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暴脾氣連百裏獻也沒放過,不怪百裏齊起疑心了,甚至於百裏獻斷藥絕食百裏辰都無動於衷,就更讓百裏齊生疑進宮查問了。

假皇帝麵對別人還能暴脾氣偽裝,在百裏齊跟前,卻是無處遁形,暴露了身份。

百裏齊找到了在暗室靜養的百裏辰,湊巧百裏辰短暫蘇醒,知是瞞不過他,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

因為梅辛始終未歸,百裏齊怕百裏辰撐不到梅辛回來,不顧百裏辰的反對,把百裏辰身上的毒,過到了自己身上。

至於怎麽過過來的,他也沒說,她也沒問。

她實在不想聽到什麽古裝劇裏濫用的換血大法,更不想聽到什麽吸血大法,因為這會顯得作者十分腦殘,能換血和吸血,隨便抓個小太監上就行了,何必讓百裏齊上。

她更願意相信,作者在此處用了個十分反醫學的高科技,譬如瞪誰誰中毒之類的。

這個作死下毒的故事,宮裏部分暫時就是這樣了。

宮外部分還好皆大歡喜,梅辛回來了,這毒用個三天就能解完。

其實梅辛不回來,百裏齊也死不掉,就像是百裏齊不給百裏辰過毒,百裏辰也死不掉一樣。

因為他們都頂著金光燦燦的主角光環呢。

至於桐小丫,沈心顏隻能祈禱她的女主角光環,有男主們這麽強大吧。

講完故事的百裏齊,有些倦色。

看來這醉心的毒確實厲害。

想到醉心的毒素會順著心脈加速而加速,沈心顏可不敢再撩百裏齊了。

自然,也不想讓百裏齊操心,所以他問起醉仙酒樓的事的時候,她隻是粗略的說了說情況,沒提舞陽侯,也沒提死了多少人。

不過百裏齊卻是個不好糊弄的,非要親自去看看。

逼的沈心顏隻好趁他不備,一掌打暈了他。

安頓好他,沈心顏就出了瑤光院。

容子風還在院子外守著,沈心顏上前,走過他身邊。

不理睬他。

走了片刻,又停了下來,轉過頭笑眯眯的看向容子風:“子風兄,喝酒,去不?”

容子風愣了一下,冷冷拒絕:“不去。”

“走吧,還沒氣夠我呢,你是逼我給你講大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呢?”

容子風蹙眉:“什麽大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

“大和尚小和尚下山化緣,途經一河,河水湍急,有一少婦站在河邊不敢渡河,大和尚於是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少婦點頭道謝,大和尚背了少婦過河,少婦再謝後離開,大小和尚繼續上路,小和尚一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走了很久後終於忍不住問大和尚:‘師兄,都說男女授受不親,何況我們是和尚,更不該近女色,你剛才怎麽可以背那少婦過河呢?’你猜大和尚怎麽說?”

容子風:“怎麽說?”

“關你屁事!”沈心顏挑眉笑道。

容子風蹙眉:“你什麽意思,王爺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哈哈,子風兄,你現在沒以前有趣了,沒聽出來我跟你開玩笑呢。大和尚說啊:‘師弟,我已經放下那少婦許久了,你怎還沒放下’。”

容子風再是一怔。

沈心顏收起了臉上吊兒郎當的笑意,正了神色:“我確實不知道古月軒是淑太妃住過的,這件事我一直很後悔,我會找機會,鄭重的和百裏齊道個歉,在這裏,先給你道個歉,我錯了,對不起。”

沈心顏鞠躬下去,態度誠懇,容子風臉上幾分意外之色,還有幾分不知所措,畢竟如沈心顏說的,王爺也放下了,他還耿耿於懷其實顯得十分的小氣。

他沒想到沈心顏能這般鄭重的給他道歉,一時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沈心顏半扭了脖子仰視他,嘴角又帶上了那幾分痞氣的笑意:“喝酒去?”

容子風終是笑了,幾分釋懷。

他從來,也不是那扭捏性子:“你請客。”

沈心顏:“必須的,走,請你喝一百兩一壇的高級酒。”

容子風很是心動。

如果他知道,沈心顏是帶他到了遍地狼藉,滿是屍體的醉仙酒樓喝酒,他搞不好就不來了。

自然這種地方,心再大也不可能真的喝酒。

沈心顏帶容子風來,隻是來看看,那兩個凶手有沒有留下什麽證據的,順便一會兒,好差遣容子風去找刑部的人過來收屍。

現場甲字一號房間裏,可謂慘烈。

不過對跟隨百裏齊出入沙場多年的容子風來說,也不算什麽。

他跟沈心顏進屋之後,掃了一眼,目光最後落在了屏風邊上倒著的一人身上:“舞陽侯。”

沈心顏上前,是一紫金色錦服的男人,個子不低,樣貌也算出眾,隻是死翹了,比起別人的一劍抹了脖子,他身上還有很多別的傷口。

“這就是舞陽侯啊,我聽那些喝酒的公子哥說,殺手就是奔著他來的,還說上次讓他僥幸逃脫,這次要取他狗命,舞陽侯河間外宅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刑部正在追查此事,不過尚未有眉目,舞陽侯天天鬧的刑部的人看見他都要躲著走,前幾天還當街攔了刑部尚書的馬車,把刑部尚書罵了個狗血淋頭。”

“看來是個潑皮,他是不是還好男風啊?”

容子風道:“恩,那外宅裏養的,都是些姬妾小倌,他經常去,那次,殺手肯定也是奔著他去的,結果撲了個空,但還是把那一院無辜之人,都殺光了。”

沈心顏比了下屋內:“看到沒,這次一樣的套路,進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無差別誅殺,這兩殺手戾氣重的很啊,不過什麽仇什麽恨,把人從京外追殺到京內,還動不動就全部殺光。”

這行事作風,不免讓沈心顏想到被屠的鷹爪山。

容子風翻看了其餘幾具屍體,有幾張麵孔,他熟悉:“茂國公家的三公子,天天不務正業跟著舞陽侯混,這下好,一起到地底下去混去了。”

“倒黴了這些夥計。”屋內還有幾個夥計,其中一個之前還給沈心顏送過酒菜,倒在桌子邊上,除了脖子上傷口,某處赫然不見了,成了個太監。

這舞陽侯真實個……禽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