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救人

采薇被爹娘圍著,各種刨根兒問底兒的埋怨和追問,使她應接不暇,苦不堪言。

“你這孩子,膽子也大忒大了,這麽大的事兒,怎麽能瞞著爹娘,要是那人是個壞的,你可怎麽處?”杜氏越想越後怕,語氣漸漸嚴厲起來。

穆仲卿雖然沒有疾言厲色,但也嚴肅的板著臉:“明兒回去時,你把你那位師傅請到家裏來坐坐,爹和他喝點酒,算是謝謝他對你的栽培。”

采薇欲哭無淚,無語的看著她老爹,您老人家哪裏是請人家喝酒,摸人家的底細才是真吧!而且,最重要的是,讓人家到哪去找個世外高人來陪您喝酒啊?

“你別隻顧著看我,倒是行不行啊?”穆仲卿追問。

文兒對姐姐的‘奇遇’又是羨慕,又是好奇,見姐姐沉默不語,急著說:“長姐,你就答應了爹吧,正好我也想見見那位世外高人呢,哦!對了,他都教了你些什麽?你會飛簷走壁嗎?”

“……”采薇在風中淩亂了,正糾結鬱悶苦惱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

“咦?穆姑娘!好巧啊!”

采薇一振,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驀地轉過身,激動的看了過去。

燈火闌珊處,身罩黑狐大氅的霍淵,正被一群人簇擁著,從遠處信步走來。

采薇激動不已,撇開爹娘,熱情洋溢的迎了歸去。

“好巧啊,霍公子,又見到您了。”

這熱情的態度,讓霍淵怔了一下,有些錯愕,但很快就帶著幾分驚喜,加快了腳步。

跟在他身後的一位長臉高顴骨的年輕公子低聲笑道:“李某隻道是霍兄不近女色,原來是霍兄已有了這等國色天香的紅顏知己,難怪瞧不上李某為公子準備的那些貨色,嗬嗬…。”

聞言,霍淵的腳步頓了一下,清朗的麵孔瞬間結成冰霜。

“李公子慎言,女子名節大於天,穆姑娘乃是清白人家的女子,若因李公子的一句玩笑話致閨譽受損,豈不是我霍淵之過?”

李金貴見霍淵惱了,忙改口連連致歉:“霍公子莫怪,是李某一時糊塗,說錯了話,霍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切莫放在心上…。”

霍淵掃了他一眼,沒再理會,穆姑娘已經到了眼前,他又換上溫和的笑意,走了過去。

李金貴在他後麵偷偷的撇了撇嘴,心裏恨恨的“呸”了一聲!

媽的,一個皇商而已,又不是太子王爺,裝什麽裝,自己一片好心請他去百花樓喝花酒,把心愛的鶯兒都讓出來陪他,誰知他竟然說自己有潔癖,令人把他的鶯兒給丟出去了,讓他顏麵掃盡。

他好歹也是縣太爺的嫡出公子,放眼整個榆樹縣沒人敢招惹的人物,他卻一點臉麵都不給他留,請他吃頓飯倒像是欠了他八百吊似的,一頓飯下來,連個最基本的笑臉兒都沒賞他,可一見到那個粉衣裳的小娘兒們,就樂得眉眼都是笑了,娘的,什麽東西?

呸!

李金貴心裏氣悶,要不是老頭子命他陪好這位皇商大爺,他才懶得跟他周旋,有時間,還不如去鶯兒那裏,跟鶯兒好好親香親香……

這廂,霍淵已經走到了采薇身邊,暖聲笑道:“一天裏竟能見到娘兩次,霍某與姑娘還真是…。”

‘有緣’二字差點兒脫口而出,幸好他及時醒悟過來,倏地住了口,才不至於唐突了佳人。

采薇明白他要說什麽,也知道是他的口誤,並沒有責怪之意,倒是很熱情的向他介紹自己的父母認識。

“爹,這位是霍公子,和咱家的酒樓有生意往來的。”

“霍公子,這位就是我爹。”

霍淵聽到采薇介紹,上前一步,恭敬的拱手拜了下去:“晚輩霍淵,見過穆前輩。”

穆仲卿見霍淵生的俊朗清逸,打扮得富貴逼人,為人又謙遜有禮,不禁先生出三分好感來,遂拱手回道:“霍公子有禮了。”

這時,立在霍淵身邊的一位中年男子忽然對采薇笑道:“穆姑娘,咱們又見麵了,不知白天那件事兒穆姑娘有沒有和令尊說過,令尊意下如何?”

穆仲卿怔愣,完全不知他們在說什麽,采薇便把曹瑾也介紹給了爹,又把兩家要合作的事宜對他解釋了一番。

穆仲卿聽得女兒要和人在京城開酒樓,不覺又驚又歎,女兒在青雲鎮上開酒樓成功,他還以為是歪打誤撞,可現在人家已經悄默聲的和京城來的富商達成了協議,要把酒樓開到京城去了,這足以說明是自家的孩子本事了得!

難怪這丫頭張羅著要搬家,原來是把出路都要好了,害他還在為將來的生計擔憂忐忑呢!

幾個人站在當街說話,過往的行人往來不便,甚為不妥,霍淵便提議,到附近的茶樓去坐坐,一邊喝茶,一邊談。

去茶樓時,李金貴還想跟著一起,誰知霍淵一個眼色,跟在他身邊的兩個下人便無聲的將李金貴攔了下來。

“嘿,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我可是縣令大人的公子,你們敢攔我?”李金貴不滿的嚷了起來。

下人不屑的嗤道:“我呸,縣令的公子算個什麽鳥?昔日安國公府的嫡三公子得罪了咱們公子,照樣被咱們公子打折了腿,他們屁也沒敢放出來一個!”

“……”李金貴吃了癟,氣得麵皮漲紫,卻又不敢怎樣,狠狠的瞪了門口一眼,氣衝衝的帶著下人去了。

……

采薇等人進了茶樓,早有霍淵的手下訂好了上好的雅間,拾掇整齊,引著他們走了進來。

雅間裏,墨欄軒窗,華毯紗帳,紅木的圓桌上,一壺沏得剛好的雨前龍井幽香陣陣,旁邊擺開數隻精巧的汝窯茶杯。

落座後,曹瑾與穆仲卿很快攀談起來,二人年假相仿,又即將成為合作夥伴,因此,談得甚為融洽,通過他們的談話,采薇也知道了一些關於這位合作夥伴的信息。

曹瑾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幼時貧苦,自幼便走南闖北的做生意,如今已經在京城有七八間鋪子,經營的項目包括醫館、酒樓、茶樓、布莊、秀坊、糧行等,在京郊還有兩個不小莊子,可謂家財萬貫,富貴逼人。

兩人談的投機,霍淵偶爾也和他們說上兩句,但他更多的,是和采薇交談。

采薇知道霍家的生意遍布天下,涉獵的行業極廣,就試探著向他打聽人參的價格。

沒想到,霍淵對人參的行情很是熟稔,因為霍家的參行總行就坐落在汴州府,由霍淵在打理。

見采薇好奇,霍淵便詳細的對她講了怎樣識別人參,不同參種的不同價格,講的很是細致。

聽完霍淵的介紹,采薇笑得見牙不見眼,她知道人參價貴,卻不知道一株百年以上的老參,就能賣到千兩銀子以上的價格,若如此,她那些千年老參,豈不是要賣到萬兩之上。而她,有那麽多的千年老參,若是都賣了去,豈不是要把銀子堆成山了!

發了發了!她心中歡呼雀躍,載歌載舞!

杜氏忙著照顧幾個孩子喝茶、吃點心,一回頭,見采薇和霍淵有說有笑,相談甚歡,不覺皺起眉頭,輕咳起來。

采薇覺察到了娘的異樣,知道娘是多心了,便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對霍淵做出了一個歉意的微笑。

霍淵不以為意,見到采薇俏皮的模樣,爽朗的笑起來,遂不再與采薇多說,倒是和文兒武兒聊了起來……

……

再說李金貴,被霍淵當眾打了臉,也沒心情再去嫖宿鶯兒了,帶著幾個狗腿子氣衝衝的回了自家,一進花廳,見爹爹李縣令正坐在花廳裏喝茶,娘親王氏陪坐在一邊,兩個姨娘和幾個庶弟庶妹都在。

一見到李金貴回來了,全家都激動的站了起來,李縣令起身離坐,疾步上前,急切的把兒子拉了過來。

“貴兒,爹聽說你今天終於請到霍公子吃飯了?你們談的如何?霍公子可願再與你往來?”

李金貴一聽‘霍公子’三個字,氣得一捶桌子,罵道:“什麽特娘的霍公子,不過是一介奸商罷了,哪配小爺巴結他,別說他不待見我,就是他上趕子來巴結我,小爺我也懶得理他。”

李縣令一聽,心頓時涼了半截,知道兒子壞了事,沒哄住霍家未來的家主,情急之下,他一把擰住兒子的耳朵,恨鐵不成鋼的罵起來。

“不中用的東西,平日裏狐朋狗友倒交了一大群,可到了真章,讓你交個頂用的,你倒交不上了,我問你,你平日裏交人的那些手段哪去了?”

“哎,哎呦,疼,疼,爹,快撒手……”

李金貴護著耳朵叫起來。

李縣令就這麽一個寶貝嫡子,當然舍不得多擰,聽到兒子叫疼,就鬆開了手,可嘴裏仍氣咻咻的說:“趕明個給老子好好打聽打聽,他喜好些什麽,咱們投其所好,我就不信他會不與你往來。”

李金貴叫起了撞天屈:“男人能愛什麽呀?橫豎不是財,就是色,可說到財,人家可是富甲天下的大晉第一首富;說到色,兒子可是選了百花樓的花魁鶯兒去陪他,都被他給扔出來了,您倒是說說看,兒子還有什麽法子去結交他?”

李縣令吃了一驚:“什麽?連鶯兒都給扔出來了?這怎麽可能?”

鶯兒可是紅遍半個榆樹縣的姐兒,生的細腰豐臀,風情萬種,臍下三寸,曾害得他腰疼半月之久,差點兒殘廢了,才不得不疏離了她。

但是,他始終堅定的認為,鶯兒的滋味兒,絕對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抗拒!

李金貴揉了揉耳朵,撇撇嘴,像看鄉巴佬似的看著他爹:“鶯兒算什麽?不過是千人騎萬人跨的窯兒姐兒罷了,霍淵中意的女人,可是幹幹淨淨的小姑娘,嫩的都能掐出水兒來,哪裏是鶯兒比得了的!”

“大哥,霍公子有中意的女人了?”

二姨娘的身後,他的庶妹李金枝又驚又痛的開了口:“霍公子中意的,是什麽樣的女人?”

李金貴瞅著妹妹失望又痛苦的表情,帶笑不笑的說:“我說金枝兒,你還惦記著霍淵呢,省省吧,人家霍淵相中的女人,身上一件首飾都沒有,連件綢緞的衣裳都沒穿,饒是這樣,也能把你甩出幾條街去,就你這樣的,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

李金枝一聽,忽覺李金貴所說的女人,很像青雲鎮來的那個小賤人,忍不住問道:“大哥說的那女人,可是穿了一身粉紅襖子,梳一個垂雲髻的?”

李金貴詫異道:“那小妞你見過?”

李金枝咬牙道:“何止見過,她做下的那些醃臢事兒我還都清楚的很呢,哼,什麽幹幹淨淨的小姑娘,不過是貼著一張好看的人皮,到處勾搭的小賤人罷了!”

李金貴一聽,頓時來了興致,說:“金枝兒妹妹知道那小妞的底細?不妨說出來給哥哥聽聽。”

一見到李金貴那副猥瑣的表情,李金枝立刻知道了他在想什麽,她也正巴不得穆家的野丫頭被她猥瑣的大哥給睡了才好,於是,就把她在鎮上聽表姐於氏說的那些采薇如何勾引律俊臣,還有她親眼見到的采薇如何欲擒故縱的勾搭霍淵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說完,她狠狠的說:“呸,那小賤人就是一個既想當婊,又想立貞潔牌坊的爛貨,可惜霍公子識人不清,被她給迷惑了。”

“能既當表子,又能立貞潔牌坊的女人,就是好本事。”

冷不丁的,李縣令插進了一句,嚇了李金枝一跳。

“爹,您這是什麽意思?”

李縣令咳了一聲,接著低頭喝茶了,他雖然厚顏無恥,但是有些話,還是無法直接對女兒開口……

……

戍時一刻,夜色愈濃,穆仲卿見天色已晚,便起身向霍淵和曹瑾告辭,帶著一家子走了出來。

霍淵和曹瑾二人把穆家人送到茶樓的門口,目送他們一家上了車子,方才回到自己的車上,徐徐離去。

剛上車子時,采薇還是提心吊膽的,生怕爹娘再提起世外高人的事兒來,誰知剛上車不久,武兒就發現他剛得的小烏龜死了,惹得他大哭起來,哭得**氣回腸,震耳欲聾。

穆仲卿和杜氏見不得孩子哭,輪流抱著小兒子哄勸,哄了半日,武兒的哭聲方才止住,剛安靜下來,外麵卻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起來,不知是誰在哭,哭得淒淒哀哀,肝腸寸斷。

文兒好奇,撩起簾子向外看去,大紅的燈籠下,見到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抱著一個包袱,坐在在一家酒樓的門首的台階上,淒淒哀哀,哭得好不傷心。

“爹,娘,你們看那婦人哭得好可憐,必是落了難了,我們去幫幫她吧。”

武兒也把小臉兒湊到窗前,看到了那個哭得淒慘的婦人,忘了自己剛死了小烏龜的事兒,也忍不住像父母求情。

穆仲卿見兩個小兒子心情善良,很是欣慰,便讓張伯停下車子,去問問那婦人有什麽苦楚,看看自家能幫她做些什麽。

張伯得了家主之名,跳下馬車,正要上前開口詢問,卻見那酒樓的大門卻忽然開了,一個穿著朱色繭綢長袍的漢子氣勢洶洶的走出來,幾步走到婦人麵前,一抬腳,狠狠的踹在婦人的身上,將那婦人踹出老遠,婦人慘叫一聲,狼狽的跌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那漢子並沒有罷休,又上前幾步,薅著那婦人的頭發,將她從地上拖起來,痛得婦人捂著頭,慘叫連連。

采薇皺起眉,她平生最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這樣的爛人被她給碰到了,絕不會輕易放過。

這時,那打人的漢子喪生惡聲的罵起來:“毒婆娘,休書都領了,還不快滾,隻管在老子家門前號喪甚麽,莫非定要害死我的寶哥才肯罷休?”

婦人掩麵哭道:“蒼天在上,我並沒有害人,是白鳳丹那賤人誣陷我的!”

漢子怒道:“賤人,事到如今,你還敢抵賴,敢情是皮子又緊了嗎?”

罵完,一巴掌掄過去,打得那婦人的頭偏向一邊,臉頰也迅速腫起,口鼻內也流出血來。

穆仲卿見狀,扭頭對杜氏說:“美娘,你們且老老實實在車裏坐著,我出去看看,馬上就回來。”

采薇站了起來:“我陪您去。”

沒等邁步,被娘一把拉住了。

“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兒,你一個女兒家跟著攙和個什麽?還不老老實實的呆在車裏,外麵的事兒,自有你爹安排。”

采薇無奈的說:“娘,您忘了女兒會功夫了,萬一待會兒那漢子對爹不利,女兒也能幫襯一把啊!”

杜氏糾結了一下,說“那,你們小心些,不要跟人動手。”

采薇跟在爹的身後下了車,卻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失張失誌的從大門裏跑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兩個女孩兒踉蹌的跑到漢子身邊,“噗通”跪了下來,倉皇叫到:“爹,不要打娘了。”

漢子凹斜著眼,喝到:“兩個不孝的畜生,哪個是你娘?這毒婦差點兒害死你們的弟弟,你們再敢叫他娘,就別再認我這個爹,跟她一起滾蛋。”

大點兒的女孩兒爬過去,將地上的女人抱在懷中,放聲大哭道:“娘,爹既然不要您了,這個家我也不呆了,我和您一起走,就是去要飯,女兒也要和您在一處。”

小的一個兒也哭道:“我也要和娘一起走,生死都要在一處!”

母女三人抱頭痛哭。

那漢子勃然大怒,擼著袖子,指著女人破口大罵道:“毒婦,我好端端的女兒,被你教唆得不孝不悌,沒個人樣了,看今天老子不打折你這毒婦的腿!”

說完,抬腳又要踹過去。

兩個年幼的女兒見狀,連滾帶爬的撲過來,各自抱住漢子一條腿,大哭求饒。

隻是,兩個單弱的女孩兒,如何抵得住那漢子的摔打,沒兩下,兩個女孩兒就被甩開,磕得鼻青臉腫,滾在一邊。

過路的行人都遠遠的看著,雖然對漢子的行為很是不恥,但因那漢子相貌凶惡,舉止粗魯,卻沒人敢阻攔。

漢子擺脫了兩個女兒的束縛,又大踏步的朝著婦人走過來,眼見得又要打那婦人。婦人已經被他踹斷了幾根肋骨,痛得爬不起來了,見他過來又要打,嚇得抱住了頭,縮成了一團兒,瑟瑟發抖著,好不可憐。

見此情景,穆仲卿忍不住大叫一聲:“住手!”

漢子肥大的巴掌都掄起來了,乍然聽到斥喝聲,驚了一下,手舉在半空,回頭看了過去。

穆仲卿走上前來,怒聲斥道:“當街毒打妻子,虐待女兒,這般禽獸不屑於為之的行徑,你倒做得順溜,還算是個人嗎?”

被罵的漢子勃然大怒,跳起腳來罵道:“龜孫子,你算哪根蔥,也敢來管老子的家事,莫不是和這毒婦有些首尾,來替自己相好的撐腰?”

罵完,一個老拳輪過來,直奔穆仲卿的麵頰。

車裏的杜氏見狀,嚇得一聲驚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相公乃是一介秀才,本就生得清瘦,又大病了一場,那禁得住那壯的牛犢子似的大漢的一拳?

穆仲卿也以為自己一定得挨這一拳了,那漢子來的忒快,拳頭帶風,牟足了勁兒砸過來,那架勢似乎要把他砸扁一般,遠處圍觀的都以為這清瘦的男子必挨打無疑,不由得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然而,拳頭卻在穆仲卿臉頰的一厘米處停住了,誰都沒有看清這鉗著大漢手腕的少女是怎麽過來的,反正就是在漢子落拳的一瞬間,少女就忽然閃過來了,而且,還牢牢的鉗住了漢子粗壯的手腕,任那漢子怎麽甩,都甩不開。

“小賤人,快放了老子,你隻管抓著老子的手,是不是看上了老子,想進門兒做妾。”

大漢憋得臉紅脖子粗,嘴裏不幹不淨的罵著,使勁的和采薇的胳膊較勁兒。

“嗬!”采薇冷笑,一股殺氣瞬間染上雙眸。

隻聽“哢嚓”一聲響,漢子的手肘忽然向外間翻去,整個胳膊呈一種詭異的姿態。

“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漢子跪在地上,疼的殺豬般的嚎叫起來,就差沒在地上打滾了。

“是你找死,我隻好成全你。”

采薇的聲音陰冷,令人變體生寒…。

一邊的穆仲卿,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而是震驚到發懵。

------題外話------

今天提前上傳,明天照舊,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