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像垃圾般丟出去,花滿園驚恐的厲聲尖叫,不過叫也沒用,此刻就算她叫破了喉嚨也不會天降美男來救她的,墜地的那一刻,她後悔莫及的懺悔到:還是命重要呀!如果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她一定要命不要錢,不,她可能沒有機會經曆下一次了。
在長滿淺草與刺藤的小坡上滾了又滾,花滿園疼得直叫喚,直到被一塊類似於青苔一樣軟綿綿的物體擋住之後她才得以停下來。
“他,他那個大爺的,全身都痛呀!我就搞不懂怎麽就這麽倒黴了我!簡直沒一件事兒是順順當當的。嗚嗚嗚……”
掙紮了一下沒掙紮得起來,花滿園索性動也不動了,她癱軟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剛才碰到我的是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哭得很傷心的女人!
有了這種認知,涼山內心那個歡喜呀,那個沸騰呀。她以前一直認為女人都是麻煩的,雖然她也是個女人,但她身為一寨之主,性子早與男子般剛健無異,而且最是討厭那些沒事兒哭哭啼啼的女人了,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那麽期待一個哭涕的女人跟她說話。
沒辦法,她在這裏已經躺了快半個時辰了卻沒有人發現她,她知道如果自己得不到即時的救治肯定會一命嗚呼的,所以,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努力的與身體內的蛇毒相抗衡。
“哭哭,哭個屁哦!這下總不用東躲西藏了,那可是多麽值得高興的事兒呀!”花滿園邊說著打氣兒的話邊試著站起來。
涼山在心裏肯定的點點頭。嗯,一個女人知道哭是沒用的,這點真合我胃口,如果她能救了我的話我一定要跟她義結金蘭。
“哎喲!”花滿園的腿受傷了,她剛一站起來又痛苦的倒下去了,這一倒倒得很是奇妙,因為她的腳不偏不倚的擱到了涼山青黑的臉上。
喂喂喂,你怎麽能把腳擱我臉上呢?雖然現在聞不到臭,可是真的很重也!快把腿給挪開呀!涼山在心裏瘋狂的呐喊著,隻是她的呐喊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裏很著急,她害怕花滿園起身後就一走了之,這樣她注定就得埋葬在這裏了,想到山上還有那麽多兄弟等著自己回去,想到自己肩負的責任,她將自己的力氣全都使在了離花滿園腿最近的右手上。
“救命……”涼山喊出了這兩個字後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隻感覺一隻類似於人類的爪子抓住了自己的腿,那悠悠的“救命”二字更是讓人覺得淒涼無比,頭皮發麻,花滿園的眼睛鼓成了銅鈴狀,冷汗一滴一滴的滑落,心髒像是要蹦出來似的,一秒,兩秒,三秒……見那東西沒有動彈,她小心翼翼地抽了抽腳,怎奈那爪子實在抓得太緊,沒辦法,她坐起身來,忍住心裏的恐懼伸出雙手向爪子撥去。
咦?怎麽這爪子是溫熱的?好像是人的手掌咧!難道?
思考著,花滿園漸漸摸到了涼山的粗布衣裳,接著是手臂,然後是身子,然後……最後是涼山那呼一會兒停一會兒的氣息,確定是一個人後,她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至此,這離奇又坎坷的一晚暫告一段落。
眼見己方那麽多人居然都沒能劫下一輛破破的馬車,不對,是驢車,那是全體山匪在走近的時候才知道的,今天他們算是大開眼界了,隻知道驢能拉磨,可從來都不知道驢還能跑這麽快的。
二當家氣得直跺腳,雖然他在心裏一個勁兒的安慰自己說驢車破肯定劫不到銀子,可是他的心裏還是惱呀,因為他出寨時曾信誓旦旦的跟他愛慕的大當家保證過一定會滿載而歸的,如今……
“二當家,俺撿到了一個包袱!”
說話的人臉上笑開了花,獻寶似的將包袱雙手呈到了二當家的麵前。他就是拿長槍刺驢車的人,當時一片混亂他根本就沒刺到,但卻看見驢車上掉下一個包袱,於是長槍方向一改,槍尖直接挑在了包袱的結頭上,打開一看,他是又驚又喜呀,裏麵除了幾件女子衣衫外滿滿的全是銀票,銀票呀!他還從來都沒見過一包袱的巨額銀票呢!
二當家還沉浸在悲憤中,他反腳一腳踹在來人的屁股上,“屁個包袱!老子任務沒有完成,阿山肯定會越來越看不起俺了!”
來人吃痛撲在了地上,手中的包袱也散了開來,這一散,簡直就差點閃瞎了眾山匪的錢眼,他們紛紛趴在地上拾掇起來。
“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銀票呢!”一個小囉囉激動得連手裏的銀票都快拿不穩了。
“俺也是,這下咱不愁娶不到媳婦兒了,媳婦兒呀,那軟綿綿的身子……”長福一臉陶醉樣,仿佛那媳婦兒已經抱在了懷裏似的。
“長福哥,你說媳婦兒跟紅樓裏的小娘子是不是一樣的?”一個名叫二狗子的十二三歲小山匪,睜著渾圓的大眼睛看著長福說道。
長福考慮了一下才說道:“這個嘛,應該是有些一樣,也有些不一樣。”
“你給俺說說哪裏不一樣了?說句不怕你笑的話,俺長這麽大連婆娘的手都還沒拉過,根本就不曉得是啥子滋味兒呢!”二狗子黑臉紅紅,一臉羞澀。
“哈哈……”二狗子的問話引起了山匪們的哄堂大笑,有年長的山匪插嘴笑道:“哈哈……居然會問長福,長福怕還沒有*呢!哈哈……”
看著這幫子樂嗬嗬的山匪,軍師是這樣評價的:簡直就是一幫子沒見過世麵的連禮義廉恥都不曉得為何物的笨腦子山匪!
看到那麽多銀票,想到銀票能讓寨裏的日子越來越好,軍師的心裏自然也是歡喜的,可是他畢竟是飽讀聖賢書的人,當年若不是被劫到了寨子裏,說不定哪年的新科狀元就是他了,在寨子裏混跡的這幾年,雖然日日都會聽到山匪們粗俗不堪的話語,但是他還是沒能習慣得過來,自己也沒有隨波逐流的加入他們的隊伍,因為他的心裏有個根深蒂固的認知,那便是這幫子山匪說的話做的事實在是太丟人,太毀三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