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離開他

趙月柒還來不及拉上君殷辰的手,顏穎兒就已經把他拉到了台前。

顏穎兒一個翻身上了台,指了指掛滿猜謎台上方的各色燈籠:“猜謎嗎?”

君殷辰皺皺眉,剛剛她牽住自己的手的時候,那種破繭而出的熟悉感又升了起來。她鬆開了手,居然還會有一股患得患失的惆悵。

顏穎兒見他臉色不對,將手擺到他麵前搖了搖:“君兄,選一個吧?”

“算了,本王不喜這種東西。”君殷辰也不知道,為何自己那麽討厭猜謎,反正就是有個聲音讓他別去猜別去猜。

“選吧,猜中一個,我就回答你一個問題。任何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顏穎兒勾起嘴角,哼,不信你不上鉤。

君殷辰聽到了顏穎兒的話,皺了皺眉,不可否認,他確實心動了。

抬起頭往著滿滿的燈籠看去,選一個嗎?

顏穎兒看著君殷辰的眸子默念,第一排,第三個!

君殷辰眉頭一挑,果然指了指第一排第三個。

顏穎兒取下燈籠,然後看了看君殷辰的臉色:“請聽題:怎麽用最快的方法把冰變成水?”讀完題,顏穎兒低聲笑了笑,君殷辰,這題可是以前出過的啊。

“熱水浸泡,不出分鍾。”君殷辰不知道為何,這句話就這麽脫口而出了。

顏穎兒一愣,君殷辰同樣一愣。

“冰字去偏旁就成水,一個呼吸間的事。”

君殷辰和顏穎兒異口同聲的說出這一句,顏穎兒眼底升起了溫熱的**。

他沒有忘,沒有忘。

君殷辰也愣了,這是,什麽情況?

剛剛那種感覺,這個事情,仿佛很久以前就發生過。君殷辰努力回想很久以前的燈會,但是零零星星的記憶裏,陪著他的那個女人,是趙月柒?

“這題不算,再選一個。”顏穎兒咬著牙,有希望,有希望!

君殷辰也覺得,這個是喚醒他一些記憶的契機,所以抬起手,指了指第三排第五個。

顏穎兒咬牙,這個算不算心靈相通呢,她就猜到,他會按七星陣閣的排列來選。

“請聽題:如果有一輛馬車,一號是馬夫,二號坐左邊,三號坐右邊。請問馬車是誰的?”顏穎兒問完問題,認真的看著君殷辰的眼睛,不想錯過一絲一毫的情緒。

君殷辰幾乎沒有思考的機會,因為這個答案仿佛是原本就設定好的,她問完這個問題,他就會自動說出來。

“馬夫。”但是不等顏穎兒說他答對與否,君殷辰就擺手:“我知道不對。”

“答案是如果,因為,如果有一輛馬車啊。”君殷辰雖然猜錯了,但是顏穎兒已經沒有當初那份單純的開心了。

“你還要再選一個嗎?”顏穎兒很想微笑,卻發現自己淚已經忍不住了。

如果不是麵紗的原因,也許她就丟人丟大發了。

君殷辰再次伸手指了一個。

“請聽題:米的娘親是誰?”

“花……”君殷辰沉沉的講出這個答案的時候,腦袋突然閃過一個畫麵,那個畫麵裏。顏穎兒笑嫣如花……

“因為,花,生,米?”君殷辰捂著臉,這種問題,根本不符合邏輯。

為何他會知道?

為何感覺這麽熟悉,還有,為什麽記憶裏會有她的笑顏。

而且,那時的她,仿佛,還很年幼。

“還要猜嗎?”顏穎兒咬著牙,有作用了嗎?是嗎?

“不猜了,君殷辰,我們回家。”趙月柒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一把扶起君殷辰,就往回走。

顏穎兒隻來得及說:“你答對了一個,我欠你一個問題。”

然後趙月柒就扶著君殷辰離開了猜謎台。

顏穎兒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為什麽那麽想哭,看他的樣子,依舊是沒有想起。顏穎兒捂著臉,他們之間的回憶,他沒有忘。卻獨獨忘了她這個人嗎?

顏穎兒已經沒有心情呆下去了。讓人把她準備好的燈籠取下,立馬往府裏去。

但是,還沒有到家的時候,就遇到了一個不是熟人的熟人。

“唔,你可真慢,我等你好久了。”無邪坐在宰相府門前,笑盈盈的看著她。

顏穎兒皺著眉,一手握上了劍柄:“你來做什麽?”

無邪癟癟嘴:“你不要這麽凶,我是來找你談事情的。”

顏穎兒歎了口氣,不解的看著他,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麽交集,何來的可談之事。

“你想讓君殷辰想起你對吧?”無邪這麽說了一句,然後就提步往宰相府走去。

顏穎兒眉頭皺得更深,微微猶豫還是提步跟了上去。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想說些什麽?”顏穎兒警惕的看著他。

“你不必對我太設防,我是不會動你不會傷害你的。”無邪這麽說著,帶著顏穎兒走啊走,卻走到了府內曾經荒廢的那個池子邊。

顏穎兒心中一震,更加不明白他想做什麽。

“君殷辰不是失憶,換一種說法,應該是,被改了記憶。”無邪坐到了一塊大石之上,一隻手輕輕撥弄著幽暗的池水。

“被,改了?”顏穎兒聽到這話,也忍不住有些吃驚,在發呆的二十一世紀,都對記憶這種東西沒有轍。在這種落後的年代,居然會懂得更改記憶之法?

“是的,被改了。”無邪擺了擺手:“聽我說就好。”

“因為一些原因,我是必須幫助你和君殷辰的,不過,我今日來。是想勸你放棄君殷辰的。”無邪輕輕的歎了口氣。

顏穎兒抿著嘴:“不可能。”

“如果你再這麽強製的想要喚醒他的記憶,屆時他就會真的失去所有的記憶,更有可能精神受損一蹶不振。”無邪認真的看著顏穎兒。

“這個方法,風險太大,你能賠得起嗎?”

顏穎兒聽到自己的心噔的一聲摔到了冰水裏,涼成一片。什麽叫,一蹶不振?什麽叫精神受損?

他的那些記憶裏,本來就應該是屬於自己的。現在的他,才是精神受損吧?現在的君殷辰,才是一蹶不振,不完整的吧?

憑什麽?憑什麽?

“說什麽幫我,你也是嫌麻煩吧?除了放棄明明有別的辦法的,你這也叫要幫我嗎?”顏穎兒說完這句話,掉頭就走。

無邪撓撓頭,輕輕歎了一句:“啊,求你了,別再影響我了。”

……

雖然是那麽說,但是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她真的沒有辦法繼續了。

即便傷害到君殷辰的可能性十分低,她也沒有辦法去做。

顏穎兒坐起身來,看著身邊被她吵醒的安陽,隻能尷尬的笑了笑:“安兒對不起,你繼續睡吧。”

“娘親,你今天回來之後,很不對勁,你到底怎麽了?”安陽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然後也跟著坐了起來。

看了看窗外,啊,都這麽晚了。都是三更天了吧。

“我沒有不對勁啊,你想太多了,我就是想去上個廁所,你繼續睡吧。”顏穎兒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翻身下床。

她是不是該打道回府了?

她無法忍受在這裏看著君殷辰和別的女人恩愛,更無法忍受那個女子居然是以君殷辰的妻子的身份住在府上。

如果是這樣,她真的不想看到。

她離開或許比較好。

畢竟在北方,還有好多人在等她。她在這裏,已經是個沒有‘家’的人了。

再想起詩晴,顏穎兒眉眼中惆悵更甚,詩晴已經離開了京城。去了哪裏,鳶父鳶母並沒有說,人海茫茫要找豈是容易之事?

顏穎兒雖然有讓七殺去幫忙收集消息,但是也明白效果不會太明顯的。

根本睡不著,顏穎兒換了身衣服,拿著鑰匙,打算再去看看七星陣閣的物件,然後離開翟國。

依舊是十分鬆懈的守衛,顏穎兒很輕易的就潛了進去。

看了看這個熟悉的地方,想起曾經生活過那麽多的時段,罷了罷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她能和君殷辰相愛過,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顏穎兒掏出鑰匙,哢的一聲,就打開了庫房。

“我就知道你會來。”君殷辰不知道從什麽走出,顏穎兒今日沒有帶人皮麵具,也沒有帶鬥笠。

想瞞也瞞不住。

君殷辰今日看到她把這個帶在胸前,潛意識裏就知道,這個是庫房的鑰匙。

“你還欠我一個問題對吧。”君殷辰沉著眉,定定的看著她的臉,心中那股奇異的感覺到底應該怎麽解釋。

“你問吧。”明日就要走了,也沒有關係了。

“你接近我,有何目的。”君殷辰替她拉開庫房的門,剛剛打算往裏走的時候,顏穎兒一把拉住他的手。

“你怎麽連,這種事情都忘了。”顏穎兒咬著牙,示範一般的閃過機關到了裏麵。

君殷辰目光一暗,她不是來殺自己的,他自然是有印象,這裏麵有機關。

君殷辰學著顏穎兒,山伸進去。看了看四周的東西,有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接近你,我確實有目的。”顏穎兒說著,放下了鑰匙。

“但是,不管目的是如何,我都不會再來打擾你了,鑰匙,還你。好好生活吧。”顏穎兒咬咬牙,然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