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效法先賢
石城縣貫通東西的大街隻有兩條,一條叫衙前街,一條叫衙後街。街道的名字究竟是官方起的,還是民間百姓約定俗稱的叫法,已無從考證。畢竟,石城縣的建城曆史能追朔到漢朝。這街名也不知叫了多少年了。
快午時許,衙前街西段的行人,忽然見到平日白天大門緊閉的紅袖招,破天荒的打開了門。緊接著,院裏就呼啦啦湧出了一大群人。
這群人有男有女,男的有三個,女的卻有十個。那三個男人什麽長相,沒人去注意,反而是那十個姑娘,讓街上行人當中很多臭男人的眼神一下就亮了。
“大人慢走,某安排一下,一會兒就回衙。”石城縣的縣尉陳昭,站在院門裏麵,對著門外的趙雲澤等人拱手相送。
“陳縣尉自便。”趙雲澤拱手還禮,然後帶著一大群人往縣衙趕去。
街上行人,有那麽幾個眼神猥瑣之人,跟在一群大姑娘‘屁’股後麵竊竊私語。
“這些紅袖招的姑娘這是要幹嘛去?”
“嘿嘿,你說對了,這還用問麽,你把那個‘嘛’字去了,就是答案。”
“把‘嘛’字去了?嘿嘿……也對,她們除了那事,還能幹嘛……咦,好像還有兩個新來的,長得可真水靈。”
“狗屁!你盯著人家‘屁’股蛋子看,也知道水靈不水靈?”
“嘿嘿,看走相就知道了唄,那兩條腿夾的真緊……”
“你小子挺有經驗啊。乖乖,前麵那三位是哪兒的爺,出手真大方呀,一下就把紅袖招的姑娘全要走了。這是不要命了呀!”
後麵幾個登徒子的話,聽在明月彩霞耳中,又羞又惱了。她倆什麽時候這麽被人評頭論足過!
“大順,把後麵那幾隻狗趕走!”趙雲澤也聽到了那幾個人的談話,他寒著臉,吩咐了丁大順一聲。
“好嘞——”丁大順應了一聲,氣勢洶洶的走到後麵,衝著那幾個登徒就是一聲大吼:“都特娘的滾蛋!”
一個登徒子當即就要跟丁大順掰扯掰扯,可他又一看丁大順那粗壯的身材,又立刻萎了。於是,登徒子們一哄而散,世界清靜了。
“趙兄,某實在想不明白,就算你想在石城縣做生意,你有的是好點子,為什麽非要買下這些姑娘開青樓呢?”房遺直憋了快一路了,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就問趙雲澤。
趙雲澤神秘的一笑,說道:“某要靠這些姑娘賺錢是不假,但卻不是為我自己賺錢,而是要給石城縣賺。”
“莫非……趙兄是想效仿管子設三歸台,借這些青樓女子吸引富戶來石城?”房遺直猜測道。
所謂管子設三歸台,這是一個典故。《戰國策》記載,齊桓公好荒**,在宮內設市場七處,置七百女閭(歌姬、舞姬)於其間。國人對此意見很大。齊國相管仲為了消除國人對齊桓公的怨氣,便在宮外建了奢侈豪華的三歸台一所,將宮中女閭轉移至三歸台。
三歸台設立後,很多有錢人聞風而至,到三歸台花錢享樂,無意中竟促進了齊國的商業繁榮。後來便有很多人將這則典故穿鑿附會,認為管仲是單純靠‘妓’女促進了齊國繁榮,並把管仲奉為青樓行業的祖師爺。
趙雲澤聽房遺直拿管仲的典故來說事,又是一笑道:“房兄果然懂我,某正是要效法先賢。”
房遺直一怔,又道:“可是,大唐可不光石城縣有青樓,趙兄此舉,怕是很難奏效。再說了,這終歸不是正路啊,怕會惹人非議。”
“房兄,某不是說過麽,要讓來石城縣的有錢人對石城縣形成依賴心理。某的第一項舉措,就著落在這些姑娘身上了。”趙雲澤說道,“她們以前雖然是青樓女子,可是等過段時間,她們就不再是下賤之人了,而是讓人追捧的名角。”
房遺直依然很迷茫。趙雲澤笑了笑,又道:“房兄先別多問了,某自有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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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昭最終還是同意了將紅袖招的那些姑娘轉賣給了趙雲澤。至於價錢,這就不用細說了。反正不管多少錢,趙雲澤都是打的白條。
陳昭和花嬸送走了趙雲澤一眾人,二人又回到了紅袖招的堂屋。
“大人,姑娘都被您賣出去了,那紅袖招的生意以後還做不做了?”花嬸直接問陳昭。
陳昭沒好氣道:“還做個屁呀,讓人把門口的招牌摘了吧。”
“大人也真是的,毫不容易才**出的姑娘,您說賣就賣了。”花嬸埋怨道。
陳昭歎了口氣,又道:“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個趙縣令,是從京城來的,他可是正七品下的散銜,比我又何止大了一級?就是那個房縣丞……你知道他什麽背景嗎?”
“什麽背景?”花嬸好奇的問道。
“他是房玄齡的兒子!”陳昭說道,“這兩個人,咱們一個都惹不起。”
花嬸一驚,但隨即又說道:“可您前幾天不還說,這個趙縣令是被人彈劾了,貶官來的石城縣嘛。”
“花嬸呀,不要以為他趙縣令被貶了官,咱們就可以不拿他當回事了。人家的底子,硬著呢。”陳昭耐心說道,“別的不說,就拿他帶來的那一百多軍兵來說吧。他來石城的頭一天,某可是親眼看到,那一百多軍兵全部穿戴著武官的盔甲呢。就剛才的那位丁校尉,人家也是正八品上的官銜呢。皇帝派這麽多武官跟隨趙縣令來石城,這是想做什麽?”
“對呀,那個姓趙的,隻是來當縣令的,帶這麽多當兵的幹什麽?”花嬸也疑惑了。
陳昭道:“某琢磨著,咱這石城縣,很可能要變天了。唉,咱們現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好在,這院子留了下來。”
“對,隻要有這院子在,咱們就可以再招姑娘,重新開張。”花嬸說道。
陳昭一笑,又道:“招不招姑娘,那是你的事情,某也不幹涉你。可有一樣,以後做事,能低調盡量低調,千萬別惹到趙縣令頭上。”
“這還用你說。”花嬸翻了個白眼道。
陳昭忽然一把攬住花嬸的腰肢,邪魅的一笑,說道:“正好,這會兒人去屋空,也沒人打攪了,咱們好好樂嗬樂嗬。”
“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