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朝瑰的手段
酒樓裏,打鬥聲不斷的響起,頃刻間,七八個公子哥和他們身邊的小廝打手們被打得落花流水,折胳膊斷腿兒的,哭爹喊娘的從三樓的樓梯口一直滑到二樓的階梯間,層層疊疊的亂在一起。
撂倒了這些礙事的,南宮逸擦了擦手,風輕雲淡的對那小二說:“帶路吧!”
那店小二哪裏還站得住,身子全軟了,腿肚兒直打顫,連連的搖頭,哆嗦了半天才開口。
“客.....客.....客官,小人.....走不了......”
他的話音一落,南宮逸一抬手,一錠細絲足紋的銀子飛入了他的懷中,南宮逸挑了挑眉:“現在還能不能走了?”
小二見了這錠光禿禿的大銀,咽了口口水,點頭說:“能......能......”
都說人是英雄錢是膽,小二雖然懼怕鄭衙內,但見了這錠十兩重的銀子,眼睛頓時亮了,有這十兩銀子的本錢,大不小辭職不幹了,當下,他帶著南宮逸夫婦,往四樓去了。
四樓是高間,一個吵雜的人都沒有,很是安靜,再加上離一樓大廳有點遠,那些喧囂的聲音也傳不上來,所以整個樓層便靜謐無聲。
“相公,累了吧,你剛才打那些無賴的時候好帥哦!”
采薇動作俐索的整了條溫毛巾給男人擦手,諂媚的站在他身邊,想起男人剛才撂倒一片的氣勢,眼中像少女一般冒出了粉紅色的泡泡。
南宮逸見女人這個樣子,不由得有點兒嘚瑟的說:“那是自然,想當初,你相公可是被評為京城第一公子的!”
采薇甜甜的說:“我有聽說過哦,據說,當年的相公驚才絕豔、貌若天人,世間任何一個女子都禁不住你的微微一笑呢!不過,最後還是被我給搶來了,嗬嗬嗬......”
南宮逸也笑了,用那隻擦過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寵溺的說:“少拍馬了,快想想今晚吃什麽吧,剛才在車裏不久嚷著餓了嗎?”
采薇嘟了嘟嘴,說:“我估摸著,咱們的晚餐怕是要泡湯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隻怕那些人不是好惹的,你打傷了他們,相信很快便有人找過來的。”
南宮逸滿不在乎的說:“找來就找來吧,難道你相公還怕他們不成?”
果然不出采薇所料,不多時,那一班被打的公子哥們兒,被家奴抬回去後,很快便卷土重來了,帶隊的正是臨安府的府尹大人,寶貝獨生子被人打殘廢了,他能不眼紅嗎?立刻從府衙調出兵將,再加上臨安府各家富豪鄉紳家的家奴,一下子來了一大批的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程記酒樓。
酒樓一樓的大廳裏空****的,早在知道鄭衙內被打的時候,那些吃飯喝酒聽戲的人便落荒而逃了,誰有那麽大的膽子留下來看熱鬧,又不是不想活了。
掌櫃和店小二唬得臉色發白,領著店裏的一幹夥計,正站在門外,給為首的大官陪禮道謙,外加自己扇自己的嘴巴。
那為首的中年人,正是臨安府的府尹,他橫眉怒目,正唳聲數落著程記酒樓的掌櫃。
“那兩個狗男女在哪?快把他們交出來,不然,當心本府治你一個窩藏匪盜之罪!”
“交出來,交出來——”
身後的兵將齊聲喝應,手裏的長棍在地上咚咚的敲成一片,鄭大人一舉手,棍聲停止,周遭一片靜謐,隻見鄭大人臉色陰驁,一片狠厲,森冷的瞪著樓梯的方向。
樓梯口處,一個身著淡藍色長袍的年輕公子走了下來,他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長袍,悠閑的搖著一把折扇,冷笑輕漾在唇邊,明明是溫潤如玉的模樣,偏給人一種壓抑的嗜血之氣,眸光隨意的一掃,人人覺得心內一顫,倒抽一口氣。
南宮逸一現身,站在鄭大人身邊的一個受傷較輕的公子,早懼怕的往後一讓,指著南宮逸對鄭大人說:“大人,就是他,是他打賞了衙內的,這小子有點邪門,好厲害。”
說完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趕緊閃身躲到官兵後麵去。
南宮逸閑適的看向掌櫃的,說:“這位大人看來是找我的,我來處理就好,請掌櫃的快給我門上菜,我娘子餓了。”
鄭大人臉綠了,他堂堂臨安府的府尹,正四品的朝廷命官,寧丞相的學生,竟然被這黃毛小兒不放在眼裏,真是可惡至極。
當下,鄭大人的臉孔猙獰扭曲起來,怒視著南宮逸,一揮手,喝道。
“拿下這個暴徒,先打他八十棍子,在押回府衙細審!”
這時候,程記酒樓對麵圍了很多看熱鬧的百姓,大家都有些擔心,雖說這為公子看起來也很厲害,可鄭大人是一方的霸王,而且手下有這麽多人,可憐這個年輕後生,隻怕今兒就要在時殞命了。
南宮逸聽了鄭大人的話,輕哂一聲,還沒那群差役衝上來,早先發製人,一腳踢出去,十足的力道,把鄭大人踢了出去,砸在身後的人堆裏,撞倒了幾個人。
未被撞倒的人立刻有人圍過去,想要扶起鄭大人。
“哎喲,別動!”
鄭大人躺在地上慘叫了一聲,隻見他嘴角吐著血沫,臉色痛苦扭曲,頭上大汗淋漓,伸出手捂住胸口。
這一腳,南宮逸用了十成的內力,把鄭大人的肋骨一下子踢斷了好幾根兒,紮在內髒上,鑽心刺骨的疼。
那些手下立刻齊刷刷的圍上來,團團的護住了鄭大人,也有人抽出樸刀,想要攻擊南宮逸,隻是沒有那個膽子而已。
“給我......打,打死為止......”
鄭大人下完最後一道命令,終於不支,昏過去了。
手下的捕頭差役們收到命令,隻好戰戰兢兢的上前,試圖拿下南宮逸。
然而,沒等他們動手,卻見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子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衝著大家嫣然一笑,叫了聲:“收!”
轉瞬間,打傷了府尹大人的男子倏地不見了,連那美貌的女子也消失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的......
“嘿,人呢?人呢?”
大家驚叫出聲,不停的在原地轉著圈兒的尋找著,然而,哪裏還有行凶男子的身影。
此刻,行凶的男人正站在空間的大樹下,一臉無奈的看著他的娘子:“你就這麽明晃晃的收進來了,也不怕引起百姓的恐慌嗎?”
采薇笑道:“兩害相權取其輕,這樣引起他們的恐慌,總比一會兒打起來的時候,把人打得折胳膊斷腿兒,頭破血流的好,這些衙役都是守著公家飯碗吃飯討生活的,和鄭衙內身邊兒的狗腿子打手不同,傷了他們,我也於心不忍,還不如把你收進來,等到天黑了咱們再回去!”
南宮逸道:“也罷,就等著天黑再出去罷,隻是這個鄭大人,等回了京得好好的查查他......
晚餐是南宮逸做的,因為心疼采薇晚上還得在外麵奔波,所以他特意多做了幾道好菜:魚香肉絲、鮑汁白靈菇、宮保雞丁、蛋黃焗南瓜。還有一道蝦仁兒紫菜湯。
四菜一湯,葷素搭配,色香味兒俱全。做菜的時候,采薇帶著三個小娃子到溫泉去洗了澡,他們夫妻在外一天,幾個小家夥兒在空間裏差點兒把空間給翻過來,自己也弄得髒兮兮的,跟一隻隻小花貓似的。
給寶寶們洗完了澡,她自己也洗了洗,隻是,洗澡的時候,她小腹微微有些墜脹,大概是大姨媽快到了。
在老烏龜的調理下,采薇的大姨媽一向很準時的,可以精確到時辰,上個月到下個月相差最多三個時辰,少的時候隻相差半個時辰。她算了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姨媽應該是在明天上午來,最晚也晚不過午時。
吃晚飯的時候,采薇一邊享受著美食,一邊往外看了看,發現程記酒樓外的衙役們都已經離開了,大約都回去了,便說:“我見那鄭府尹被你踢折了好幾根肋骨,不曉得會不會有生命的安危呢。”
南宮逸幫她夾了一塊兒魚,說:“朕便是按照要他性命的氣力下的腳,雖不至於立刻就死,但他斷掉的肋骨已經紮到了他的五髒六腑上,他的內髒受了傷,挨不了兩日便會一命嗚呼的!”
采薇把男人夾到她碗中的魚放進嘴裏,邊嚼邊說:“他雖然雖兒子溺愛了點兒,但好像罪不至死吧,而且你還是用這種方法置人於死地,是不是有點兒太殘忍了?”
南宮逸說:“昏官誤國,他連自己的兒子都教育不好,又拿什麽去教化百姓?讓他這種自私狹隘之人做一州的府尹,真真是害人不淺也,也不知他任府尹以來,做下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如今讓他這麽死了,朕還覺得便宜了他呢!”
采薇聽了,沒有吭聲,低下頭繼續吃飯了。
對於鄭府尹的事兒,她並沒有多在意,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兒子是那一副德行,料想他也好不到哪去。既然南宮逸執意讓他去死,那就讓他去死吧......
晚上,天徹底的黑了下來,采薇和南宮逸出了空間,騎著白毛虎,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皓月當空,繁星點點,輕拂的夜風下,嫋嫋的琴音隔著夜風傳了出來。
鮮卑國的皇宮裏
賀蘭昊坐在轎攆上,隱約的聽到了那動人的天籟之音,時而琴音高聳如雲瑟音低沉如呢語;時而琴音飄渺如風中絲絮;時而瑟音沉穩如鬆颯崖,時而瑟音激揚,時而琴音空蒙......琴與瑟時分時合,合時流暢如江河入大海,分時靈動如淺溪分石。
“停——”
他一抬手,轎子停住了,掌事太監上前,小心的問:“陛下,您有何吩咐?”
“去查查,是誰在彈琴?”
“是!”
掌事太監剛退下去,又像想到什麽了似的,轉身說:“陛下,那您今晚還去不去漢月宮了......”
賀蘭昊閉著眼,沒有說話,俊臉上卻因為被打斷了聽琴而略顯怒意。
掌事太監不敢再多嘴,急忙匆匆的去打聽了。
盡管他收了漢娜姑娘豐厚的賄賂,盡管他也答應替漢娜姑娘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但眼瞅著陛下不高興了,他還是明智的閉住了嘴,銀子雖好,但他斷不會為了幾百兩銀子觸動陛下的逆鱗,若是命都沒有了,要銀子又有什麽用呢?
漢娜在自己的宮裏,望眼欲穿的等了一天,最後等來的消息,卻是陛下去了王後的宮裏。
據探信兒的人回報說,陛下已經乘著轎攆往她的宮裏來了,但在經過王後的寢宮時,忽然聽到王後彈琴的聲音,陛下被打動了,便轉了方向,去了王後的宮裏。
漢娜得知這個消息,氣得歇斯底裏的發作了一場,砸碎了不少精美的瓷器,連近前伺候的人也跟著遭了殃,被她尋出了不是,打了個半死......
賀蘭昊趕到朝瑰的宮裏時,宮女們見了他,剛要行禮,卻被他一個噤聲的動作止住了,他不想破壞掉如此美妙的琴音,故而,自己也放輕了腳步,輕輕的走了進去。
裏間,朝瑰穿著一件月白色的廣袖長袍坐在窗前撫琴,她的身上不帶一件配飾,臉上也未上妝,烏黑的秀發並未挽髻,隻隨意的披散在背後,如一匹光滑的綢緞般,泛著烏黑的光澤,襯著她那張白皙如玉的小臉兒,美得如夢幻一般。
此時,她正撥弄著琴弦,低聲吟唱著一首意境極美的曲子。她的嗓音空靈婉轉,帶著某種不可思議的穿透力,仿佛來自於天上的天籟之音一般,直唱到了他的心底,隻聽了一句,便讓他入了迷。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歌的最後,婉轉悠長,一唱三歎,情不自禁的把他引入到了另一種意境之中,直到她的琴聲止,歌聲斷,才令他回過味兒來。
“啪啪啪——”
他輕擊著手掌,一臉讚歎的看著朝瑰,道:“沒想到王後還會有這麽美的嗓音,這麽絕妙的琴技,做的詞也是極美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朝瑰見到他,小臉兒上露出了一陣驚愕,甚至連禮都忘了行:“陛下,這麽晚了,您怎麽來這兒了?”
賀蘭昊咳了一聲,略帶不自然的表情,說:“怎麽?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來這兒嗎?”
朝瑰苦笑道:“陛下,您若真把我當成是您的妻子,就不該這麽晚了來我這裏,您會要了我的命的!”
賀蘭昊坐了下來,看著朝瑰愁雲慘淡的小臉兒,笑道:“此話怎講?”
朝瑰說:“咱們昨日隻是無意中相遇,我便去了半條性命,今兒您這麽晚了故意來我這裏,可不是為我招來殺身之禍嗎?朝瑰無才無德,不敢指望與您舉案齊眉,隻求能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所以,請陛下還是離開吧。”
賀蘭昊沒有動,隻淡淡的說了一句:“我說過,我已經申斥了她,她不會再來招惹你了!”
聞言,朝瑰的臉上愁容依舊沒有散去,漢娜毆打了她,他卻沒有對漢娜施以任何懲罰,足可見她在賀蘭昊心中的份量。那種青梅竹馬的情意,不是她這種男女之間的好感一兩日內可以取代超越的。
所以,她還得努力!
“多謝陛下庇護,朝瑰感激不盡!”
朝瑰站了起來,溫婉得體的向賀蘭昊行了一禮。
賀蘭昊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不用行禮了,做著說話就好。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這支詞叫什麽名字,寫得很好,隻是有些傷感,可是想家了?”
朝瑰笑道:“這是我無意中從穆皇後那裏聽來的,我也覺得寫得很好,便記在了心裏,今兒無事隨意吟唱的,並無別的意思,是陛下您想多了。”
賀蘭昊道:“我時常聽人說起過你們大晉的穆皇後,據說她是一個像天仙那般美麗的女子,雖然出身低微,卻有通天的本事,聽說咱們鮮卑之前的吉雅王後就是死在了她的手裏,吉雅擅長巫術,是個厲害非常的女人,她能輕而易舉的殺了吉雅,可見,本事比吉雅不知高出多少倍呢!你說你們大晉的皇帝隻鍾情於她一人,並立下後宮永不納妃的規矩,焉知不是娘賀蘭祁那樣,被女人挾住了,不敢不下那樣的旨意,不敢不對她好呢!”
朝瑰說:“吉雅王後如何我不知曉,但我們大晉的皇帝是真真的愛他的皇後的,是愛還是怕,從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來,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想窺視一個人的內心,就看他的眼睛,他的心裏如何,眼睛會準確的反饋出來,想裝都裝不了的。”
賀蘭昊“哦”了一聲:“真的這樣嗎?那我便看看你的心裏想的是什麽?”
說著,盯著朝瑰的眼睛看了起來,被他這麽一看,朝瑰的臉騰地紅了,慌亂的躲開了賀蘭昊戲虐的眼神,低聲沉道:“陛下,您不要取笑臣妾了。”
賀蘭昊看著她那小鹿一樣慌亂的眼神,酡紅的臉頰,不由得開心的笑起來,道:“王後,你害羞了!”
朝瑰捧住了自己的臉蛋,勉強的爭辯:“我才沒有!”
“怎麽沒有,瞧你,耳朵都紅了!”
賀蘭昊一邊說著,一邊兒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耳朵。隻是捏到後,就沒有再放開手,反倒順著她的耳朵,向她酡紅的臉頰摸去。
朝瑰怔了一下,露出了一副呆萌的表情,看到賀蘭昊戲虐的笑意時,才驀地反應過來,急忙轉頭去躲避他的撫摸,卻被他強勢的捏住了臉頰。
四目相對,朝瑰已經無路可躲,隻好撲閃著毛茸茸的大眼睛,怯怯的看著他。
賀蘭昊慢慢的湊了過來,向那張半張的小嘴兒吻了下去。
“陛下!”
外麵,一道焦急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裏曖昧的氣氛,一個宮女失張失誌的說:“稟告陛下,剛才漢娜姑娘不小心跌倒了,額頭摔在了柱子上,現在昏迷不醒,請陛下過去看看吧!”
賀蘭昊聞言,臉色立刻冷峻起來,大聲道:“可去請太醫了,要不要緊?”
宮女道:“你進去請太醫了,奴婢隻是過來傳話的,不知道漢娜姑娘的傷勢如何了!”
朝瑰道:“陛下,您快去看看吧,漢娜姑娘受了傷,您去看她她一定會高興的。”
賀蘭昊看著溫柔懂事的朝瑰,摸了摸她尚未褪去紅暈的小臉兒,道:“嗯,我去看看!明天再過來看你!”
說完,急匆匆的離開了。
望著男人消失的背影,朝瑰臉上那楚楚動人的表情準將消失得無影無蹤。
漢娜,為了爭男人,居然不惜自殘,看來,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呢!
------題外話------
笑話晚上九點上傳,麽麽噠,我現在要趕著去單位開會,來不及寫了!(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