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為了給百裏齊和晨陽騰位置。

一個為了給百裏齊和沈心顏騰位置。

“成全”對方的自覺性太強了,到最後成全的,倒是白鶯鶯。

作為三人之中,唯一一個沒有自覺的人,白鶯鶯無疑,贏了——前提是,百裏齊默認了這種排列組合,就這麽往前走。

然而,他卻停下了腳步,回頭蹙眉看向沈心顏:“過來。”

這一句,赤果果的,是在讓白鶯鶯騰位置啊。

她過去,勢必白鶯鶯得往後退。

白鶯鶯那脆弱的小心靈,估計稀碎了,沈心顏看到她眼睛裏冒著一圈水汽。

沈心顏上前的同時,白鶯鶯不甘心的往後退了去。

站在百裏齊身邊,沈心顏內心,略得瑟。

還以為百裏齊光顧著老友,一路打算把她當成透明的呢,原來,還是知道她存在的嘛!

隻是,上了梅林小徑後,他依舊隻顧著和晨陽說話,沒搭理她。

一路聽他們聊天的內容,稍許了解了晨陽的身份。

原本以為,他是白鶯鶯一愛慕者,結果人家是白鶯鶯母家表哥,是個將軍,而且已經有媳婦兒了。

媳婦是羌蕪的城主,羌蕪這地方,沈心顏沒了解過,不過城主這個稱號足見,羌蕪原本應該是個獨立的國家。

就像是雪國,被南燕國吞並後,原先國主就成了城主。

他們聊羌蕪,後來又聊到了兵防布置,沈心顏對這些沒太大興趣,有一句沒一句的聽。

倒是這四周圍的景,很是吸引人。

這地方,梅花開的實在壯觀。

梅花總被賦予孤傲淩寒的高冷品質。

但這大片延綿開了,孤傲淩寒,也變成了熱熱鬧鬧,無邊殷紅,燦若織錦。

要不是這天地之間的寒氣,倒讓人以為春色早至。

置身其中,梅香馥鬱,熏的人一頭一臉的芬芳。

走了小半盞茶的光景,眼前梅林團繞中,劈了一處空地,幕天席地,設著酒宴。

已有不少席位,坐了人。

尚未開席,眾人正三五成團,熱鬧閑聊。

幾乎是百裏齊一出現,周圍一片肅靜,大家紛紛站起身來,作揖請安。

“齊王殿下。”

都起來吧。

眼前的麵孔,男男女女,都很年輕。

女眷無一例外,披著素紗禪衣。

再次印證,這素紗禪衣,是今天參加宴會的女眷標配了。

人群起身,不知是誰,一聲驚呼:“呀,這不是冷將軍嘛?”

似乎有人不知道冷晨陽,低聲問:“哪個冷將軍?”

“就是羌蕪那個冷將軍啊。”

這一提醒,眾人想到了這麽一號人物,客客氣氣的,和冷晨陽見禮,自然,少不得問候冷晨陽身邊的白鶯鶯。

至於沈心顏,大家則是不敢貿然問候,因為不知道她身份。

有人,試探著問百裏齊:“齊王殿下,這位是?”

沈心顏倒好奇,百裏齊會這麽介紹自己。

“本王未婚妻。”

我去,未婚妻啊。

百裏齊你還是有前途的。

沈心顏內心,更得瑟了。

原著的百裏齊,就是口嫌體正直的代表人物,人你也關,啪你也啪了,頻率甚至高到天天,結果死不承認愛女主,飛到女主快掛了,在那吼我愛你我一開始就愛你,嫌棄。

看她家這位,根本就是個小可愛啊,真招人喜歡。

眾人聞言,紛紛給沈心顏問好。

“原來是未來齊王妃啊,齊王妃好。”

“齊王妃今天氣色真好,這身衣裳真襯你的膚色。”

“齊王妃以後要多和齊王出來走走。”

“……”

這些問候,攀交的成分居多。

麵對各路尬吹,沈心顏不愛應付甚至有點煩。

百裏齊看她略緊的眉心,開了腔,阻了所有聲音:“獻王呢?”

“在這呢。”梅林之中,露出了一張溫柔白淨的麵孔。

和死神揮別之後的百裏獻,跟脫胎換骨似的,除了溫潤的氣質不變,整個人的精神氣兒,如同那高懸當空的太陽,散發著蓬勃的活力,也似他身後那開的荼蘼的梅花,明豔而絢爛。

他一笑,有著萬物失色的華彩,沈心顏以前覺得他顏值上不足以媲美百裏齊,現在看來,這兩兄弟,果然是同一個作者親媽生的,顏值比肩,帥出天際啊。

百裏獻徑自朝她們走來,目光有一瞬落在沈心顏身上,沈心顏對他微微一笑,他臉上溫潤的笑意,濃了一刹,不過很快,目光掠過她,落在了她身後,頗為驚喜。

“晨陽,你回來了?”

冷晨陽拱手:“獻王殿下,一向可好?”

百裏獻輕笑:“本王很好,以後,再不用你們為我牽腸掛肚了。”

“魂夢草的事微臣已經聽說了,恭喜王爺,脫離苦海。”

“這多虧了阿齊和沈姑娘。”

沈心顏一路走來都沒說過一句話,正打開開嗓,跟百裏獻客氣上兩句,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哄笑聲。

五人,紛紛循聲看去。

隻一眼,沈心顏眉頭就擰了起來:秋夜白,他怎麽來了?誰讓他穿上那女眷標配的素紗禪衣的?

那些笑聲,皆是嘲諷,其中夾雜著幾個刻薄的,毫不掩飾的諷刺聲。

“他怎麽穿這樣,這人,男生女相就算,還真把自己當女人了。”

“請柬上明白說了,這素紗禪衣,是個女眷備的,他是雌雄同體,沒女眷可帶,可不就隻能自己給自己充女眷了!”

“真是丟人,還琅琊國三世子呢。”

“你們這些人啊,真是不解風情,人家打扮成這樣,自然有他用意。”

“少惡心了,你以為人人都是舞陽侯啊。”

站在嘲笑和諷刺中心的秋夜白,臉色本來就白皙,此刻,幾乎毫無血色。

沈心顏真怕他當場嚶嚶嚶,他要現在哭了,這些人不會同情他,隻會笑的更放肆。

好在,嚶嚶怪挺住了。

麵對著嘲笑和諷刺,他視若無睹,置若罔聞,穩著步子,越過群嘲,走向了百裏獻。

拱手,作揖:“獻王。”

又微轉身,看向百裏齊:“齊王。”

百裏獻臉上,幾分微微尷尬:“三世子不必多禮,沒想到三世子真能來。”

“獻王盛情,豈敢推卻,隻是沒看清楚請帖,鬧了這麽一個大笑話。”

他臉色依舊蒼白,眼睛卻笑的彎彎如同月牙,將那些惡意的嘲笑,比成了一場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