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明滅滅的煙火，真是瑰麗而絢爛。
以前，有那矯情文人，總愛把美好的事物比喻成煙花，她起先還不能體會，現在，深有同感呢。
可不就是煙花嗎？
這樣美好的場景。
還有，她跟百裏齊正往康莊大道上奔著的愛情。
不想了，多想心疼。
*
正月初一，太後逝世頭年，皇室貴戚，要進宮給太後點頭年蠟燭，上頭年香。
沈心顏沒費多少力氣，就讓百裏齊帶上了自己進宮。
見到百裏辰的時候，這人瘦的都成麻杆兒了。
不過底子還在，就是成了麻杆兒，也是條帥氣的麻杆兒。
百裏辰攜眾人，給太後點了蠟燭上了香後，便在芙蓉閣設了宴。
沈心顏都不知道自己給百裏辰遞送了多少個眼色，遞送的眼角都快抽筋，快被對麵的百裏獻以為她這是要勾搭百裏辰了，百裏辰這廝，他媽的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心想著，或許是不好做出反應，她且先出去，在門口等等。
於是，對百裏齊借口要上茅房，出了芙蓉閣。
在門口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
出來的不是百裏辰，而是百裏獻。
額！
“沈姑娘，你是不是，有事找皇兄？”
剛才對百裏辰擠眉弄眼的時候，讓百裏獻抓到了幾次。
好吧，既然百裏辰不出來，就讓百裏獻當個傳聲筒：“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找皇上，煩請王爺，幫我遞送一聲。”
“不能讓阿齊知道？”
這不明顯嗎？沈心顏私以為，百裏獻這點智商肯定是有的。
點了點頭。
百裏獻應了一聲：“好，你稍等。”
有了百裏獻這傳聲筒，沈心顏且在門口，耐著性子又等了會兒。
結果出來的，依舊是百裏獻。
“皇上呢？”她問。
百裏獻道：“皇兄讓你先去摘星閣等他。”
沈心顏：“什麽地方？我不認識啊。”
百裏獻比了個請字：“本王帶沈姑娘過去吧。”
兩人一行，漫步前往摘星樓。
百裏獻現在，是健康的和常人無異了。
這得多虧她的女主光環。
她自摘光環，這舉動你問她後悔嗎？
雖然說後悔也來不及。
可真也沒多後悔。
無非是一命換一命罷了，百裏獻對於百裏齊的重要性，未必亞於她。
她側頭看他，翩翩佳公子，溫潤如白玉。
這樣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做出羞辱秋夜白之事的。
雖然這件事對她來說，搞不搞清楚也沒多大意義了，可兩人並肩而行，總要找點什麽聊聊不是。
於是，開口問道：“獻王，瓊林盛宴，秋夜白那衣服，不是你搗鬼的吧？”
她問的可謂直接了。
不過語氣，也隻是很隨意。
無非閑聊，並無追究。
“不是。”百裏獻的回答，異常坦**。
她家男三，自帶清流氣質，沈心顏其實內心便認定，他不會做這種輕賤羞辱人的事情。
“若不是王爺，那隻能是有人，故意讓秋夜白出醜了。”
“不會是阿齊的，你放心，雖然他對你和秋夜白有些誤會，但他做不出這等卑劣之事。”
“嗬嗬，我也沒說是他，我想，我知道是誰。”
百裏獻：“是誰？”
沈心顏：“秋凡真吧，請帖從你這送出去沒有問題，也隻有在秋夜白那出了問題，秋凡真為了逼秋夜白下定決心和他一路，所以動手改了請帖。秋夜白遭此奇恥大辱，秋凡真又是個嘴遁高手，自然就說服了他加入自己。”
百裏獻有個沒聽明白的詞：“什麽是嘴遁高手？”
這個，該怎麽和他解釋呢？
沈心顏想了想道：“嘴皮子工夫很溜的意思，說的正統點，就是蠱惑人心的本事了得。”
百裏獻明白了：“秋凡真一向擅長這套，十年前，琅琊皇帝起過立太子之念，他便費盡口舌，讓秋夜白主動退出了太子之爭，又鼓動群臣舉薦自己。終究野心太盛，惹惱了琅琊皇後，也讓琅琊皇帝反感，落了個被收了玉牒，貶為庶民的結局。”
秋夜白和秋凡真的恩怨，倒是從百裏獻著，了解了個大概。
不得不說，秋凡真此人，天生沒有帝王相。
主動爭權奪位，失敗告終。
如今策劃起事，又以失敗告終，還連累秋夜白和琅琊國。
琅琊國，本來未來隻能說一片茫茫然，現在，直接是一片黑暗。
按照原著也好，按照如今的劇情發展也好，琅琊國這一年，都將不複存在了。
沈心顏：“皇上打算什麽時候出兵攻打琅琊國？”
談及政事，百裏獻也並不回避什麽：“初十。”
沈心顏微微吃驚，一點動靜也沒聽到啊：“這麽快？派誰去？百裏齊嘛？”
百裏獻道：“阿齊身體尚未康複，派的是冷晨陽。”
沈心顏：“冷晨陽？冷晨陽這次沒受白相事情的牽累，可到底是白相府的親眷，這能行嗎？我不是說我信不過冷晨陽，我是說，別人沒意見？”
百裏獻：“朝中對此是有微詞，皇兄此番如此安排，自有他用意，那些聲音，待到晨陽拿下琅琊國，自然會消。”
這些，其實都和她無關了。
反正結局是注定好了的。
她也不多問。
話題，轉到了白鶯鶯身上：“冷晨陽能夠以勝仗表明自己的忠心，洗清和白相府的關係，白鶯鶯就慘了，流放西疆，嗬，無涯走了，是你允許的吧？”
百裏獻微點頭：“嗯，鶯鶯無辜，不該遭此連累。”
沈心顏對此深表認同：“可不是，就是不知道白相哪根神經搭牢了，要做這種事。”
“本王也不清楚，他同皇兄關起門來，單獨坦白的，皇兄秘而不宣，誰也沒敢問。”百裏獻說著，停下了腳步，前頭，一座高聳的小樓，“到了，摘星閣。”
難怪，叫個摘星閣，小樓足有二十多米，在古代算是高樓大廈了。
不過摘星星，還是誇張了點。
沈心顏拱手作揖：“有勞王爺帶路了，我自己在這等著就行。”
百裏獻卻並不走，道：“陪你站會兒吧，今日這宴席，本王也不是很想吃。”