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打一棒給顆甜棗

趙雲澤和劉善寶在孫靈兒家用過午飯,拜別孫思邈和孫靈兒,他二人又去了劉善寶家。

待劉善寶安頓好家中一切後,二人便離開涇陽城,返回了長安。

回到延康坊家中,一進院門,趙雲澤登時愣住了。

讓趙雲澤發愣的原因,是因為他懷疑自己走錯了家門。之所以懷疑自己走錯了家門,是因為他的那個前院,此時多出了很多不和諧的東西。

四四方方的前院中,除了北側的正房處依然如故,其餘三麵,都多了一些陳設。

東廂房花圃前麵,多了兩個兵器架,兵器架上刀槍槊棒俱全,兵器架前放了大小不一的數個石鎖;西廂房一排竹子之前,多了三個箭靶;更離譜的是南院牆的一棵大梧桐樹上,竟然拴了一匹駿馬。那馬通體烏黑,隻有四個蹄子上麵有大約十公分的白毛。

特喵的,這不就是一個演武場嘛。

趙雲澤狐疑的端詳了這院子一陣,沒錯呀,除去這些多出來的東西的話,這就是我家呀。

“人呢?都給我出來!”

趙雲澤一聲大喊,明月和彩霞慌慌張張的從堂屋裏小跑了出來。

“郎君回來了?”明月彩霞連忙對趙雲澤施禮。

丫頭還是那倆丫頭,自己的確沒有走錯門。

“這是怎麽回事?”趙雲澤指了指多出來的那些東西,問明月彩霞。

“這些都是程小公爺弄的。”明月回答道。

“程處默弄的?他人呢?”趙雲澤又問。

“小公爺上街了,還沒回來。”彩霞答道。

趙雲澤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忽然看見那匹駿馬,他頓時喜上心頭,三步並作兩步就走到了那馬跟前。

下意識的,趙雲澤伸手就去摸馬脖子。

“郎君小心!”明月立刻出聲提醒趙雲澤。

然而已經晚了。趙雲澤的手還沒觸及馬身呢,那馬忽然一甩大腦袋,一下打在趙雲澤左肩上,當即把趙雲澤甩了一個趔趄。

“靠,這馬性子夠烈的!”趙雲澤站穩身形後叫道。

明月笑嘻嘻的說道:“郎君您還算好的了,這匹馬兒剛來咱家時,程小公爺去牽它,手都被他咬了。”

“噢,這麽說它對我還是手下留情了。”趙雲澤驚訝道。剛說完,他又立刻懷疑了:“咦,不對呀,它連程處默都咬,那是誰把它牽到咱家的?”

“郎君有所不知,這匹馬是陛下賞賜給您的。是太仆寺養馬的小吏把它牽來的。人家那小吏直接把馬拴到了樹上,走時叮囑程小公爺,說這馬性烈,讓咱們先喂著,等跟馬混熟了再騎。可程小公爺見馬心喜,送走了陛下打發來頒賞的人,就想去騎馬。結果,就被馬咬了手。”明月話匣子一打開,頓時如炒豆一般,把事情的經過交代的一清二楚。

“陛下賞我的?!”趙雲澤更加驚訝了。李二不是說不給我賞賜麽,怎麽又充起好人來了?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先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

“除了這馬,陛下還有別的賞賜嗎?”趙雲澤貪心不足的問道。

“有有有!”明月忙不迭的點頭,“除了馬,還有一塊金牌。”

“金牌?快拿來我看!”趙雲澤一聽“金牌”二字,兩眼珠頓時變成了銅錢。

“郎君稍等。”彩霞說了一聲,便轉身去了堂屋。

過了一會兒,彩霞手托一個托盤走了出來。走到趙雲澤麵前,彩霞說道:“金牌在這兒呢。”

趙雲澤一看,隻見托盤中用黃綾包著一物,那物呈長方形,巴掌大小。

拿起那物,趙雲澤打開黃綾,手中現出了一塊牌子,那牌子上雕刻著祥雲圖案,另刻有七個大字——啥啥啥啥啥啥啥。

那七個字是篆體字,趙雲澤不認識。

“明明是銅做的嘛,還非要叫金牌。”趙雲澤有些鄙視的說道,“對了,這上麵寫的什麽呀?”

“郎君,那上麵寫的是‘京大內出入不阻’。”明月在一邊偷笑道。

“什麽意思?”趙雲澤滿頭霧水。

彩霞說道:“郎君,這是出入太極宮的腰牌,有了它,您以後再去見陛下,就不用在宮門等候通傳了。”

趙雲澤一聽就明白了,原來是李二為了方便他進出宮門才賞的這塊腰牌。

站在院門口劉善寶此時心中震**不已:我家這位郎君厲害呀,可以隨意出入皇宮誒!

“有這種腰牌的人,多不多?”趙雲澤有些小得意的問道。

明月想了想,說道:“婢子對朝中之事也略知一些。我朝有很多衙門是設在太極宮裏麵的,像門下省、中書省、翰林院、弘文館、舍人院、內客省、史館,這些衙門的官員,肯定都有這種腰牌;再加上班值軍士、宮中采購、入水、倒夜香穢物的雜役……”

“算了,你別說了!”趙雲澤趕緊打斷明月的話。連倒大糞和垃圾的人都有這腰牌了,哥還沾沾自喜呢。

劉善寶此時聽明月一說,眼神中也露出了不屑:還以為這牌子是什麽寶貝呢,看來我家郎君也不是什麽大人物。

彩霞這時說道:“那牌子的反麵是編有序號的,郎君看看便知。”

趙雲澤一聽,連忙翻過牌子,隻見反麵寫著八個字,這八個字用的是隸書,趙雲澤倒是認得。

仔細一看,那八個字分四行排列,兩個為一行,每行都是天幹地支各取一字,就跟算命先生批八字時列出的生辰八字一樣。

原來是用這種方式來編腰牌的序號的。趙雲澤一想,幹支的排列好像是六十種,四個六十種,再互相排列……尼瑪,這種排列組合的數量,恐怕比彩票的排列組合數量都多。

“不是什麽值錢玩意兒。”趙雲澤徹底失落了,他隨手一丟,就把那塊金牌……銅牌丟到了彩霞手上的托盤中。

彩霞大驚,連忙說道:“郎君千萬要留心,這腰牌跟官印是一樣的,不得損毀遺失,否則朝廷要治罪的。”

趙雲澤一聽,又連忙拿起那塊腰牌,小心翼翼的撫摸了幾下,然後鄭重其事的收了起來。

就在這時,院門處響起了程處默的咆哮聲:“你誰呀?別擋小爺的路!”

趙雲澤扭過頭,就看到程處默一把推開劉善寶,大步走進了院中。

“師父,你回來了?”程處默看到趙雲澤,明顯一愣。

趙雲澤板著臉,問程處默:“你出去做什麽了?”

程處默亮出一隻被紗布裹成了粽子的手,說道:“被畜生咬傷了手,出去找醫館包紮了一下。”

趙雲澤一看,頓時樂了:“看來師父回來晚了,要不然,在家中就給你把傷治好了。”

“什麽意思?”程處默愣愣的問道。

趙雲澤擺了擺手,也不解釋。他直接走到劉善寶麵前,轉身對程處默和明月彩霞說道:“人齊了,正好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老劉,我新雇的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