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所謂的最好結局
她今天晚上見大家都在忙,身體也好了,想來醫院看看沈名言的,可是在門口就聽到裏麵的對話,即使在之前安示蕭的態度讓她心裏有了準備,可聽到安示蕭當麵說出來,方悠仍舊難以接受,淚一直不停的流著,換作是從前,她可以大聲嗬斥,維護自己的地位和權益,可麵對依然沉睡的沈名言,她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沈名言**安示蕭,安示蕭**著沈名言,走到最後,自己原來才是那個第三者插足。
俗話說,是你的,無論到中間是怎樣的曲折磨難,它終究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哪怕你為此撞得頭破血流,它依然不會是你的。
是不是到了,真的該退出的時候了?
“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難過的話,不想再聽到,她也隻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女人,這世上最大的悲哀莫過於,你**的人不**你。
“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安示蕭也不知道能再說什麽,這是陪伴自己幾年的女人,也許她不好,可在他麵前,她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
到底是他負了她。
而這一刻,安思禾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勸慰,在**情裏,也許他們三個人都沒錯,錯隻錯在上天的愚弄,命運的交錯安排。
“孩子,我會生下來。”抹去眼淚,方悠輕輕說道。
“小悠…”
“你先聽我說完。”打斷安示蕭想要說的話,方悠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會將孩子生下來,他也是你的孩子,他有權利來到這個世上。而且這個孩子是名言救下來的,沒有名言,這個孩子當時一定保不住的,所以,這個孩子的命是名言賜予的,以後生下來就讓他姓沈,好麽?我會在安家呆到生下這個孩子為止,然後請你幫我安排我和我的家人出國,這個孩子就交給你和名言,我知道名言一定會好好疼他的,至於我,如果你們願意,可以告訴孩子關於我的事,如果你們不願意,就當他沒有我這個媽媽。這樣對孩子,對你對我,對沈名言,對大家都好。至於方氏,我爸已經同意轉給二姐夫,哦不,應該是趙總,對於我之前所做過的錯事,向你道歉,我不該竊取公司資料,還有,謝謝名言舍身救了我,是我對不起他。”
方悠低著頭,任由淚水浸濕衣服,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沈名言,而如今因為那個人的沉睡,她想親口說聲對不起和謝謝都不行。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相信言言也不會怪你的。小悠,不管怎麽樣,是我辜負了你,有什麽需要,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謝謝你!你永遠都是孩子的媽媽。”
走過去,輕輕擁住方悠,這樣的擁抱是親人間的依靠,卻不再是**情的港灣。這些年,他知道方悠也是真的**著他的,而他,雖然也有用心嗬護她,卻始終沒有對她付出過自己的心,說到底,還是他對不起她,他不該利用她來傷害沈名言。
回抱住安示蕭,方悠痛哭失聲,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她可以擁有這個男人的懷抱了,從此以後,他的懷抱將會屬於另外一個人,而她也將學會放下一切,去尋找自己新的幸福。
經曆了這些事,現在的她才終於懂得,有時候,**一個人,要學會放手,而不是束縛,隻可惜她明白得太晚,已經傷害了一個人,她隻希望,現在她的退出,能讓他們獲得幸福,這樣她也算是無怨無悔,她的良心,才能安寧。
所有的糾纏,在這一場敞開心扉的談話中扯清,未來,到底是晴朗還是黑暗,一切仿佛都已經變得清晰,隻要**的人肯醒來,一切都會得到最好的結局。
安示蕭本想送方悠回別墅,可是被方悠拒絕了,隻好由安思禾陪著一起回去,安思禾原本以為方悠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至少會說些什麽過分的話,隻是她沒想到這次的方悠這麽善解人意,連一句責問都沒有,甚至還願意將孩子留下來,同為女人,安思禾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方悠是偉大的。
兩人的離開,讓病房又回到了最初的寧靜。
“言言,你聽到了嗎,小悠願意成全我們,她說,讓你好好照顧孩子,我已經替你答應她了,所以,你要快點醒過來。”
興許是這麽多天真的累壞了,安示蕭掀開被子,小心地躺在沈名言身邊,側身將人輕輕擁進懷裏抱著,下巴放在沈名言的頭頂上,用低沉的聲音喃喃道:“我真的好開心,原來你也是**我的,你這個傻瓜,為什麽不說,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就不會平白無故吃那麽多醋,我們也不會浪費那麽多時間。嗬,也是,怎麽能怪你呢,是我不好,都沒有給你表白的機會就徹底推開了你。”
緊了緊手臂,沈名言瘦削的身體讓安示蕭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真的是太瘦了,以後得好好補補才行,把你養得像隻小豬一樣胖胖的,一定很可**。言言,現在沒有人可以阻礙我們在一起了,所以,快點好起來,以後,換我來疼你。”
如果有人路過病房,一定可以聽到安示蕭低聲不斷的話語,也會不禁為他心疼,癡情守候著心上人,饒是夜晚查房的護士,都不忍心去打擾。
四周一片漆黑,一個人在迷宮裏轉了一圈又一圈,也找不到出口,沈名言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濃煙滾滾,寂靜得讓人害怕,嚇得他一直往前不停奔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了前方一絲絲亮光,不禁大喜。
而就在他開心地跑向光亮時,卻聽見了身後傳來一陣一陣的呼喚,那麽焦急,那麽深情,又似乎那麽絕望。
猶豫不決,他該向前繼續奔跑尋找那一線光明,還是該回頭聆聽呼喚的真切之音?
“言言,你醒來呀,你看看我好不好?”
是誰,是誰在叫他的名字,又是誰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懇求著。是誰的聲音,竟然讓他的心也跟著顫痛。
捂著胸口,蹲在地上,沈名言不知所措,好疼,心口傳來的痛楚越來越清晰,連帶著頭也跟著劇痛,他怎麽了?他到底怎麽了?這裏到底是哪裏,為什麽走不出去,他又發生了什麽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都漸漸歸於平靜,沈名言整個人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腦子裏的信息也一點一點理楚。和安示蕭的一切回憶,都在這一刻湧現,甜蜜的,傷感的,痛苦的,折磨的…原來,他**了安示蕭十多年了。
他是真的太累了,也太痛了,是該放棄了啊!
如果忘記可以讓他重新快樂,如果忘記可以讓彼此更加幸福,如果隻有忘記才能讓所有的人美滿,那麽,就讓他將所有的**戀,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傷悲,所有的曾經都一一忘卻吧!
感覺有人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沈名言緩緩睜開眼睛,強烈的光線,又讓他閉上,幾次嚐試,他才終於看清楚,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簾,輕輕轉動眼珠,看見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這裏,是哪裏?
想要坐起身,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緩緩扭轉脖子,發現自己的右手被一雙寬大的手緊握著,力道很大,捏得他泛疼,試圖抽回右手,幾次都無法做到,隻好放棄。後腦勺和腹部傳來的疼痛感,一再提醒著他,他受了重傷,隻是卻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自己又為什麽躺在醫院裏?
在他還沒理清一切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言言,你醒啦?”
還來不及做出反映,沈名言就被跑過來的沈母一把抱住,耳邊,是沈母喜極而泣的哭聲。
“太好了,太好了,兒子,你終於醒了,嚇死媽媽了。”
他被緊握的右手,在沈母驚呼的時候,就被放開。沈名言吃力地一點一點將雙手環上沈母的背,想說點什麽安慰的話,嗓子卻發不出聲音。
目光往右邊移動,他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床邊,想必這個就是剛剛一直握著他右手的人吧,隻是,這個人是誰?看他緊張的程度,應該是認識的,可是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這個人,滿臉的胡渣,淩亂的頭發,皺皺褶褶的衣服,眼睛裏還帶著些許血絲,一看就知道已是疲憊不堪。
被那個人火辣辣的目光直視著,沈名言有點不好意思地別開眼,閉上眼睛,想從腦海裏搜尋關於這個人的訊息。
那個人是誰?為什麽要用那麽悲傷又愧疚的眼神看著他?為什麽那雙眼睛讓他的心會疼?為什麽那個人那麽眼熟卻又想不起來,為什麽他覺得有很多記憶的空白點?
帶著種種疑問,睡了過去。
沈名言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麵的陽光正好照進窗內,他病床被圍得滿滿的,沈家父母、安家父母、沈名語、許**則、安思禾、趙珣、還有兩個小侄子也被帶了過來。一群人見沈名言醒了,開心得你問一句,我問一名,讓沈名言覺得不知答誰才好,他隻想說:他要喝水。
像是聽到了沈名言心底的聲音,一隻端著溫水的手伸到了沈名言的麵前,在他還不及的抗議下,那個人就將他小心扶起來,坐在他的身後,讓他的背輕輕靠在那人胸前,然後才將水輕輕喂到他嘴邊,整個過程,動作都是那麽順暢自然,好像已經做過無數次。那個人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會將他捏碎。喂完水,想繼續將人這就樣抱著,可是沈名言卻覺得不太好意思,畢竟,讓一個陌生人這樣摟著,有點怪異。
感覺到沈名言輕微地掙紮,那人不得不將枕頭拿過來,靠在病床頭,細心地將沈名言扶著靠上去,感覺到沈名言能坐得舒服了,才起身,和一群人站在一起。
“言言,你可終於醒了,嚇死我們了。”安母開心地流著淚,慈**地摸著他的頭。
“對不起,安媽媽,讓你們擔心了,爸,媽,對不起,一定嚇壞了吧。”
“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隻要你好好的,媽媽幹什麽都願意。”沈母淚流不止,拉著沈名言的手不肯鬆開,就連沈父也是紅著眼圈,憐**地看著終於清醒的兒子,半個多月,每天都擔驚受怕,每天都祈禱,好在孩子終於沒事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好久才恢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