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安子宜

采薇跟著如意,來到府裏的後花園裏,卻沒看到那幾位年輕漂亮的小姐,聽裏麵管事的婆子說,幾位小姐早就散了,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如意為難的說:“穆小姐,要不,您先在這園子裏轉轉,等飯好了奴婢再來叫您。”

采薇頷首道:“也好。”

她巴不得能有一個獨處的機會呢,好方便與她調動鸚哥去幫她調查真相。剛剛於氏說的話,太讓她感到震驚,她現迫切的想知道律俊臣整天對著的人頭到底是不是天機子,那天機子到底死了沒有?若是沒有,律俊臣和天機子攪在了一塊兒,他們想幹什麽?有什麽陰謀?

如意走後,采薇迫不及待的叫出鸚哥,嚴肅的吩咐它:“你去律府中的後院中看看,我嚴重懷疑天機子的人頭就藏在律俊臣的房中,而且,天機子還沒有完全死掉,他們正在修煉什麽邪術,你要當心些,天機子老奸巨猾,不要著了他的道才好。”

鸚哥聽說天機子還活著,驚得渾身的鳥毛都豎起來了,想當初,它可是因為天機子死了才解了身上的蠱毒的,萬一天機子死而複生,它豈不是要重新做回它的奴獸。

“主人,您放心吧,我一定幫您查出真相!”

鸚哥心急火燎的飛走了……

采薇抱著肩膀,仰望著鸚哥飛走的方向,心裏嗟歎著,但願不是像她猜測的那樣才好!

此番回來,她本打算快速的解決了鎮上的變態色魔,就趕到嶺北去幫助男人,但出了這事兒,怕是她一時半會兒都去不成了。

南宮逸這會兒應該已經到達了嶺北,不曉得現在怎樣了?那蒙奴的可汗和他對上了沒有?據說那位可汗也不是等閑之輩,他對付他會不會覺得吃力?會不會有什麽閃失?

其實,按她的心思,這場戰爭本不該發生的,既然嶺北的土地已經歸蒙奴人一百來年了,而且兩國之間一直相安無事,那麽,就照現在這樣生活下去不是很好嘛?為什麽一定要打回來呢?大晉又不是沒有土地生存,一定要指著這片土地!

戰爭是殘酷的,既然是戰爭,就少不了流血和犧牲,不知有多少人會因為這場戰爭死去,有多少家庭會因為這場戰爭支離破碎,又有多少人會因為這場戰爭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可是,就算是反對,究其根底,這場戰爭是男人為了她而打的,所以,就算她心中對這場戰爭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滿,也絕不能說出讓他別打了,搬師回朝這樣的話,因為不戰自退視為敗,他若是敗了,從此在皇上那兒就再也翻不了身了,在朝中再無立足之地,她不是聖母白蓮花,不會因為怕別人流血犧牲,就毀掉自己男人的驕傲和前程。

隻是,她會在她能力的範圍內,盡量減少這場戰爭的損傷,如果可以,她希望能不動一兵一卒,就讓蒙奴人主動降表投降,主動向大晉稱臣,若能夠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采薇一邊思忖著,一邊在園子裏漫步,此時正是五月時節,花園裏的桃花、杏花、海棠花、櫻桃花競相開放,花香彌漫,惹得蝴蝶翩翩,蜜蜂飛舞,到處都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樣子。

正心事重重的走著,忽然看見前麵一個穿著粉藍色織花褙子的年輕小姐,正帶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子迎麵走來,這位小姐生的窈窕美麗,氣質優雅嫻靜,正是要說給九斤的那位大房的五小姐。

采薇見到安五小姐,立刻迎了過去,向五小姐福了福身子,笑道:“五小姐好!”

五小姐見了采薇,便停下了腳步,客氣的回了禮,淺笑著說:“采薇妹妹客氣了,妹妹既然妹妹是祖母的座上賓,隻叫我子宜姐姐就好了,若隻管五小姐五小姐的叫著,倒顯得咱們分生了。”

采薇笑問道:“子宜是姐姐的閨名嗎?”

安子宜點頭:“正是!”

采薇笑了起來:“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看來,子宜姐姐果然是宜室宜家的!”

安子宜被采薇調侃了一下,臉色微紅,卻並沒有怪罪的意思,隻低下頭,淺笑著說了一句:“采薇妹妹說笑了。”

這位子宜小姐性情溫婉隨和,既不驕矜,又不做作,很合采薇的眼緣,采薇也樂得在她身上花費點兒時間,試探一下她對九斤的態度,以便於幫助她們。

“子宜姐姐,我遠遠的看著這園子的前麵有一個湖,周邊的風景甚好,子宜姐姐若不嫌棄我是個烤肉串兒出身的小販兒,可否願意陪我去那邊走走?”

她特意自貶身價,說自己是烤肉串兒小販兒,就是想知道安子宜對九斤的身份是怎麽看的,若是她瞧不起或是看低了九斤,這門親事不要也罷,九斤是個憨厚正直的好後生,值得一個好女人來配他。

安子宜說:“采薇妹妹何必妄自菲薄,所謂英雄不問出身,妹妹今日是烤肉串兒的,或許明日就是朝廷封誥的一品夫人呢,況且,隻要行得正、做得正,心懷坦**,便是烤肉串兒的,也勝過那些滿口仁義道理的偽君子。”

安小姐話語雖柔,卻擲地有聲,足以證明她對九斤沒有一絲一毫的瞧不起,反倒對九斤的為人和品行極為認可。安家的幾位家長有意,安小姐有情,周叔和周嬸兒也一定同意,如此,隻要九斤點了頭,這樁美事兒便成了……

隻是,讓九斤點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九斤雖然憨厚

的事兒,九斤雖然憨厚老實,卻是個倔強的憨瓜,認準的事兒,輕易不會回頭的。

采薇在心中暗暗籌措起來,如何才能讓九斤點頭,應下這門親事呢?

兩位小姐走在湖邊,一邊觀看著湖裏的景色,一邊閑話。

這條胡很美,麵種著各種各樣的蓮花,一到夏天,各色蓮花競相開放,便是一處極好的景致,可惜,如今時節不對,否則,到可以觀賞一番,以便如此,平時或垂釣,或泛舟於湖上,也別有趣味。還有太湖產的奇石,玲瓏多姿,植立於園中,水石相映,隱隱便有幾分江南水鄉的園林意味。

通過和安子宜的交談,采薇才知道,這位貌似天仙的子宜小姐,原來竟是安大老爺的妾侍養的。

安府的規矩,家裏的公子們在成家前,要先放兩個人在屋子裏的,這兩個人就是俗稱的‘通房丫頭,’隻是,府裏的規矩甚嚴,在正式夫人進門兒前,通房丫頭是不能懷孕的,要等到夫人進了門,生完孩子之後,在夫人的允許下,通房丫頭才可以停下‘避子湯’,跟爺生子。生下孩子後,這通房丫頭便可抬為姨娘,但生下的孩子卻不歸她養,也不能叫她娘,而是由夫人養活,也隻能叫夫人為娘,宜姐姐就是因此才離開自己的娘,被大夫人養大的。

除了她之外,大房裏還有四位小姐,其中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都是大夫人所出,大概是自己接連生女兒,大夫人臉上過意不去了,才準了兩個通房丫頭生子,可惜,子宜姐姐的姨娘和另一位姨娘瓜熟蒂落後,竟生下的也都是女兒,直到生下她後,她的姨娘又生下一胎,大房才算是有了男丁,可惜,她的姨娘在那次生產中不幸去了,那時子宜姐姐還小,連自己的親娘長什麽樣都不記得了,從此就隻認大夫人一人為母了。

前世,采薇看過許多宅鬥、宮鬥的大戲和書籍,講的都是內宅的婦人,為了爭寵,為了給自己的孩子爭奪金錢和地位,不惜使出陰毒的手段來害別的女人和別的女人生出的孩子的,不知為何,采薇忽然覺得子宜姐姐的大媽就是那種藏得很深的陰毒婦人。

首先,她不許那兩個通房丫頭有孕,直到她連生了三個都是女兒,實在生不出兒子,才肯讓丈夫的小妾懷孕,這就足以證明她是一個善嫉的女人,在別家,隻要夫人開了懷兒,小妾們就可以懷孕的,而到了她這裏,是在她足足生了三個之後,才允許小妾們懷孕的。

由此可見,這位大夫人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其次,子宜姐姐的親娘死也因大有可疑之處,那個可憐的女人,又不是頭一胎生子,怎會輕易就死了呢,通常女人生孩子難產血崩之類的,都是發生在頭一胎,雖然事無絕對,但在第二胎私死人的,而且產婦還是個正直青春的,實在是少之又少,不得不讓人懷疑。

從子宜姐姐傾城的美貌來看,她的娘親也必定也是個美人兒,安大老爺也一定會極寵愛她的,所以,遭人嫉妒,遭了毒手,就不足為奇了。

再次,子宜姐姐去贍養堂,怎麽那麽巧車子就壞了呢?而且車子壞了也就壞了,怎麽那麽巧就壞在僻靜的地方,而那僻靜的地方怎又那麽巧的忽然鑽出來幾個無賴呢?會不會是有人特意弄壞了車子,故意指示幾個無賴守在那裏毀了子宜姐姐的名節,結果恰好被九斤碰到,歪打正著的救了子宜姐姐?

這些雖然都是猜測,但采薇的心裏仍感到陣陣發寒,如果她的推斷是對的,子宜姐姐在這府裏豈不是步步維艱,她心思玲瓏奇巧,未必猜不出這些,之所以將這些話說給她聽,大概就是想通過她,把自己目前的處境告訴給周家知道,讓他們快點兒來下聘求娶,幫她快點兒離了這裏吧!

“噗通!”

一聲拍水的聲響,驚醒了采薇的遐想,她尋聲望去,見湖麵上一條躍起的魚兒倏地鑽進水裏,引起一片漣漪,一圈一圈的**漾開來。

這條湖是人工挖掘的,湖水清澈碧綠,波光粼粼,水中的魚兒看得一清二楚,不時有魚兒躍出水麵,“噗通”一聲又落回到水裏,在湖麵上泛起陣陣漣漪,藍天白雲倒映在水中,跟著水波不住的**漾,看著也別有趣味。

賞玩了一會,如意匆匆趕來了,說是飯已經擺好了,請她們到老夫人那裏用飯。采薇和子宜才停下交談,隨著如意往老夫人的院子裏去了。

許是老夫人對采薇心懷愧疚,所以午餐準備的很豐盛,燒鮭魚、火腿燉肘子、暹豬、炸鵪鶉、牛乳蒸羊羔等等,盡是些精致的好菜。

席間,除了老夫人之外,共有四位小姐同席,其中有大房的嫡出三小姐安子雪,庶出的四小姐安子清和五小姐安子宜,另外還有大夫人的娘家侄女兒付秋芳,因為最近鎮上最近鬧采花賊,付家想著安府裏家丁眾多,諒那采花賊也不敢擅入,所以便將女兒寄養在此,打算等采花賊落網之後再接女兒回去。

幾位小姐都是教養極好的,吃飯時的樣子很是斯文,抿著嘴兒,吃的沒有一點兒聲響,采薇也學著她們的樣子,一小口兒一小口兒的吃著,安老夫人對采薇很是關愛,不僅親自給她夾了兩次菜,還詢問她回來後住在那,當聽到采薇說打算住回到自家原來的宅子時,老夫人當時就果斷的說:“不行!”

說完後,又語重心長的說:“丫頭,不是我這老太婆要多管閑事,隻是眼

事,隻是眼下這采花賊鬧得實在是厲害,鎮上已經被禍害死了二十幾個姑娘了,死得好不淒慘,你一個丫頭家,又生的恁般的標致,自己一個人獨住,豈不是上趕子去找死嗎?要我說,你不如就搬到我府上暫住幾日,等那該死的采花賊被官府擒住了,也就安樂了!”

子宜也說:“采薇妹妹,你就聽了祖母的話,搬來吧,咱們早晚還是個伴兒。”

對於安老夫人和子宜的好意,采薇心裏十分雖然感激,但是卻無法答應,她還想要以自身為餌,釣那采花賊出來呢,所以,隻好婉言謝絕了她們的好意。

安老夫人見她執意不肯到安家小住,便仔細的叮囑了她一番,才放她回去。

離開安家,采薇立刻聯係到了鸚哥,詢問關於律俊臣的情況。

鸚哥給她的答複既讓她失望,有在她的意料之中。

“主人,您說的沒錯,天機子的人頭就在律俊臣的家裏藏著,而且還沒有死透,隻是虛弱的很,連我在外麵都發現不了,看起來也就是勉強活著而已,偶爾能和律俊臣說一兩句話,律俊臣一在盤膝打坐,已經坐了幾個時辰,不知在修煉什麽邪門功法。”

“你做的很好,接著盯住他們,切記千萬要小心,不可被他們發現了。”

采薇鄭重的囑咐著,她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底細,不知他們有沒有修煉成什麽邪門妖法,所以不敢擅自去殺他們,隻好讓鸚哥先盯住他們,等摸清了他們的底細,在一舉斬草除根。

安國公府裏

采薇被老虎叼走的消息已經傳到安國公府幾天了,開始時,還有人忌憚著,怕那穆丫頭命大,再忽然回來,所以誰都沒做出什麽過格的事兒來,但幾天的時間過去了,她還是杳無音訊,若是她活著,早該回來了,既然到現在還沒回來,隻能證明一點——她死了!

這個消息對於王老夫人來說,真是一個天大的喜訊。

自打那小賤人回府,府裏非但沒借到她一點兒光兒,還被她給訛了一萬多兩的銀子去,得力的下人也被他一下弄走十幾個,就連她,也要看著她的臉色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這下好了,老天爺開了眼,收了那小賤蹄子去,她終於可以出口惡氣了。

“來人!”

王老夫人威風八麵的坐在拔步**,陰著臉吩咐著:“告訴曹管家,到穆家的莊子上,把梅氏給我接回來,還有,前些日子被派到莊子上的下人,統統都給我帶回來!”

“是!”

一個管事兒的媳婦下去傳話了。

郭氏道:“梅老姨奶奶回來了,穆家人會不會也跟著回來?”

“哼哼!”

老夫人用鼻子哼笑了兩聲:“杜美娘如今跟她娘正親香呢,怎會放心梅氏一個人回府,那一家子必定都會跟著回來的。”

代氏問:“老太太,當初咱們同意接他們回府,是看在了霍公子的份兒上,如今那穆采薇已經死了,霍公子想必也不會在理會他們穆家的事兒了,咱們府上還要不要接待這些人?”

“是啊,祖母,這些個滿身銅臭的鄉下人,把咱們好好的國府都給熏臭了,不如趕出去了清靜。”

說話的是二房的杜婉如,自從打皇後的上巳節宴回來,她便跟采薇結下了解不開的梁子,因為羨慕嫉妒恨,采薇現在已經超越了杜婉秋,成了她心目中的頭號仇人,她的家人自然也就成了她的仇人!

“祖母,孫兒以為,他們若要回來,還是讓他們回來的好,畢竟他們身上有咱們安國公府的血脈呢,況且,穆采薇剛出事兒,咱們就不讓他們一家子進府,傳出去對咱們安國府的聲譽也不好!”

大房的二公子杜玉衡破天荒的為穆家說起了好話來,說得言辭懇切、有條有理,他之所以要這樣說,倒不是他有多心善,多念親情,而是因為穆家藏著一個讓他一直蠢蠢欲動、欲罷不能的小美人兒。

那小丫頭雖然隻有十一歲,但已經長得亭亭玉立,如花似玉,最讓他喜歡的是,她性子溫婉謙和,一點兒都不像她那個張揚的姐姐。

穆采薇美則美矣,但眼神中偶爾流動出的煞氣和霸氣,實在讓他怵的慌,對這樣強勢的女人,他也不敢動別的心思,哪像采菲這般嬌柔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個好騙的,隻消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嚐到她的滋味兒,就算騙不到手也沒關係,穆采薇已經不在了,霍淵也斷不會再給她們撐腰,到時候她若不從,他便來個霸王硬上弓,看她能跑到天山去?

他們這些京都的貴族公子哥們,最喜玩樂兒,玩兒起來向來是無所不至,什麽荒唐的事兒都做得出來,從象姑館的小館館,到酒館娼寮的各種娼妓,再到還未成年的少女,眼下,京城的公子哥們最流行的,就是玩兒這種幼齒少女!他自然也不會落伍,家裏這一個,已經被他惦記了多時,等將他們接回來時,定要了了這樁心願!

對於讓不讓他們回府,老夫人隻有打算,穆采薇那小賤人在她的手裏訛了一萬多的銀子,如今她不在了,這筆賬,她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穆家的家業如今已經算得上是小康,聽說不僅開了八福酒樓和八福點心鋪子,還在某條旺街上,有一家頗具規模的布莊,還有一座諾大的莊子,這些產業,都應該歸到她的手裏,誰讓那穆采薇不長眼睛,膽敢威脅她、訛詐她了。

“讓他們回來吧!

們回來吧!就像衡兒說的,穆丫頭剛死,咱們就把她的家人給趕出去,讓別人看見了也不好看……”

老夫人一錘定音。

杜婉月不滿的說:“祖母,穆采薇得罪過賀蘭娜公主,如今她人不在了,若是賀蘭娜公主見罪於她的母家,咱們豈不是要跟著遭殃?”

老太太輕笑一聲:“怕什麽?冤有頭、債有主,若是賀蘭公主真想見罪於她的母家,咱們安國公府乖乖的將她穆家的人交出去就是了,那一家子五六口的人,還不夠公主泄憤嗎?”

“祖母說的極是,若是賀蘭娜公主真個來找麻煩,咱們就將那一家子交出去,要殺要剮全由她,諒她也不會為難咱們。”

幾個人在花廳裏議論著。

然而,他們卻估錯了賀蘭娜公主的心思。

自從五年前見到南宮逸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思就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對於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或者是事兒,她根本就沒放在眼裏。

這會兒,她正賭氣坐在太子府裏,瞪著砸碎了一地的杯盞,胸脯激烈的起伏著,眼見得是氣得不輕。

身邊兒,聽著大肚子的太子妃賀蘭雪,正苦口婆心的勸道著:“妹妹,不是姐姐非要幹涉你,隻是你是咱們鮮卑最尊貴的小公主,豈能這般不顧身份的去找他,況且,就算你不遠千裏的到了那偏遠閉塞的荒蕪之地,他也未必能領你的情,你在他身上已經浪費了五年的時光,就不要在蹉跎下去了,聽姐姐的話,乖乖的回鮮卑去,父皇和母後一定會給你找個比他好一千倍、一萬倍的駙馬。”

“我不聽!”

賀蘭娜捂住了耳朵,大喊大叫著,像個任性的孩子。

自從得到了穆采薇的死訊,她第一個想法就是去嶺北找那個男人,在他最痛苦的時候陪在他身邊兒,或許可以為自己找到機會。

可行動還未付諸於實踐,就被賀蘭雪發現了,並且將她強製囚禁在太子府了,賀蘭雪執意要把她押送回鮮卑去,倘若那樣,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五年的癡情等待將付諸於東流,她不甘心,也不死心,她愛他,而且隻愛他,誰都無法替代,這已經在她的心中形成了無法更改的執念,他還沒有娶親,她就有機會,不是嗎?姐姐憑什麽要剝奪她追求幸福的權利呢?

“我要去找他,我就是要去找他,你們誰都別想攔著我!”賀蘭娜又吼又叫,歇息了片刻後,又起來砸屋子。

太子妃賀蘭雪耐心的勸著:“不是姐姐非要攔你,隻是秦王現在的處境十分堪憂,皇後和朝陽犯下大錯,皇上已經震怒,秦王難免會受到牽連,就算他打了勝仗,也僅僅能將功補過而已,倘若他敗了,注定他這輩子都無法翻身了。而且,他敗的幾率還很大,所以,就算你如願的跟了他,隻怕也是要跟他受苦的,你是咱們鮮卑國尊貴的公主殿下,姐姐怎能看著你往火坑裏跳呢?”

賀蘭娜不服氣的嚷道:“他才不會被皇後他們牽連,他遠在萬裏之外的嶺北,怎會知道皇後聯手理國公府救走朝陽的事兒?皇上就算再糊塗,也不會把這筆賬加到他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