鬆的自顧自交談了幾句閑話。

羅德曼白皙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紅色,笑容早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牙關緊鎖,脖子上隱隱暴出幾根青筋。

他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腕上,但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不一會,左手端著的酒杯也微微顫抖起來,他心裏暗暗吃驚,歐陽烈的力量竟然如此持久。

“歐陽!”

高成旭輕輕拍了一下歐陽烈的肩膀。

歐陽烈會意,鬆開了手。

“呼……”

羅德曼終於透出了一口氣,衝到臉上的血液退了下去,僵硬的臉部肌肉也舒展開了,重新浮起了微笑。

“歐陽,你真是一個實力強勁的對手!”

他笑著恭維了一句。

“我還要向您多多學習。”

歐陽烈板著的臉說出這話,是個人都看出了言不由衷。

“哈哈……希望你的隊員們在比賽時能和你一樣如此的……暴烈和持久……”

“我也希望在賽場上看到您拿出真實的本事。”

歐陽烈看著他說道。

在歐陽烈這裏一點便宜沒占著,多少令羅德曼有些失望。

但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羅德曼哈哈一笑,朝歐陽烈舉起酒杯:“幹杯,為我們的友誼和……競爭!”

禮貌性的和他碰了個杯子,但歐陽烈卻沒有喝,羅德曼抿了一口,也知道這裏不宜久留,和道爾、布裏斯托先去別的地方炫耀去了。

“毛病!”

歐陽烈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下來嘟噥了一句。

“這幫老牌帝國的人,囂張跋扈慣了,其實你都不用搭理他們,和他們繞著圈子講點不鹹不淡的話就行了。”

高成旭也坐了下來,低聲對歐陽烈說道:“畢竟是外交場合,咱們得注重一言一行啊。”

“我可沒這麽多想法。”

歐陽烈拿起餐巾擦嘴。

被羅德曼一攪和,他覺得這頓飯吃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誰敢騎我頭上,我就給他掀下來。”

“嗬嗬……但我覺得,你剛才懟得好!”

高成旭斜了一眼,看到羅德曼又跑到幾個小國代表隊那邊,不知道又開始吹噓什麽了。

歐陽烈把擦了嘴的餐巾隨手丟在了桌子上,扭頭看向了同桌的邢誌他們。

剛才那個場合,邢誌等人作為隊員當然不好說什麽,可誰的心裏都憋了一股邪火。

“都給我聽著!”

歐陽烈開口道:“別特麽跟我講什麽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那種屁話,碰上了就給我摁著他們揍!”

“是!”

沉悶的餐桌上突然快活起來,大家異口同聲的叫到。

參賽隊員們來到伊比亞,還需要適應一下當地的氣候,倒倒時差,但也僅僅是第三天,邢誌就要求進行恢複性訓練。

一周後就是比賽前的測試階段,到時候伊比亞當局會讓參賽隊伍熟悉一下場地,進行部分科目的預演。

預演並不計分,但大家都知道,預演除了讓大家熟悉場地之外,也是暗中試探對手的最好機會。

俞鳳和僚機杜梁,此次主要還是參與的是空中項目,包括空戰格鬥,對地攻擊和護航等。

具體的比賽內容現在還在保密階段,為了貼近實戰,導演部會不斷的設置障礙,以考驗參賽隊員的綜合能力和裝備出勤率等指標。

今天俞鳳和杜梁要駕機熟悉對地攻擊區域,一大早兩人就登機等候著出發命令。

但在座艙裏等到了快中午,兩人還沒等到塔台放飛的指令。

兩人隻能無所事事的幹等著。

俞鳳詢問塔台的時候,塔台隻是簡單的說,其他飛機還沒有返航,讓他們再等等。

距離俞鳳的停機坪不遠處,就是一架Y國的狂風戰機。

這種可變後掠翼的飛機已經挺老了,甚至在Y國空軍中也已經不多見了。

Y國這次並沒有派出先進的戰機,也看得出他們對此並不重視。

“嘿!GILE……”

就在俞鳳在座艙裏幹等的時候,道爾帶著他的僚機飛行員從她飛機邊走過,看到是俞鳳,揮手衝她喊道。

俞鳳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甚至不想點個頭。

考慮這也屬於“外交場合”,俞鳳還是微微點了一下頭當做溝通過了。

“嘿,GILE!你們用戰鬥機和我們攻擊機打,不公平吧!”

道爾站在俞鳳的座機下,仰著頭和俞鳳沒話找話。

“上校,你親自飛嗎?”

俞鳳終於和道爾開口說第一句話了。

“你知道的,能飛這樣的老爺機的人不多了……況且我們有個傳統,軍官是要衝到第一線戰鬥,這是我們的騎士精神!”

道爾朝俞鳳眨眨眼。

“哦!”

俞鳳對他的這長篇大論的騎士精神沒有一點興趣。

“嘿!一會我會讓著你的……”

道爾舉起手裏的飛行頭盔揮了揮。

“道爾上校……”

俞鳳終於多說幾個字了。

聽到她叫自己上校,道爾反而興奮起來,豎起耳朵。

“我們中國有一句老話,叫賽場無父子,我跟你不熟,你真的不需要讓著我。”

俞鳳又冷淡的說道。

一句話差點沒讓道爾下不來台。

他頗為尷尬的撓了撓頭,故作輕鬆的又說道:“嘿,GILE,我有這麽老嗎?能當你父親?!”

顯然道爾的理解有了偏差,而且這話多少讓俞鳳感覺到有些冒犯。

她皺了皺眉,卻也懶得和他繼續糾纏這個問題,索性一言不發。

“哈!我們一會空中見!”

道爾看到俞鳳不搭理自己,杵在這兒自說自話也沒什麽意思,又揮了揮頭盔,跟俞鳳道別。

“哈,你這麽快就轉移目標了?”

跟在道爾身後的少校武器操作員打趣道:“可這位比那個開直升機的更難纏呢!”

“安德烈……”

道爾屢屢被撅了麵子,可卻毫無在意,他慢悠悠的爬上狂風戰機的登機梯,回頭衝這個幸災樂禍的武器操作員說道:“你隻看到了第一層,可我飛在的是大氣層……我隻是想了解一下,中國方麵的武器裝備實力而已……”

“喂,你可是說,我們的狂風可以吊打他們任何飛機的。”

“哈……”

道爾停下鑽進機艙的步伐,微微的搖了搖頭:“很遺憾,安德烈,我們的帝國隻剩下餘暉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在維持著最後的體麵。”

安德烈鑽進了後座的武器操作艙中,一邊給自己扣上安全帶,一邊搖頭晃腦:“道爾,我覺得沒這麽悲觀。”

“但至少,我們還有先發優勢……一會讓他們嚐嚐我們的厲害吧。”

“我去……我們曬了三個小時日光浴,他們一上飛機就起飛了?!”

杜梁看著比自己後來的道爾已經起飛了,在耳機裏嘟噥了一句。

“他們加塞不很正常嗎?”

俞鳳無所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