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霍淵

“這是怎麽了?文兒她怎麽了?”

采菲疾步走到杜氏身邊,蹲下身來,看著頭上纏著紗布,昏睡不醒的文兒,頓時淚珠子止不住的‘劈裏啪啦’的往下掉,人也哭的泣不成聲。

杜氏心都碎了,哪裏還說得出話來,隻管抱著文兒,撕心裂肺的哭個不住。

“夫人,二小姐,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文公子的頭上受著傷,被風吹著了不好。”朝雲柔聲勸慰著。

竇醫女也說:“夫人,這位姑娘說得對,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吧,文公子的頭被風吹到就不好了。”

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將懷裏的武兒抱給了喚秋,自己則親自去攙扶杜氏,墨連城也急忙過來幫忙,把昏迷著的文兒抱進了馬車裏。

杜氏哭得昏昏沉沉,幾乎沒有了意識。

一上午的時間,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就轟然崩塌了,自家人不僅被汙蔑成了賊,孩子被打得昏迷不醒,而且母親也被他們給扣留了,聽那驅逐他們的婆子說,安國公府已經將他們一家子告到了官府,官府裏的差役們已經去八福酒樓去捉拿相公了......

竇醫女攙著失魂落魄的杜氏,一步一步的向馬車走去;朝雲也扶起哭成淚人兒的采菲,跟在了杜氏的後麵。幾個人正要上車,忽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從南邊疾馳而來,行至她們麵前,停下了。

車子端的是奢華,車身沉香木打造,精雕細琢,每一處都精致無比,車廂的外麵,罩著價值千金的蜀錦帷幔,水藍的的帷幔上,繡著清雅的夕顏花,看著既顯得富貴無雙,又清雅別致。

饒是安國公府富貴,也找不出這樣一輛奢華的車子來!

車子停穩後,車簾就被拉開了,一聲白色錦袍的霍淵從車上走下來,徑自走到杜氏麵前,沉聲道:“晚輩霍淵來遲,讓穆伯母受驚了!”

杜氏本來已經哭得昏昏沉沉的了,一見到霍淵,頓時眼前一亮,從竇醫女的手中抽出胳膊,急切的向前幾步,走到了霍淵的麵前,紅著眼睛道:“霍公子,請救救我家相公,他被官府抓去了,還有我的文兒,他到現在還沒有醒來,這可怎麽辦才好啊.....”

說著,又忍不住哭起來。

霍淵道:“伯母不必憂心,伯父的事兒,霍淵自當盡力,絕不會叫伯父有閃失的,伯母先帶孩子們請上車吧!”

說罷,走到自己那輛華麗的馬車旁,親自撩開了蜀錦的車簾,請杜氏上了他的車子。

杜氏在竇醫女的攙扶下,上了霍淵的馬車,一上車,她便伸手把文兒接了過來,緊緊的抱在了懷中,喚秋把武兒也抱了上去,讓他坐在了杜氏的身邊。

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武兒被嚇壞了,撲閃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坐在馬車上輕輕的抽搭著,圓圓的小肩膀一聳一聳的;采菲因顧及男女有別,故而沒有上霍淵的車子,而是跟竇醫女、喚秋和三人,上了墨連城雇來的馬車。

坐上霍淵的車,杜氏的心踏實多了,漸漸的收住了眼淚。

霍公子身為大晉首富,霍賢妃的親弟弟,雖然人不再仕途上,但官府看在賢妃娘娘的麵子上,也少不得要給他幾分麵子,相公可以說有救了!

同時,她也很是感慨!

霍淵並不知道薇兒還沒有死,在明知沒有任何回報的情況下還肯出手幫她們,可見是一個多麽重情重義的人,這樣的男人,薇兒若是嫁給了他,將來一定會幸福的。

杜氏打定主意,等那丫頭回來後,她一定要想辦法撮合了他們!

“穆伯母,府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剛剛有個小廝去我府上,隻說了穆伯父被官府的人拿去了,並未說犯了什麽事兒?”

霍淵倒了一杯清雅的雪頂含翠,雙手遞了過來,聲音溫潤得像他手中暖暖的茶。

杜氏紅著眼圈,接過茶杯啜了一口,潤了潤哭得幹啞的嗓子,才緩緩的將今天的事兒說了出來。

原來,早起時一切都還好好的,穆仲卿去了酒樓,采菲去了布莊,文兒和武兒則去了學裏,而她,則留在家裏安胎。可是,家人剛走沒多久,老夫人王氏身邊的大丫鬟畫眉帶著幾個婆子闖了進來,說是老夫人丟兒要緊的東西,要闔府搜一搜。

結果,在她們一家家居住的長春園裏,搜出了不少屬於府裏的貴重物件!

說到這兒,杜氏抬起頭,氣憤的說:“我都不知道那些東西是怎麽到我家裏的,霍公子想想,若真是我家偷的,我們有的是機會將那些東西運到外麵兒去,又怎還會留在家中等他們搜查。服侍我們的小青和小紅,都是安國公府裏的家生子,整日裏收拾屋子幹活,若是我們把偷來的東西就這麽明晃晃的放在家裏,難道就不怕她倆看見,揭發了我們?如今想來,那些東西定是安國公府讓那兩個丫頭偷偷夾帶進來的,用來誣陷我們一家。”

霍淵點點頭:“伯母所言,言之有理。”

杜氏接著說:“她們搜到了東西,便一口咬定我們一家子都是賊,還報了官,說府裏前些日子丟了幾萬兩的銀子,都是我們家偷的,不由分說的將我們一家子趕了出來,連文兒和武兒在學裏也挨了族中子弟的毆打,文兒為了護著弟弟,腦袋都被他們給打破了,我母親也被她們扣留在了府中,還不知往後受什麽樣的磋磨呢?還有,我家這幾個月辛辛苦苦攢的一點兒銀子和家中的細軟也都給他們搶去了.....”

杜氏越說越生氣,將整件事兒說完時,渾身都氣哆嗦了。

聽完杜氏的敘述,霍淵的心情很沉重。

當初,為了能讓采薇有個體麵的身份嫁進霍家,是他一手促成了穆家進安國公府的,卻不成想最後他們有緣無分,還因此害了她的家人。

雖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次的事兒,若是他不能撥亂反正,還穆家一個清白,又豈能對得起采薇的在天之靈?

想到這兒,他沉聲說道:“請伯母放心,此事都在晚輩的身上,晚輩自當盡心盡力,為穆家討回公道!”

得到霍淵的許諾,杜氏更加放心了,在從臨安府去京城的路上,他們一家子是和霍淵在一起的,因此,霍淵的性子她還是了解那麽一點半點的,沒有把握的話,他絕不會說,既然他說了,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說,她完全不用在為相公擔心了。

隻是,文兒到現在還未能醒來,她還是和擔心的。

“既然霍公子這麽說,我就放心了,隻是,我的文兒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霍淵道:“伯母不用擔心,晚輩這就派人去請最好的大夫過來,給文兒瞧瞧。”

說著,敲了敲車壁,一直騎馬跟在車邊兒的貼身小廝,聽到敲擊的聲音,忙湊過來,問道:“公子有何吩咐?”

霍淵道:“拿我的帖子,到太醫院去把姚院判請來,請到碧水山莊去!”

碧水山莊是霍淵在霍府之外的一座私人莊園,景致極好,原本是本朝的寶靈大長公主的私人宅邸,後來寶靈大長公主去世後,駙馬因怕觸景生情,故此將那宅子變賣了。當時霍淵是花費二十幾萬兩銀子買來的,買來後又修繕了一番,整修得比皇家園林還要美上三分,隻是,霍淵很少呆在京中,即便是回到京中,也大多被老夫人叫回到府中去住,所以,那座美輪美奐的莊子一直空著,一年中他能去住個十天八天的,算多的了。

隨喜一聽,吐了吐舌!

公子這是有意要請穆家人住碧水山莊啊,那碧水山莊修的富麗堂、恍若人間仙境,連府上的幾位姨娘要去住幾天,公子都不允許呢,沒成想就這麽輕易的給穆家人去住了,看來,公子真真兒是把穆姑娘放在了心尖兒上了,即便是她死了,公子對她的那份兒心思還是一點兒都沒淡下去啊!

杜氏雖然在宅中,但也聽過姚院判的鼎鼎大名,那姚院判有‘活神仙’、‘賽華佗’之稱,乃是大晉國太醫院的首席太醫,給皇上和錦貴妃娘娘看病的人,出診一趟光診費就要五百兩的銀子,可霍公子連眼睛都沒眨的就吩咐去姚了,這下,杜氏一顆懸著的慈母心總算放了下來,隨之而來的,就是滿滿的感激......

碧水山莊名為山莊,實則是位於京城的中心金水街的一座大宅子,因裏麵有山有水兒得名,當然,山是人工堆砌的假山,水也是人工挖掘的人工湖,蓋因霍淵財大氣粗,所以,人工堆砌出的假山竟也和天然的大山一樣高大、巍峨,而那湖水也想天然的湖水一般碧綠、深不可測,山莊裏中了許多珍惜的花草樹木,修建了許多精巧的亭台樓閣,就連與之比鄰的理國公府比鄰的宅邸,論起景致的優美,都要較它遜色幾分!

到了碧水山莊,馬車停下了,山莊裏的大管家已經事先得到通報,領著各房管事迎了出來,一見霍淵下了車,都納頭便拜。

“小的們給公子請安!”

“罷了,都起來吧,過來來見見你們的新主子!”

霍淵撩開車簾,將武兒抱了下來,杜氏也抱著文兒,從馬車上走下來。

同一時間,采菲在朝雲和喚秋的攙扶下,也下了車,一見到眼前巍峨壯麗的宅邸,頓時有種如置夢境的感覺,隔著重重的圍牆,遠遠的看見裏麵廳殿樓閣,崢嶸軒峻,林木山石,蔥蔚洇潤,好不壯觀!

安國公府雖然也修得不錯,但和這座宅子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沒有任何可比性。

“小的們見過夫人,見過小公子!”

管家領著眾位管事重新拜了下去,把杜氏嚇了一跳,急忙避開身子,向著霍淵道:“霍公子,這是何意?”

霍淵道:“伯母,在這件事情在解決之前,你們一家暫且先住在這裏,切莫要跟我客氣,隻當是在自家一樣,若是哪裏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隻管跟錢管家提!”

說完,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潤雅卻又不失威嚴的說:“若是伯母一家在莊子裏住時,哪個不開眼的奴才妄想奴大欺主,本公子定不會饒了他!”

霍淵帶下人一向寬和,很少有這麽嚴厲的語氣說話的時候,所以,他一說完,眾仆人都大聲回應說:“小的們謹遵公子吩咐,絕不敢怠慢了夫人一家。

杜氏見眾人還都跪在那裏,忙說:“諸位快請起吧,其實不必如此麻煩的,我家在皇家獵場那裏也有一座莊子,我們去那裏住就好了。”

朝雲低聲道:“夫人,如今咱家的點心鋪子和布莊都被官府給封了,莊子怕是也幸免不了的.....”

杜氏卻不這麽認為,“雖然他們封了點心鋪子和布莊,可是不沒有封咱家的八福酒樓嗎?既然眼皮子底下的酒樓都沒事,割了幾十裏地的莊子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霍淵卻很明白,這八福酒樓之所以沒有被封了,是因為當初這酒樓是他安國公府的手送給穆家的產業,安國公府雖然貪婪無恥,但想搶奪他霍家的產業,他們還沒那個膽兒!

至於穆家其他的產業,怕是早就被安國公府盯上了,一座莊子價格不菲,安國公府豈能放過?

霍淵雖然心知肚明,卻也沒有說破,隻吩咐了一個下人,讓他去穆家南郊的莊子看看,不管有沒有事,都回來報一聲。

那個下人聽到主子的吩咐,騎著馬一道煙的去了。

這時,一個小廝跑來說,太醫院的姚院判已經到了金水街的街口,馬上就要到了,霍淵聽了,忙叫管家媳婦兒把杜氏一家子帶進去,自己則留在大門的外麵,迎接姚院判。

這邊,碧水山莊忙著請太醫給文兒醫病,那邊,遠在數千裏之外的青雲鎮上,采薇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在忙著給霍淵寫信,托付他照顧自己的家人。

信寫好了,采薇把信綁在鸚哥腿上,讓它把信交給霍淵,但是,因為空間關閉,采薇已經無法用意識和和鸚哥溝通,為此,她費了了很多勁兒,比劃了半天,鸚哥也沒明白采薇到底要把信交給誰。

最後,采薇無奈之下,隻好畫了一幅霍淵的畫像。

那幅畫相采用了她前世所學的寫實畫法,畫得與霍淵本人十分相像,鸚哥一看就明白了,它一邊點頭一邊嘎嘎嘎的叫了幾聲,示意它看懂了,叫完後,拍著翅膀飛走了。

鸚哥走後,采薇將今天買來的白棉布洗了一遍,打算等晾幹之後做幾條‘月事帶’用,又順便將昨晚弄髒的褲子換了下來,也一並洗了。

洗完後,她到院子中去晾曬,忽然看見周嬸子家的小丫頭子圓兒,端著周嬸子為她準備的午飯送了過來。

她的午飯很豐盛,一碗粉蒸排骨,一碗香菇鴿子湯,一碟素炒的油菜,還有一條烤得酥黃焦脆的烤魚,在配上一碗噴香鬆軟的米飯,一見就讓人很有食欲。

采薇逛了一上午,正餓著,見有這麽多好吃的,立刻食指大動,食欲大開,興衝衝的接過圓兒手裏的托盤,便要轉身進屋,剛轉身,忽然聽到身後‘咕咚’一聲,似乎是有人在咽口水,她回頭看著,見圓兒不好意思的避開了她的眼睛,羞赧的低下了頭,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兒,一副很囧的樣子。

采薇笑了笑,七八歲的孩子,正是嘴饞的年紀,雖然她現在不挨餓了,但哪個孩子不希望自己能吃得好些呢?

“圓兒,過來,姐姐一個人吃不了這麽多,你來跟姐姐一起吃吧!”采薇笑著邀請。

圓兒艱難的把眼睛從采薇的午餐上移開,咽了咽口水,說:“不用了,采薇姐姐,我們的午飯也準備好了,大白饅頭配土豆燉白菜,管夠吃的!”

“大白饅頭配土豆燉白菜!”

采薇重複著,笑了笑,看來,周叔一家待下人還不錯,放眼大晉國,能讓下人管夠吃大白饅頭的人家還真多呢!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圓兒時,圓兒爺爺就曾期待過,‘待會兒遇到個心善的,給你討個大白饅頭吃!’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了,這小丫頭現在想必已經過慣了這種大白饅頭管夠吃的日子,開始期待起別的東西了,畢竟,嘴饞是小孩子的天性。

“來吧圓兒,姐姐一個人吃東西不香,你過來陪姐姐一起吃吧!”采薇繼續招呼著。

圓兒聽了,這才扭扭捏捏的走過來,紅著臉坐下了。

采薇笑了笑,起身去廚下尋了一隻碗,一雙筷子,將自己的飯撥給了她一半兒,和她一起吃飯。

開始時,圓兒很拘謹,隻埋頭吃飯,不好意思夾自己愛吃的菜,采薇見了,便給她夾了一塊兒兔子肉,又把那條烤的金黃酥脆的烤魚放到她的碗裏。

“吃吧!”采薇憐愛的看著她,笑眯眯的說。

在她的那個世界裏,*歲的孩子還都扯著父母的衣角,哭鬧著要好吃的呢,而這個世界裏的孩子卻要早早的就要承擔起生活的擔子,明明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人兒,卻要到別人家裏來討生活。

采薇雖然心疼這些孩子們,卻也是無可奈何,曆史的發展和進步,都是循序漸進的,有著不可違背的規律,就算她有空間神器,也沒有辦法讓這個時代的孩子都像她那個時代的孩子那樣,不分男女,都能背著書包去上學,所以,她隻能在自己能裏的範圍內盡量幫助她們一些。

比如,看到一個年幼的小童工咋垂涎她美味的午餐時,將自己的午餐分給她吃。

圓兒吃的很慢,一邊兒吃一邊兒偷眼看著采薇,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采薇笑著問:“圓兒還有什麽事兒?”

圓兒猶豫了一下,嚅囁著說:”采薇姐姐,我可不可以把這條魚帶回去給我爺爺吃?”

說完,緊緊的抿住了嘴兒,緊張的看著采薇,唯恐她說出一個‘不’字來。

采薇很感動,這小丫頭還這麽小,正是嘴饞的時候,卻能從自己的嘴裏將好吃的省出來留給爺爺,對於這種難能可貴的好品格,她非常欣賞,眼下,這孩子雖然窮,但長大了,一定會是個有出息的!

於是,她頷首笑道:“好啊,待會兒你走時姐姐幫你包上!”

圓兒聽了,大大的眼睛立刻彎成了一對兒可愛月牙......

此時

安國公府裏,老夫人欠著身子,瞪著一個跪在地上的小廝,又問了一遍:“你可看仔細了?真的是霍公子把她們一家子接走了?”

那小廝以頭點地,道:“奴才不敢扯謊,剛才奴才可是看得真真兒的,的確是霍公子把他們一家子接走了。”

又確認了一遍,老夫人的臉色難看起來,她慢慢的坐回到椅子上,一張老臉陰沉著,沉默不語。

坐在她腳下杌子上的杜婉月見老夫人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安慰道:“祖母怕什麽?那霍淵不過是一介商人,難不成他還敢給那幾個鄉巴佬出頭兒,跟咱們安國公府作對不成?就算他肯替他們出頭,咱們還有大將軍府做後盾呢,諒他也不敢做出什麽過分的事兒來!”

杜永邦道:“你個小孩子家懂什麽?別說是咱們安公國府,就是大將軍府,想要得罪霍淵也得思量思量!”

杜婉如說:“爹爹莫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姑父乃是我朝的一品大員,難不成還要怕他區區一介商人,就算他有個當妃子的姐姐,但賢妃乃是後宮中人,後宮不得幹政,也幫不了他什麽忙,況且,我聽說賢妃也不是很得寵。”

杜永邦斜了女兒一眼,沒有在說話,因為有些話,他不能對她們這些足不出戶的女兒講。

那霍淵表麵上的確隻是一介商人,但多年前就有傳言,說他是江湖中最新崛起的一個“刺月幫”幫主,刺月幫專門做些暗殺、搜集情報,劫富濟貧的事兒,最近這幾年在江湖聲名鵲起,著做了幾件讓人側目的大事兒,讓朝廷也不得不對他們重視起來,下令圍剿了幾次,竟然連根毛都沒剿到,可見,這刺月幫的勢力的確不容小覷。

若是霍淵真個像傳言那樣,是刺月幫的幫主,他們一家子觸了他的逆鱗還能有活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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