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一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馬上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飛機上。

滿載了彈藥和補給的直-20拔地而起,隨著引擎的轟鳴聲,緩緩的飛離了葉銘的視野。

葉銘朝已經看不見的飛機揮了揮手,扭頭準備回去,就聽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她肯定沒事的。”

“邢營長?”

葉銘對邢誌點了點頭。

“她是我見過最好的直升機飛行員。”

邢誌安慰葉銘說。

自從得知由潘一冰執行這次運輸補給任務開始,邢誌就發現葉銘有些心神不寧。

晚飯後邢誌本來想找葉銘談談,但問過王一萬等人,都說不知道葉銘去了哪裏。

邢誌隻好向老潘打聽了一下,老潘說葉銘在停機坪,好像找潘一冰去了。

他一路找過來,潘一冰剛剛起飛,正好趁此機會,邢誌和葉銘聊上幾句。

誰都看得出葉銘很緊張,但他還是很克製,在外人麵前依舊保持著冷靜的模樣。

“嗬,你還是不太了解她。”

葉銘知道邢誌是在安慰自己,苦笑了一聲:“她呀,有時候就是太自信了,這可不是比賽,也不是演習,我就怕……”

“瞎說,這麽不信任她?”

邢誌拍了拍葉銘的肩膀:“你和她不光是親密戀人,還是背靠背的戰友,你還記得我們的信條是什麽?”

“對戰友保持絕對的信任,把後背放心的交給戰友。”

葉銘說道。

“對,關心則亂,我們都能把性命放心的交給潘機長,你有什麽理由不相信她?”

邢誌笑了。

“好吧,可能我真的有點多慮了。”

葉銘點了點頭。

瞎想也幫不上潘一冰什麽忙,她身邊還有溫再興,雷龍,還有俞鳳、杜梁保護她,應該不會有事。

俞鳳在潘一冰前幾分鍾起飛,他和杜梁的任務是利用殲-11強大的機載雷達,給潘一冰當做預警機。

叛軍沒有地麵警戒雷達,但潘一冰要深入叛軍腹地,在敵後飛行2個多小時,她的行蹤很難不被地麵部隊發現。

如果地麵有防空火力,雷龍會用武直-10解決他們,可歐陽烈更擔心的是叛軍手裏掌握的米格戰機。

武直-10可以隨意碾壓地麵火力,甚至打坦克和裝甲車,但要它對付米格戰機就太困難了。

如果空中有米格戰機,俞鳳要提前給潘一冰預警,戰機要是表露出威脅行為,她還要負責驅離和攔截。

無論如何,他們都要保證潘一冰飛機上那些寶貴的物資送到布爾手上。

布爾也在焦躁的等候著,傍晚他就接到消息,今晚會有直升機給他們送來補給,回程的時候再把兩名重傷的飛行員帶走,讓他做好準備。

在聽說直升機已經起飛之後,布爾頻頻焦急的看著窗外的天空,希望飛機早一點趕到。

“如果知道托裏奧在想什麽,我寧肯把我的退休金都給他。”

奧德彪也很焦急。

不管怎麽說,布爾被困他也有責任,他開口找了個話題。

“你那點退休金他看得上嗎?”

焦躁的布爾也想緩和一下氣氛。

有了補給和彈藥,他就能堅持得更久,隻要中國人第一架飛機能飛到這裏,他們就有了撤離的希望。

“雖然不多,但溫飽總能保證的。”

奧德彪聳了聳肩,把還沒吃的巧克力遞給了布爾:“我看你整晚都沒吃一口東西。”

麵對奧德彪的善意布爾也不好拒絕,接過了巧克力掰開,塞了一塊進嘴裏,看著奧德彪又說道:“準將,一會飛機上還有空位,你和他們一起回去吧。”

“不,我得留下來,你還會需要我的。”

奧德彪搖了搖頭。

“準將,你難道非要我明說,我真的騰不出手來照顧你嗎?”

布爾苦笑了一下。

特種部隊裏沒有一個是閑人,如果局勢惡化,每個人都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對各種情況。

顯然奧德彪貴為準將,卻沒有特種兵的戰鬥素質,真的打起來了,布爾還會擔心他會不會惹麻煩。

“上尉,你真的認為我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像羅德曼一樣為了邀功而不顧一切嗎?”

奧德彪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嗬……懂了,沒找到布依莫,你也沒法回去交代。”

布爾此時好像有些理解奧德彪了。

“是啊,我雖然是準將,可和你一樣也身不由己。”

奧德彪也苦笑了一下。

指揮失誤是羅德曼的事,可總長可沒法懲罰羅德曼,替罪羊隻能是自己。

如果他最後撤離,至少還能保留一些軍人的尊嚴。

“有時候我在想,作為一名軍人,最幸福的事情可能莫過於是戰死沙場吧。”

奧德彪又感慨了一句。

“嗨,準將,別說那些喪氣話,活著最重要,隻要中國人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下輪到布爾安慰他了。

“對呀,隻要他們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奧德彪喃喃自語,抬頭看向窗外那黑沉沉的夜空。

俞鳳起飛後,和杜梁一起爬升到了6000米高空,把雷達打開。

兩台功率強勁的雷達能探測到250公裏外的任何升空的東西,他提前到達了潘一冰航路前端,給潘一冰先探測航線。

“天鷹,航路安全!”

俞鳳盯著雷達屏幕,上麵空空如也,她在耳機裏說道。

“天鷹收到,我們馬上要穿越陣地了。”

潘一冰的飛行速度更慢一些,考慮到直接穿越叛軍防線可能會有風險,她選擇繞了一圈,從叛軍側翼的薄弱處深入腹地。

“雷公已經做好準備。”

伴飛在潘一冰左側的雷龍,看到馬上要穿越叛軍陣地了,加大了速度,飛到了潘一冰前方,給她趟路。

“呼!開始吧!”

從這裏開始,潘一冰每一秒都要保持高度緊張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輕推操縱杆,把飛機降到了距離地麵不足50米的高度,同時加大油門,把飛機的速度提升到了285公裏每小時。

她要盡快穿越叛軍陣地上空,不給他們留下反應的時間。

兩架直升機一前一後,開始穿越叛軍陣地,隆隆的引擎聲,吵醒了陣地上的人們。

但飛機關閉了所有燈光,叛軍瞪大眼睛也看不清飛機的位置,直到雷龍的武直-10掠過陣地上空,旋翼激起的氣流掀飛了他們的帽子。

這是戰區邊緣的陣地,隻有一個排長在指揮。

雷龍的飛機掀飛他帽子後,他還愣怔了半天,直到遠處又傳來隆隆的引擎聲。

這是距離雷龍後方8公裏的潘一冰的直-20。

在陰沉的夜空中,直-20寬大的機腹從排長頭頂掠過,又撲了他一臉沙塵。

他依稀辨認出來這是一架運輸直升機。

他突然想起了托裏奧的指示,發現了任何天上飛的東西,都要向他匯報。

“快,給我接將軍!”

排長順著戰壕一頭撞進了指揮所裏,衝守在電台邊的通訊兵大叫到。

“將軍,他們來了!”

通訊剛接通,排長語無倫次的叫道。

“誰來了?在哪裏?”

托裏奧似乎已經預感到什麽,反而很沉著的問道。

“飛機,他們剛從我頭頂掠過……飛到後麵去了……”

排長又急急的叫到。

“我知道了……做得好。”

托裏奧點了點頭,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