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林昱一身黑衣在破舊的城區中穿行,如若幽靈。

白天他已經摸清了了這下吳城的勢力分布,俗話說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江湖便是在刀光劍影中染成血紅色。下吳城由兩個大勢力掌控,都與那上吳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或者說就是那些豪門貴族門下的走狗。

一個掌握了天吳港的貨物搬運,這是一項與上吳城貴族打交道的組織,叫作海蛇幫,每一個在港口討飯吃的大漢都要經過他們的重重剝削。行事最是歹毒,正如它的名字,海蛇之毒最是猛烈。

另一個叫作鯊魚幫,掌握著下吳城十數萬人的衣食住行,手上有十幾條大船,可以進行遠洋捕魚,並且壟斷了下吳城的海上捕魚。

至於處於最底層的勞苦大眾,那些靠苦力吃飯的漢子,也隻能抱成團組建了一個叫作 礁石的組織,卻是無法與上麵兩個黑道組織相比較。

林昱這次的目標就是一條大船,自然是對鯊魚幫下手,並且要在最短的時間起航,這就有些棘手,畢竟林昱對航海可是一竅不通。所以他不僅要搶一艘船,還要俘虜一些船員。至於花錢租用,那群殺人不眨眼的黑幫勢力,最喜歡的便是打劫。

像這種存活了幾十上百年的黑幫勢力,幫派裏的高端武力自然不在少數。這滄海城便在附近,稷下學宮又是隻要花錢便能進入的地方,想要修煉最簡單不過。這幾十年的積累,雖然說通幽境的肯定沒有,但是洞玄境的強者肯定是有那麽一些,而且可以肯定不在少數。

雖然在城外的碼頭上看見了幾艘三桅大船,但他一個人實在開動不起來啊!至於小舢板,那東西到大海上可不一陣風浪就傾覆了。

林昱現在便是想要俘虜一個有些地位的頭目,然後逼迫他駕船出海,如果實在不行,也隻能悄悄潛入船中,等那船隻前去海上捕魚的時候再搶奪了。不過時間不等人,林昱現在最想要的便是立刻出海,因為那隻姻緣蠱隻有兩天的壽命了。

隱藏在黑暗

中,林昱運用阿鼻的隱身術避開幾波明崗暗哨,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麽好的目標。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青年走了過來,他在林昱不遠處撒了一泡尿,然後將酒瓶對著嘴傾倒,不過卻是一點酒都沒了,他罵罵咧咧的將酒瓶扔在地上摔成碎片。

立刻便驚道了兩個鯊魚幫成員,走過來道:“他怎麽又喝成這樣。”

“如果不是白哥照顧,這小子去年冬天就死了。聽說這小子是這二十年來下吳城最有修煉天賦的年輕人,是浪滄劍派外門弟子。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竟然去年冬天被人打成重傷仍在了陰溝裏,如果不是白哥花了數千兩銀子找來上吳城的大夫,現在墳頭上應該都長草了。你看他現在,一灘爛泥,白哥還對他多方照顧,每天酒錢不少。”

“虎子,別說了。看在白哥的麵子上把他弄回去吧!”

“可惜白哥也是自身難保了,希望他能度過這一劫吧!”

二人厭惡地看著眼前抓著酒瓶,醉成一灘爛泥的年輕人,準備把他扶起來。

但是那年輕人並不領情,揮舞著手臂,嘶吼道:“滾!別管我!”

林昱看那年輕人綿軟無力的雙手,立刻便知道此人的手筋應該被利器挑斷了。

“還以為你還是那個坐照境的劍客嗎?你已經廢了,別讓我們為難。把他關上一天,清醒了再放出來。”

二人罵罵咧咧將其製服,正準備將他拖回去,便見到一個大漢走了過來。

這大漢柔聲道:“阿飛,你又喝酒了!”

這個叫做阿飛的年輕人,對著大漢吐了一口痰,咬牙道:“喝醉了總比清醒地看著汙濁肮髒的世界來得好。”

這兩個鯊魚幫的成員對那大漢說道:“白哥……”

“你們先回去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等這兩人走遠,這叫做白哥的大漢再次說道:“何必這樣作踐自己,你還年輕,大不了重頭再來。練不了劍,可以學其他的,稷下學宮裏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功法。

以你的天賦,很快便會恢複實力的。”

“鯊魚幫!白船頭!嗬嗬,短短五年不見,你竟然爬到了這個位置。手底下有多少無辜的人命?你的心現在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哈哈,當年的誓言你還記得多少?你這是在助紂為虐。你那肮髒的錢我阿飛用了惡心。”

這白大漢深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拳頭,然後又鬆了開來:“阿飛,改變這個世界太難了,我沒有這個能力,所以我隻能改變我自己,然後盡我所能保護身邊的人。有時候不能不妥協,我白浪問心無愧。”

“小雅呢?對小雅你問心無愧嗎?那是你親妹妹,你就那樣將她買了?為了你的晉升,為了你的權力?”阿飛雙眼赤紅,如同要擇人而食,低聲咆哮道。

“阿飛,你太衝動了。小雅過得很好。如果去年你沒有這麽衝動就好了!”

這白浪拿出一壇酒來,拍開泥封,咕嚕咕嚕喝了兩口,然後靠在阿飛旁邊說道:“你就真的以為,海蛇幫和鯊魚幫,僅僅隻是上不了台麵的黑幫?你即使修煉到洞玄境又能怎樣?鯊魚幫僅僅明麵上就有兩個洞玄境高手坐鎮,坐照境巔峰就有十二人,其中就有一個你的同門師兄,一手暴雨劍法使起來水潑不進,比你隻強不弱。海蛇幫更是強大,至少鯊魚幫不敢染指那海港裏的生意。”

“還有上吳城的豪門貴族,你也是見識過他們的霸道和強大。我們隻是這最底層的螻蟻,就算打敗了鯊魚,打敗了海蛇又能怎樣?還會有另一個鯊魚海蛇過來,如果惹得那些高高在上的豪門不悅,我們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至少我現在還能保護一些人,等我死了,誰來保護他們?”

白浪猛灌了幾口酒,喘息著,扯開害自己有些呼吸不暢的領口。

阿飛望著星空,他的拳頭緊緊捏在身體的兩側,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阿浪,明天船出海嗎?希望我捕魚的本領還沒有丟掉。”

“阿飛,我已經不是船主了,有人取代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