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天風書院
青璃帶著烤雞回府,立刻受到小堂弟子祿的熱烈歡迎,離晚膳還有一個多時辰,青璃讓丫鬟給他掰了一下塊的雞腿肉,小娃整天跑跳容易餓,而且古代正常隻有兩頓飯,晚上如果餓,大戶人家都是用糕餅充饑,這一點都不科學。
“璃姐姐,這個烤雞真好吃,你也吃一塊。”
子祿把分得的雞腿肉掰了一塊給青璃,讓她一同享受美食,小小的年紀也不護食,子祿小娃的頭發後麵都剃的精光,隻有腦袋頂處留著一撮,梳起來一個小辮子。
“子祿吃吧,姐姐還不餓,你也不能吃很多,吃完就來你娘這,有東西給你玩。”
青璃摸摸子祿的頭,又抬眼望天,正午的太陽格外的刺眼,在外麵折騰一圈回來,也見了汗,需要擦洗一下,然後換套衣衫,於嬤嬤早就準備好了熱水,她卻想起在莫家村的時候,這種天氣,為了省柴火,家裏都是用盆子盛水放到太陽底下曬的,那種水溫熱的,還有一種陽光曬過溫暖的氣息,舒服的很,絕對不是這種開水能比的。
“於嬤嬤,把被子曬曬吧,一會兒就鬆鬆軟軟的。”
青璃吩咐於嬤嬤,開始的時候,於嬤嬤強烈反對,說是隻有小門小戶人家才會曬被子,大戶人家小姐的私人用品怎麽就能這麽堂而皇之的放到院子裏,萬一讓訪客看到,會嘲笑小姐是農村來的丫頭,這等出身,又要拿出來被恥笑一番。
可青璃毫不在意,當年時疫,家家戶戶都是曬被子的,還分什麽大戶小戶,就算在皇宮也是一樣,皇上都能曬被子她怎麽就不行,自己舒服就可以,這些大戶人家就喜歡講那些排場,死要麵子活受罪。
“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
這種時候,麥芽是最勤快的,她跟在青璃之後進了裏間,然後服侍青璃換洗,府裏在重建的時候,每間屋子都按照青璃的要求設置了浴間,後麵也設置一個通風的窗子,防止潮濕,晚上青璃都會在浴間洗漱,還有專門的婆子每天進來清洗無數次,點上氣味清新的熏香。
青璃站在淋浴器之下,淋浴器是模仿現代的一個大的鐵箱子,為了防止上鏽,外麵還鍍了銀粉的,算是奢侈,連接的一個水管上有鐵質的噴頭,上麵是密密麻麻的小眼,因為沒有現代的水泵,水也不能上去,都是丫鬟婆子準備好熱水放在箱子裏,青璃回去直接試了溫度就可淋浴,浴間的地上也是防滑的鵝卵石,脫鞋是木屐,配備的正好,夏天的時候還是這樣衝涼方便,京都氣候炎熱,每年從農曆三月中旬左右就可以穿上夏衫,特別是現在,正是熱的時候。
不單是青璃這裏有單獨的浴間,府裏也有兩個大浴間,一男一女,男子使用的在前院,專供侍衛小廝,後麵是丫鬟婆子之類的使用,每天都有專門的人打理,設計也非常方便,有些丫鬟年紀小,洗澡的時候來回抬水,倒水也累的很,現在都能解決,每天晚上都能沐浴一次。
“麥芽,你也有十七了啊,考慮何時嫁人沒有?”
青璃讓麥芽遞給她用鮮花汁水做成的沐浴液,抹在身上之後清清爽爽的,有空間,再加上兩隻靈獸真是非常幸福的事,小靈能送信,打探情報,羽幽又能配置各種藥粉,救人的整人的,都沒有問題。
“小姐,您怎麽這麽問?是想把奴婢打發出門子嗎?”
麥芽癟著嘴,一臉的委屈之色,她跟著青璃已經四年多了,每天吃好睡好,沒受過任何的打罵,日子過的舒心,再沒有這麽好的主子,而且她也不是那等有野心的爬床丫頭,就想著等小姐出嫁,她在請小姐做主,找姑爺府上的家丁小廝嫁了,還能在青璃身邊當差,可問題她現在不想那麽早嫁人。
“看看你那臉色,說變就變呢。”
青璃打趣麥芽一句,正常府裏的丫鬟在十七八歲的時候都會配出去,隻有那得到重用的大丫鬟,主子舍不得,才會多留上幾年,出嫁的時候也會賞一筆厚厚的嫁妝,所以人都說寧娶大家婢,不娶小戶女,主要還不是看上人家的豐厚嫁妝。
“奴婢還想在小姐身邊服侍幾年,暫時不想嫁人,您可不能嫌棄奴婢。”
麥芽撅著嘴,見青璃洗漱完畢之後,用純棉的大布巾幫助青璃擦拭身體,開始見到青璃的身材和肌膚,都非常的不自在,如今看習慣了還好,就是不知道誰那麽幸運,能得到自家天姿國色的小姐,她曾不自覺的用青璃和薑貴妃娘娘做比較,覺得還是自家小姐更勝一籌。
“我又沒說嫁了你,看把你急的。”
每次逗麥芽,都能看到表情豐富的臉,她覺得非常的有趣,不像淳於魔頭,這麽多年還是一張麵癱臉,羽幽都搖頭歎息,沒救了!
“小姐,您又嚇唬奴婢。”
麥芽幫青璃穿好了衣裙,是一套淡紫色的牡丹衣裙,原本青璃是不想穿這種顯得富貴的,在她看來,在府裏穿鞋平常的衣衫就可以,那些細棉布穿著舒服,結果卻總被人問,牡丹小姐不是應該最愛牡丹,書院的同窗姐妹也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所以她才迫不得已,自己繡上兩朵牡丹應景。
出了浴間之後,杜鵑也迅速的過來,把青璃安置在躺椅上,絞著她的頭發,說一些府上的瑣事。
“紅豆,一會兒你來梳頭。”
現在紅豆已經成了青璃的私人化妝師,這小丫鬟除梳頭,化妝之外,還會用鮮花做香膏,府裏最不缺花,所以每年她都會自己搗鼓很多盒,有多的就送府上的丫鬟婆子,大家對她也照顧的很。
“小姐,老奴把姚黃魏紫放窗台上了。”
於嬤嬤沒什麽事,就把原本放在廊下的牡丹擺設到窗台上,這麽坐在窗邊的小幾上喝茶,還能賞花,愜意的很,當然那是她的想法,青璃本身對著牡丹沒有任何感覺,空間裏還有一大片花圃,她平日看都不看上一眼。
熟悉打扮之後,青璃讓麥芽拿著那套立體的拚圖,帶著她一起去四嬸陳氏的院子,四叔莫如海最近比較忙,因為大秦那邊安穩了這麽多年,這次突然有異動,聽說那邊的一個皇子似乎是控製住局麵,就等老皇帝一命嗚呼好給他騰地方,古人非常的重視孝道,所以他應該也不敢逼宮,就算成功上位,也會被天下的百姓恥笑,隻能幹耗著。
小子祿已經吃完了雞腿肉,正坐在陳氏的身邊,陳氏正在對著一本畫冊講著什麽,看到青璃進門,他眼尖的叫了一聲,“璃姐姐!”
“璃丫頭,你來了!”
“四嬸,看著你好像沒精神啊。”
可能是午時前後,正常都要歇晌的,可是小子祿好動,每天都和有使不完的勁一樣,四嬸也隻能陪著,估計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睡過午覺。
“是啊,最近都犯困的很。”
陳氏打了一個嗬欠,用帕子點了點眼角,接過蓮子遞過來的濃茶喝了一口提提精神,這才道,“璃丫頭,我估計你爹娘他們都在路上,恐怕再有半個月就能到了吧。”
“約莫在四月底。”
青璃算了一下日子,這次是全家出動,應該不會那麽趕,走官道馬車的話大概要一個月左右,現在是四月初二,月底就應該能到。
“四嬸,你最近時常犯困嗎?”
上次生產的時候,那會趕上時疫還沒過去,四嬸生到一半沒了羊水,穩婆都說非常凶險,萬一娃生不下來,在腹中會導致窒息,那時候情況危急,青璃都命人準備鴨腸線想要剖腹取子,到時候疤痕用桃花眼給的祛疤膏就可以,在緊急關頭,可能是母愛的力量,四嬸那會意識模糊,憑著僅有的力量,這才生下子祿,但是那次產後傷了元氣,又大出血,若不是青璃在旁邊看著,差點要了命去,那次之後,四嬸也沒做他想,估計是再難懷上的。
青璃給四嬸把脈,一臉的驚喜,然後又責難道,“四嬸,您已經懷孕三個月了,居然不知道?”
“啊?”
陳氏被青璃的話說蒙了,反應過來之後幾乎是喜極而泣,原本她這輩子是沒有這方麵的希望了,莫如海也說,一個男娃就可以,二哥家沒有男娃,青璃的爺奶也都沒有說什麽,都是開明的人,隻要小兩口日子過的好,比什麽都強。
“真的嗎?”
陳氏相信青璃的醫術,但是不相信自己居然能再度懷上,哽咽的說了幾句,一旁的桂圓蓮子也一臉的喜色。
“都三個月了,竟然不知道。”
青璃想說一句,四嬸你長點心吧,後來想想,上次的凶險恐怕在她的心裏留下陰影,古代,生娃絕對是女人的第一道鬼門關,進去之後再也出不來的多的很,經常聽到有誰家的婦人一屍兩命的消息。
“夫人小日子並不太準,這事都怪奴婢。”
已經三個月,應該度過前麵保胎的危險期,這胎似乎格外懂事,一直不聲不響的,一點沒折騰到陳氏,初期的孕吐也沒有,就是時常犯困。
“璃姐姐,我要有小弟弟了嗎,是不是有人能陪子祿一起玩了?”
子祿眨著水汪汪的葡萄眼,帶著期盼,娘說在後宅長大的娃都有女氣,他可不想,爹說要做一個小男子漢,如果能有一個小弟弟的話,兩個人就可以一起去前院找侍衛叔叔玩飛飛的遊戲了。
“可是子祿,為什麽不是妹妹呢?”
都說小娃說的準,一般說什麽就是什麽,四嬸肚子裏的娃沒準真是男胎,是男是女要等羽幽確定,這個小狐狸正在藥房忙著,還不知道這邊情況。
“子祿想帶弟弟玩,妹妹總愛哭,子祿不喜歡。”
這四年,桂圓已經嫁人,並且生了一個女兒,有時候也會抱著閨女過來給陳氏看,那個小不點才兩歲,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就喜歡哭。
“哈哈!”
陳氏笑了兩聲,回頭看看桂圓,說道,“看吧,你家小丸子總哭,我們祿娃可算是記住了。”
眾人打趣了幾句,青璃看到四嬸還是沒精神,就讓她去休息,在孕期多睡覺也好,留下她陪著小堂弟子祿玩拚圖的遊戲,別看小娃人小,可聰明的很,照著圖樣,一艘船他能自己拚上一個完整的船頭,才三歲多就能有此智力,以後也不是簡單的。
晚上莫如海回來得知這個消息高興的很,笑的合不攏嘴,正好青璃又從香滿樓訂了二十來隻烤雞,分給府上的丫鬟婆子侍衛們,就當是發福利,慶祝將軍府將有新生兒誕生,青璃曬然一笑,四叔倒是會做人情。
因為府上要慶祝,青璃睡的晚了一些,天還不亮,麥芽就在房間裏麵叫人,“小姐,您得起身了,今兒是去書院的日子,而且第一節課是滅絕師太的禮儀課,您想因為遲到被罰站嗎?”
青璃聽了前半句還賴床不起,後半句直接讓她打了一個冷戰,沒錯,滅絕師太的外號也是她起的,教禮儀的是皇宮裏的一個老嬤嬤,為人嚴肅,整天都不會帶上一絲的笑容,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她真的不買賬,無論你家裏什麽背景,隻要禮儀做的不過關就要被責罰,青璃就因為不上心被罰站,而且這滅絕師太變態的很,罰站還讓去男子學堂那邊,那可是丟大臉的,有一位小姐還差點鬧的自殺。
“我起身,杜鵑給我打點冷水提神吧。”
天還熱,沒必要用熱水,青璃在冬日的時候也會先用熱水洗臉,清潔皮膚,然後又用冷水,冷熱交替,能起到緊致皮膚的作用。
青璃看了一眼時辰,現在才四點半,天啊,都快和四叔早朝一個時辰了,那學院地方偏僻,早上不堵馬車,青璃家的還是寶馬,也要在路上飛馳半個多時辰,大概有一個半小時。
青璃快速的穿好衣裙,在天風書院必須穿書院服統一著裝,都是一身青色的衣裙,隻有在領口和袖口有點花紋,簡單樸素,因為是細棉布的,穿著也很舒適。
在京都,天風書院是百姓們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他們學子的著裝都非常的有特點,很多人以能進入天風書院為榮,很多讀書人都會在去茶館,書鋪等地,穿上青色的書院服,都會受到特別的禮遇。
這個時辰四嬸還沒起床,青璃也沒有去打擾,她的早膳都是非常簡單的,廚娘做的都是她喜歡吃的熱乎的,一般都會有粥,饅頭,小花卷,有時候會有蔥油餅,蝦餃,蟹黃包等,配著一疊小鹹菜,或者是熗拌的酸辣土豆絲,簡單清爽,屋裏的丫鬟們也會跟著吃上熱呼呼的早飯,不像其餘的小姐,身邊的丫鬟早上忙的都要用涼茶水就著幹硬點心的。
一路上,馬車飛馳,青璃這個時候還可以閉目養神,馬車就巧手的工匠裝上減震的設置,內裏的空間很大,鋪著厚厚的墊子,天熱,上麵還鋪著一層竹塊打磨光滑之後編織的席子,青璃側臥在上麵,防止弄亂頭發,不然滅絕師太一定會給她好看。
書院其實離青璃的莊子很近,她也想搬到莊上去住,感受一下好山好水的大自然,就是鋪子裏的掌櫃經常找她回事,去一趟莊上,來回耽誤很久,她最近準備安排各位掌櫃每個月有一兩天統一上交賬冊做報告,這樣可以節約很多時間。原本這些都不用她操心的,這都是沈冰雨的活兒,在她腿傷好了以後,就表現出驚人的商業才能,讓青璃都歎服,雲家少主雲隆豐還誇讚過小雨姐,這次她回到鳳陽城辦事,一則也是為了接青璃的家人,二則是為了報當年的仇怨,走之前,青璃曾經問她還恨不恨,她說自己不恨了,不過也不能讓害她的人得意,她要把繼母趕出沈家的大門,然後給她爹娶一個看的上眼的後娘,好吧,回家給爹娶媳婦,青璃隻能豎起大拇指,說兩個字,霸氣!
大約在辰時初,青璃抵達了書院,門口處已經停著一排的馬車,她下車之後剛好碰到了熟人,就是她的新閨蜜之一,一位商戶人家的小姐。
按理說,這位商戶人家的小姐是沒資格進入到書院修習的,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花上十萬兩銀子砸門,就不信進不來,書院也不是慈善機構,本質還是為了盈利。
弘德帝覺得國庫空虛,有人給他出了這麽一個餿主意,他連連點頭讚賞,所以天風書院年束脩都是三千兩,好吧,你京城百官沒有錢,可是你家夫人有嫁妝吧,別人都去你好意思不讓自家的子女去?還有那些豪富人家,平生最大的心願不就是找官家抱大腿,想來也可以,敲門磚是十萬兩銀子,即便是這樣的天價,有些目光長遠的,也會拿錢讓子女進來修習,認識幾個官家的小姐公子,將來親事沒準都有眉目,有的時候銀子還真不是萬能的,沒權也不行。
“羊羊,你很早啊,早上好!”
青璃主動和她的小姐妹打招呼,這位就是那個豪富的商戶人家的小姐,早年,她家裏曾經在西北的牧區養羊,就靠著這個發家的,她就被起名叫趙羊羊,後來家裏曾經搬遷江南,做絲綢生意,最後羊羊他爹嫌棄沒去過京都就不算是見世麵,全家人又遷移到京都,雖然生意做的很大,但是沒有人脈不好辦事,生意都在外地,這次天風女子書院招人,他硬是拿著一車的銀子進的書院,完全就是土豪的行為。
“是啊,天不亮就被叫起來了。”
趙羊羊打了一個嗬欠,就被一旁的丫鬟碎碎念了很久,家裏花了大價錢過來修習,可不是來混日子的,自家老爺還不是希望小姐飛上枝頭,書院裏青年才俊那麽多,隨便逮住一個也能飛黃騰達。
“行了,你別念了,知道了。”
趙羊羊甩掉丫鬟,拉著青璃往書院走,還回頭四處看了一下,這才賊兮兮地道,“青璃,你聽說最近三皇子殿下的事了沒有?”
趙羊羊和水零歡不同,她比青璃還小上一歲,今年才十一,平時總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盡量裝作謹小慎微,青璃開始也是被她騙了,想著商戶人家的小姐確實不如官家小姐看著氣派,一副唯唯諾諾怕事的樣子,白瞎了那副好容貌,因為她商戶的身份,也經常被高傲的官家小姐欺負,有一次,青璃去的早了一些,就看到趙羊羊往那位小姐的座位上塗透明的油漆,原來這個丫頭也是個腹黑的,正和胃口,兩個人加上水零歡在一起,自稱三劍客,在書院裏蔫壞蔫壞的,看誰不順眼就要惡整一番,可是誰也想不到是她們三個。
“青璃,羊羊,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幹什麽!”
前方岔路,水零歡早就埋伏在那裏,想給二人一個驚嚇,青璃心裏素質強,沒什麽反應,倒是趙羊羊被嚇的跳腳,“零歡,你可真是的!”
“哈哈!”
旁邊沒有人在,水零歡衝著趙羊羊做了一個鬼臉,笑道,“羊羊,作為補償,我堂姐家小火的滿月禮邀請你去,回頭請柬給你送去,四月初八。”
“這是真的嗎?”
趙羊羊高興的跳腳,她爹一直希望她能結交更多的官家小姐,能出席各種宴會,混跡在貴族的圈子,將來也能說個好人家,自家的鋪子才能早日開到京都來。
她懂得老爹的心思,也知道進書院砸了大筆的銀子,但是班上的同窗那些小姐們都傲氣的很,說她一身銅臭,見她帶了什麽珠寶釵環也都眼紅的很,還有那種不要臉的,裝作一臉不屑,還主動上來討要。
這次如能參加白家少夫人舉辦的宴會,那簡直是個大驚喜,爹一定會高興的不行,可算是有了成效。
“零歡,請帖你怎麽寫的名字,寫成加三點水的洋洋,我是趙洋洋,千萬別寫白字啊。”
趙羊羊還是生氣當年自家爹給起的名字,還說兩隻羊成雙,將來自家一定能發財,發財了,可是名字已經換不得,所以她在識字之後就做了一個決定,加上三點水,洋洋自得。
“額,好吧。”
水零歡一臉黑線的點點頭,然後趙羊羊開心的笑咪了眼,和兩個人分享三皇子耶律楚仁最近的醜事。
“這麽說死的是木楓那丫鬟,我記得她好像是很得寵的吧?”
青璃對這個木楓有過兩麵之緣,覺得相貌不錯,本人不卑不亢的,怎麽能被打死呢,難道是別人的釘子被發現了?
“羊羊,你還真是包打聽,這事你哪聽說的?”
三人一路並肩,水零歡習慣性的折下一片樹葉,放在手裏,走一會兒撕下一片,天風學院其實是一座山頭,隻不過被修繕成了緩坡,前後也有不少小姐公子,大家都離的不近。
“這事都不用調查就知道嘍,昨兒我貼身丫鬟去香滿樓門口排隊買烤雞,聽後頭的婆子說的,因為老是強調那個木楓受寵,聽說她以前是府裏一個小妾的婢女,後來被三皇子殿下要到身邊去的。”
青璃點點頭,想著昨日麥芽排隊應該沒聽全消息,木楓死不死和她沒關係,而且耶律楚仁超級難對付,最喜歡故弄玄虛聲東擊西,還喜歡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不按照常理出牌,當年時疫,四皇子耶律楚陽一直露臉,在百姓之中聲望很高,但是耶律楚仁一直我行我素,想什麽做什麽,這次又鬧出小倌館的事,他也絲毫不在意,她覺得,要麽他就知道什麽,胸有成竹,要麽就是故意掩蓋什麽。
“你想不想見三殿下?”
“不想,左右不過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
說起三殿下,趙羊羊沒興趣,她想見的是京都第一美男子雲家少主,但是聽到的都是傳說。
早晨,鳥語花香,書院地處郊外,就和一座大大的農莊差不多,四周都是古木奇花,異香撲鼻,旁邊還有一帶清流折瀉於石隙之下,有山有水,美不勝收。
每一間學堂都是窗明幾淨,第一節是禮儀課,也是最難熬的時候,因為裏麵空****,沒有一把椅子,進去隻能隻能站立著,等到滅絕師太來了以後,眾人排隊站好,要保證鴉雀無聲。
滅絕師太一臉嚴肅,喜歡皺眉,在眼睛中間有深深的溝壑,法令紋也十分明顯,她說話聲音也很大,聲音洪亮有力,目光和鷹一般尖銳,就算你站在最後一排,動作沒標準,也會被狠敲一個戒尺。
“水零歡,你不能直起腰板?下跪的時候雙膝不能分的太開,你以為用裙子遮上我就看不到?”
滅絕師太首先抓住了水零歡,毫不客氣的用戒尺敲腿,疼的她一呲牙,結果又結實的挨了一下,一輩子都沒出嫁的老嬤嬤心裏都有些變態,就是看不慣她這種青蔥一般的姑娘家。
“莫青璃,你上身挺直,你是羅鍋嗎,你個子比別人要高就不能挺胸?”
滅絕師太狠狠的瞪視一眼青璃,然後又看了一眼她的大胸,用戒尺拍打她的後背,打到的地方正是穴位。
其他小姐在嘲笑二人的時候,都或多或少被敲打幾下,一圈下來,幾乎是人人有問題,原本滅絕師太還不會下手這麽重,想來今兒肯定是遇見什麽不順心的事,一定是她暗戀多年的太監找了別的小宮女對食,青璃暗暗腹誹。
等到禮儀課結束,滅絕師太走出門,不少小姐們都怨聲載道,這裏不讓帶丫鬟,腰酸腿疼也沒個服侍的人,就是看誰軟弱就欺負誰,青璃三人已經出了屋子,裏麵氣氛太壓抑。
“這老妖婆,一定打的我腿都青了!”
水零歡氣的摘下不少樹葉,一個一個撕開,然後做仙女散花撞,旁邊花壇裏的矮樹就糟了殃。
“嗚嗚,打到我的胳膊上了。”
趙羊羊挽起衣袖,上麵有兩個紫紅的檁子,她哭喪著臉,說道,“這滅絕師太也太狠了吧。”
“可不,還專打穴位,等我們合計一下,下次好好捉弄一下這個死妖婆!”
打穴位,後背上可是有死穴的,萬一打死了人呢!這死妖婆下手沒個輕重,比《還珠格格》裏麵的容嬤嬤還可惡。
三人相互吐槽了好久,這才又進到另一個屋子,下節課是書畫課,是個溫柔的女先生,她也有三十來歲,穿著素淡,說話也和藹和親,很少去批評誰,書畫課也是最輕鬆的,先生說完要領之後,眾人就可以出門去寫生,基本上大家也是出門玩鬧,賞花撲蝶,說悄悄話都可以,隻要在交好布置的課業就可以。
“唉!這次要求畫小鳥,青璃,要看你了!”
水零歡和趙羊羊都指望青璃做這個槍手,倒不是二人不會繪畫,是沒有青璃手快,青璃幾筆就可以畫完,然後三人就可以坐在草坪上閑聊,吃著點心,可惜沒有茶水,每個人都是用竹筒裝的,青璃帶的是**水。
“青璃,你家新出的桃子口味的蛋撻真不錯!”
這麽多年,水零歡還是沒吃夠青璃家的點心,這個蛋撻一直是真愛,趙羊羊喜歡吃杏仁酥,青璃自己吃果脯。
“你們吃吧,以後還有新品種。”
在大秦那邊已經發現了野生的藍莓,沈冰雨是覺得味道很好,這次也是去引進,青璃空間裏有,這小藍莓作用多著呢,釀製果汁,果酒,做點心,做醬料做果脯都非常好吃,等以後時機成熟就可以推出這種口味的糕餅。
“哎呦,你們三個倒是享福的很。”
劉花生一屁股就坐在地上,還盤著腿,和老太太坐炕頭的姿勢一樣,禮儀課也屬她被打的最狠,但是她皮糙肉厚,絲毫不在乎,別看她像個大老粗,人際關係還不錯,青璃覺得可能是每個小姐都有嫉妒心,劉花生這種,沒什麽太多讓人嫉妒的地方,她爹又是皇上的貼身侍衛,絕對是近臣,所以也都樂得和她打好關係。
“喏,這份是給你留的。”
青璃把油紙包給劉花生一份,問她,“剛才怎麽不見你?”
“嘿嘿,青璃,還是你對我最好。”劉花生打開點心包,見到有愛吃的,就笑眯眯的,咬了一大口,還不時的點頭,“好吃好吃!”
等吃掉整塊的糕點,這才想起來青璃的問題,摸摸腦袋道,“剛才我去男子書院那邊給我弟送水。”
劉花生還有一個弟弟,她爹更不會起名,弟弟叫劉樹生,小時候她弟經常哭著問,是不是樹精生出來的。每次她這麽逗趣的時候,趙羊羊都會補上一句,劉花生莫非是花妖生的,這時候她都會炸毛,大吼一聲,“我爹叫劉花!”
於是,後來很多人都知道皇上身邊劉侍衛的真名,背地裏還時常拿這個說笑。
“青璃,零花,羊羊,你們看,那邊從屋子出來的是滅絕師太吧!”
劉花生瞪圓了小眼睛,仔細看了看,又道,“看不太清,但是應該是這身衣裳沒錯。”
“是啊,我記得,她打我的時候我看到了她壓裙角的小金魚,那個閃亮的好像就是。”
水零歡也說了一句,然後四人通過身高體態走路的姿勢判定,這就是滅絕師太。
“媽的,這師太忒不是個東西,今兒那一個時辰打了我十多回,還專挑肉少的地方。”
劉花生罵了一句,動作粗魯的從草坪上站起,揉揉屁股,抱怨道,“之前說要整她,我知道你們膽子小,我自己去!”
“你怎麽去,你假裝從她身邊過絆她一腳,小心下次給你小鞋穿。”
青璃白了一眼劉花生,和她交朋友完全不用擔心被陷害被插刀,主要是她沒那個心機。
“那還能怎麽辦?”
水花生確實是隻想到這一個辦法,就被青璃拆穿,她訕訕的絞著帕子,謙虛地問道,“難道你有什麽好主意?”
“眼瞅著也該到了時辰,不如我們在後頭跟著,看看她是要去哪。”
於是,四人商量一番,最後研究決定,趙羊羊和青璃一起跟蹤,水零歡和劉花生兩個跳脫的就留在原地,不然二人又說什麽,再被發現。
天風書院在後院有一個相當大的花園,花園的角落有一排排整齊的房舍,方便這些小姐們留宿,隻有每年的要求封閉式管理的一兩個月,才可以帶著丫鬟住進來。
屋子裏基本上隻有床,桌椅等物,但是這些小姐們哪個不是嬌滴滴的,每次來都帶著幾個包裹和箱子,還把放在家裏閨房的擺設全部放到書院,因為平日也要互相串門,擺設的好能給人加分,也會得到更多的朋友。
滅絕師太一個人輕手輕腳的就往屋子那片走,趙羊羊拉著青璃躲在樹後麵,彼此都保留一段距離。
青璃很奇怪,這篇房舍都是留給小姐們的,先生在另一側,現在又不是封閉的時候,沒有小姐住在哪裏,滅絕師太怎麽一個人往那邊走,看樣不是隨便的溜達,像是有目的性。
滅絕師太走的很快,不時還回身觀望一下,青璃和趙羊羊從樹後轉移到花叢,兩個人撥弄花叢看人的時候,還被一叢粉色帶刺的花兒弄傷了手指,手指肚兒冒出了幾滴血珠。
“呀,還真疼啊!”
趙羊羊習慣性的把手指放在嘴裏,被青璃給打了下來,“我這有藥膏!”她說著從袖口裏找出來一個小紙包,平日都帶在身上,防止有什麽擦傷之類的,這次派上了用場。
“這是什麽藥粉,撒上一點就不流血了啊,手指也不疼。”
趙羊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驚喜的看著青璃說道,“真是好東西,要是平日刺繡傷的手指,點上這點藥粉,一準兒就好。”
“那這個就送你用吧。”
青璃空間還有很多,不是什麽稀奇的,很大方的送給了趙羊羊,兩個人聊了幾句,再從花叢中抬頭的時候,滅絕師太已經沒了影子。
“真是糟糕,人哪去了?”
趙羊羊懊惱的拍了一下頭,兩人隻是上藥粉的工夫,人就被跟丟了,前麵有一排房舍,具體不知道進了那一間。
“我們繞到屋子後麵,那邊位置隱蔽,去看看。”
都跟到這裏就這麽回去,劉花生一定要埋怨,所以兩個人索性沿著房舍的路線,繞到後麵去尋找。
“恩,啊!糟老頭子你快點,難道你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一間房舍裏,傳來嬌媚的女聲,窸窸窣窣,仔細一聽還有男子低沉的呻吟,不過聽著年齡應該不小。
“恩啊,快點,用力啊!”
然後又是啪啪的響聲,青璃回頭給趙羊羊一個噤聲的動作,她蹲下身子,稍微抬起了頭,窗戶已經臨時被人關閉,但是留著小空隙,青璃就透著空隙往裏麵看,一對男女正在交疊坐著活塞運動,那個一直叫喊的不停的,正是青璃的禮儀先生滅絕師太,而說的糟老頭,青璃也不陌生,是教她詩詞的何先生,頭發已經白了一半,滿臉都是桔皮一樣的褶子,看上去怎麽也有花甲之年,兩個人你摸我一下,我揉你一下,激戰正酣,滅絕師太不停的要求變換姿勢,臉上的嚴肅也已經不見,眼睛裏迷蒙的打情罵俏。
趙羊羊聽到聲音覺得不對,也學著青璃的姿勢蹲著身子,用窗戶下麵的花草做掩蓋,微抬起頭,看到屋裏的情形之後大驚之色,還是青璃眼疾手快,快速的捂住她的嘴。
這一聲尖叫要是喊出來,麻煩大了,屋內的男女**,可是兩個人作為目擊者也會壞了名聲,大周還沒開放這個地步,青璃是想何先生難得的老當益壯,造福宮中寂寞的嬤嬤們,這一聲大喊,萬一受了驚訝,再不舉,那就不好了,所以她好心的把羽幽配置的壯陽藥粉透過縫隙撒進去一些,估計兩個人至少能忙活到晚上。
“一會兒怎麽說?”
兩個人跑著離開,趙羊羊還是驚魂未定,她摸著胸口順了順氣,這才問青璃,“我們不會要說實話吧。”
“就說我們在躲在花叢的時候,你丟了玉墜,所以人不見蹤影。”
青璃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兩個人立刻達成共識,隻是想不到一向不苟言笑的滅絕師太竟然有這麽豪放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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