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烈和宋建華在飛機上也沒閑著。
兩人拿著鄭九霄的報告，在直-20引擎的噪音中，幾乎是逐字逐句的討論。
葉銘照例是窩在最後一排，上了飛機就開始睡覺。
看著歐陽烈和宋建華兩人逐步凝重的神色，鄭九霄卻是心裏的小鼓又嗵嗵嗵的擂響起來。
“大隊長，咱們這次是去幹嘛呀？”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鄭九霄弱弱的問。
“去給你解決問題啊。”
歐陽烈反而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啊？”鄭九霄又忐忑起來。
別的不說，光是報告上需要的設備，還有各部隊下放的權限，鄭九霄就覺得這不太可能解決。
當時歐陽烈讓自己大膽寫，他就一股腦的把所有想法都寫了上去。
看現在這個陣勢，他在給歐陽烈出個不小的難題。
“哪有這麽好解決嘛。”
鄭九霄又嘀咕了一句。
“找到正確的人，就能解決，再不濟起碼解決一半。”歐陽烈伸手拍了拍鄭九霄的肩膀。
“你隻管技術方麵的東西，司令員問你什麽，你大膽的說！”
“司令員？哪個司令員？”
鄭九霄有點懵。
他唯一見過一個集團軍司令員，還是視察的時候遠遠看了一眼，一句話都沒有搭上。
“戰區司令員！”
“戰區司令員？”鄭九霄的眼睛瞪成了銅鈴，嘴巴也長成了O字型。
“你要的東西，要的權限，除了他，還有誰能給你解決。”宋建華一看鄭九霄的樣，就知道他打起了退堂鼓。
“不好不好，這樣完蛋咯……”
果然，鄭九霄的手擺的跟腦袋頂上的旋翼一樣，連連拒絕。
“你擔心什麽，你就去跟戰區司令員匯報技術的問題，挨罵是我擔著。”歐陽烈眼一瞪。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時候鄭九霄要是打退堂鼓，那可白瞎了這次和戰區司令員會麵的機會。
“我從來沒有給那麽大的官匯報過工作嘛！”
鄭九霄又小聲嘀咕著。
“說錯不要緊，敢說就行了。”宋建華又笑了笑安慰他。
“講得容易咯，我要敢說……還被你們騙來。”
鄭九霄嘀咕著。
“自己寫的東西，在腦子裏再過一遍，司令員問你什麽，你答上來就好了。”
歐陽烈還想多說幾句，潘一冰在喇叭裏通知機艙：“機艙做好降落準備。”
今天天氣非常好，幾百公裏的飛行一點顛簸都沒有，機輪落到了某軍用機場的停機坪上的時候，葉銘這才醒過來。
下了飛機，鄭九霄想到要親自向司令員匯報工作，腳都哆嗦得不會走路了。
一台掛著戰區司令部牌子的越野車開過來，一個少校下車朝歐陽烈敬禮道：“大隊長，司令員派我來接你們，請上車。”
潘一冰不需要去司令部，就待在機場等候，車子開到司令部，歐陽烈一下車，卻對葉銘說道：“葉銘，給你三小時假，收假在這裏等我。”
“好嘞！”
葉銘淺淺一笑。
果然跟歐陽烈出來還是有好處的。
看到司令部的牌子，鄭九霄的腿更哆嗦了，本以為葉銘是來給自己壯膽的，沒想到葉銘竟然要開溜！
“葉……葉銘，你……你陪我一起唄。”
鄭九霄的牙齒都哆嗦了。
“別緊張，司令員我見過，吃不了人！”葉銘嘴角一咧笑道。
“還吃人咧，我都緊張得快尿褲子了。”鄭九霄也嘴角一咧，哭喪著臉。
跟著歐陽烈和宋建華身後，鄭九霄感覺那條長長的走廊怎麽這麽快就走完了，看到門口上那個司令員辦公室的標牌，鄭九霄感覺渾身都哆嗦起來了。
“像什麽話！”
歐陽烈回頭一看他在發抖，用力扶住他肩膀，止住了他的顫抖。
指了指走廊上的一排椅子，歐陽烈交代宋建華：“你們現在這裏坐著等，我先去挨罵！”
“不用馬上進去？”
鄭九霄覺得狂跳的心髒似乎平順了一些。
但馬上又提了起來：“還要挨罵的嗎？”
“怕什麽，又不掉塊肉！”
歐陽烈整了整軍容，伸手敲響了門。
“進來！”
門內是一個老者低沉，威嚴的聲音。
推門進去，鄭九霄忍不住探頭從門口看進去，卻沒看到司令員的身影。
“來來來，坐下！”
宋建華把他拉到椅子邊，摁著他肩膀坐了下來。
鄭九霄把腰杆挺得筆直，椅背都不敢靠，又忐忑的問道：“參謀長，能不能成啊？”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反正大隊長擋槍。”
宋建華似乎胸有成竹。
進門，敬禮，歐陽烈站在了戰區司令員麵前。
還沒等開口，戰區司令員就抬頭道：“一會我還有個會，給你10分鍾時間。”
“老領導，咱不是說好的，半個小時嘛？”
“別跟我耍賴，就10分鍾，有事就說，沒事就滾！”
戰區司令員也不慣著歐陽烈，皺皺眉，指了指門口。
“好好好，老領導，你就這麽不待見我？”歐陽烈嘴一咧，笑了。
歐陽烈是戰區司令員的心腹愛將，當年戰區司令員在特種大隊做大隊長的時候，歐陽烈是他手下的營長。
後來軍改，師改旅，歐陽烈又到他手下做合成營的營長。
每到一個新單位，歐陽烈總能折騰出一些新花樣，讓部隊戰鬥力蹭蹭往上漲，這也讓戰區司令員對他刮目相看。
這次要建立聯合搜救隊，也是歐陽烈的主意，想到這也是部隊的一項空白，戰區司令員才讓他放手去幹。
隻是歐陽烈這個折騰勁，有時候的確讓人受不了，聯合搜救隊剛組建2個月，後勤就反應說，消耗得太大了。
陸航那邊也說了，調去的兩台直升機，再這麽飛下去，沒幾年就得報廢了！
就連被他們胖揍一頓的工程連，轉彎抹角的把狀都告到戰區司令員這兒來了。
所以戰區司令員每次見他都得先打壓一番。
“你還有9分鍾，說吧，這次又來要什麽裝備？”
戰區司令員也不讓他坐下，盯著直挺挺站著的歐陽烈，慢慢開口道。
“老領導，裝備事兒小，我有個大事要請您解決。”
“你天天都有大事！”
戰區司令員心裏覺得有些不妙。
“大事你也別說了，後勤那邊我給你加點碼，你在那兒好好折騰去吧，折騰不成回老部隊去，合成旅的旅長的位置給你留著呢。”
“老領導，我要是想當旅長，何苦跑去那鬼地方當個大隊長？級別都低了一級嘛。”
一句話，讓戰區司令員覺得有些好笑，緊繃的臉微微一鬆，但一想不能給這家夥好臉色看，臉色又板了起來。
“這回你又想折騰什麽？”
“我要權限！”
“什麽權限？”
“接入各個部隊通訊，聯絡，指揮的權限。”
聽歐陽烈說完這句話，戰區司令員是足足30秒鍾沒反應過來。
他狐疑的盯著歐陽烈，發現他不是在開玩笑。
“你膽子不小啊，歐陽烈，你知道這個權限誰才有嗎？”
“知道，戰區聯合司令部。”
“我看你是想翻天，把司令部搬你家裏是吧！”
戰區司令員有些慍怒，伸手敲了敲桌子：“你一個大隊長就敢來要這個，亂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