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蒸酒與淨鹽(中)
武庫別署一間工坊內,趙雲澤正在指揮幾個工匠忙碌著。;;;;;;;;;;;;;..閻立本和程處默站在一邊好奇的看著。
房間中,砌著一口大鍋。大鍋上倒扣著一個漏鬥形的鐵蓋。鐵蓋與鍋口連接的位置,塗著一層膠泥;鐵蓋頂端,插著一根薄鐵皮卷成的細管。那細管向下彎曲,延伸到灶台之外。細管的出口底下,接了一個木桶。
一個工匠在往灶中不停的添著柴禾,風箱那有節奏的“呱嗒”聲,很是悅耳。
鍋中,煮的是從外麵買來的米酒。米酒煮沸後,米酒中的酒精便蒸發出來,遇到那根鐵管受冷,又化作**。不一會兒,就見到那根細鐵管的出口處,有水滴滴落進了木桶中。
“火再大點”趙雲澤命令那燒火的工匠。工匠忙加快了添柴的速度,拉動風箱的頻率也加快了起來。
不一會兒,那鐵管的出口水滴便連珠而下。很快,那木桶底下就攢了薄薄的一層“清水”。
“好濃烈的酒香”閻立本**著鼻子說道。
趙雲澤拿起一個碗,把木桶中積攢的“清水”倒進了碗裏。
端著碗,小小的啜了一口,趙雲澤抿了抿嘴唇,道:“嗯,就是這個味道。”
“閻兄,這就是我說的白酒。嚐嚐吧”趙雲澤又把那碗遞給了閻立本。
閻立本先看了看碗中的酒液,說道:“清透如白水,的確可以叫做白酒。”
說完,他也學著趙雲澤的樣子小泯了一口。
“味道怎麽樣”趙雲澤問閻立本。
“酒味真濃,入肚腹如火燒一般。”閻立本說道,“就是略微有點苦澀。”
趙雲澤道:“剛蒸出的酒帶點苦澀之味很正常。盛到酒壇中封起,或埋到地下,或於酒窖中藏段日子,苦澀之味便沒有了。”
程處默眼巴巴的望著那碗白酒,道:“閻大人,讓我也嚐嚐唄。”
閻立本把碗遞給程處默,剛想叮囑他一下,誰知程處默端過碗就喝了一大口。
“咳咳”酒剛入喉,程處默就猛烈咳嗽起來,一張臉也憋得通紅。
“這酒,咳咳勁真大咳咳咳”程處默邊咳嗽著邊說道,“就跟咳咳,就跟燒紅的鐵條一下從嘴裏捅到肚子裏似的。火燒火燎的”
“哈哈哈,誰讓你那麽心急的你當是喝米酒呢”趙雲澤見到程處默那痛苦的樣子,頓時幸災樂禍道。
剛蒸出的酒,尤其是最先流出的酒頭,酒精濃度能達到七十多度,這麽高的度數,程處默當喝涼水一樣,不遭罪才怪呢。
“我剛想提醒你慢點喝。”閻立本也輕笑起來。
緩了一陣,程處默舒服了一些。他又小口的喝了一口,然後一臉陶醉道:“這才是男爺們該喝的酒呢。舒坦舒坦”
“還男爺們你下邊毛長齊沒”趙雲澤打擊程處默道。
“早就長齊了,萬芳樓的姑娘,我都睡了好幾個了”程處默很光榮似的說道。
“咳咳”見這對師徒又沒正形了,閻立本連忙尷尬的幹咳兩聲。隨即他又問趙雲澤:“趙兄,用這蒸白酒的法子,就能提純硫磺嗎”
趙雲澤點頭道:“硫磺遇熱即化,再加熱便能蒸發,遇冷又化作水狀,繼而凝結。用這個法子,便可得到較為純淨的硫磺了。隻是,提純硫磺時不要加水,直接用幹鍋加熱,火勢也要控製住,免得不等硫磺溶化,就直接燃燒起來了。另外,提純硫磺用的管子,也要粗一些。硫磺粘稠,不像白酒這般容易滴落。”
閻立本點了點頭,道:“有了趙兄提供的思路,我帶人多試幾次,總能尋摸出最佳方法。”
“那一切就交給閻兄了。”趙雲澤說道。
程處默在趙雲澤和閻立本說話的時間裏,不停的小口喝著那碗酒。很快,那半碗酒就全進了他的肚子。
酒意上頭,程處默的舌頭也有些大了。“師父,這蒸出的白酒,您打算怎麽處理啊”
趙雲澤看了看程處默那已經如紅布一般的臉膛,沒好氣道:“怎麽處理全灌到你肚子裏,醉死你個兔崽子”
“嘿嘿,師父這是說氣話呢。”程處默倒不傻,“我知道錯了。以後,白天我絕對不喝酒。”
“算你還有點數。”趙雲澤說道。
程處默又道:“師父,你不會是想蒸酒來賣吧”
“不賣難道全便宜你們不成”
“那那還是跟我家一起開家酒坊吧。”程處默很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覺悟。“這酒味道濃烈,咱們關中這邊的人本就好酒,拿來賣,一定能賺不少錢。”
趙雲澤想了想,跟程咬金合作開酒坊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一來,兩家已經有家具廠的合作項目了;二來,程咬金這家夥鬼精鬼精的,唐初曆史上那麽多次政治動**,老程啥事都沒有,趨吉避凶的本事不是一般的高。而且,這家夥身體也好,傳言他是過百歲高齡才去那邊報道的。跟他合作,起碼不擔心生意會受到影響,或者是老程一下嗝屁生意就沒法繼續做了的風險。
而且,有程咬金這棵“官場不老鬆”罩著,生意做起來也能順風順水。
“嗯,等我琢磨琢磨再說吧。”趙雲澤含糊道。
閻立本這時也湊趣道:“趙兄,你若是開酒坊的話,我們閻家也參上一股如何”
“閻兄對做生意賺錢也感興趣”趙雲澤詫異道。
閻立本不好意思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正當途徑得來的錢,誰也不會嫌多呀。”
趙雲澤點點頭,道:“那就等我跟程公爺商量一下再說吧。要是真開酒坊的話,少不了閻兄的份子。”
“閻某先謝過趙兄了。”閻立本朝趙雲澤拱了拱手。
程處默見趙雲澤把閻立本也拉了進來,連忙道:“幸虧今天別人沒來,要不然,那酒坊的份子還不知道要分成多少份呢”
趙雲澤沒好氣道:“跟你爹一樣貪財有錢大家一起賺不好嗎依著我的想法,幹脆把酒坊的股份全分下去,讓武庫別署的兄弟們每人都占一點。”
“千萬別”程處默趕緊阻止趙雲澤這個想法。
閻立本一笑,道:“處默不用緊張,你師父是說笑的。做生意不比別的,哪能雨露均沾呢”
趙雲澤詫異的盯著閻立本看,心道:原來閻立本這位大藝術家也是財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